她都要結婚的人了還被男人告白,但是……說什麼都太晚了。
「你阻止不了我的心意!」
計畫趕不上變化,本來只想在台灣逗留少許時間,這下子是要長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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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討厭了!
胡因因在工作之外,不再對他多說一個字。
「陶先生……又慢了一步。」午休時間才到,一分不差,隔壁棟的辦公室之花慇勤的送便當,一個星期菜色天天不同,被天天拒絕,據說絲毫沒有死心的跡象。
在藝術館上班的資深美女氣喘吁吁的在第二時間把愛心便當送到,是貴死人的肋眼牛排,一客要價五百八十塊,高檔得很吶,想當然耳,也是只能交給不相干的人等。
這些勤勞的愛慕者節省了研究室人員每天挖空心思想午餐要吃什麼的苦惱。
但是,辛苦了研究室的大門,冷氣門開開關關,金屬疲勞不說,要是長期這樣操勞,汰舊換新不遠了。
好事者數一數,堆在阿曼桌上的便當有十幾個之多。
各種造型,叫人歎為觀止。
「大家分一分吧。」先下手為強,定主任專攻五星級飯店的便當。
「我老早就想吃這家的限量沙拉,甜點是黑焦糖瑪琪朵耶,哇,好幸福……」周卉十分鐘前就過來倒數,減肥計畫無限期住後延嘍。
研究室自從出現阿曼,他們每人在短時間內體重都暴增,零食點心、貴到不行的巧克力他們都快吃厭了,啊!有天神般的俊男在真好!
研究室人不多,剩下的便當怎麼辦?
這不勞費心……澤被其他辦公室人員,做做便當外交,咱們國父可說了,物盡其用咩。
阿曼的旋風不只這樣,他影響廣大,植物園的老老少少拿他當偶像崇拜,遊客的回流率竟然破了以往的成績,目前還在持續往上飆漲中。
這些暴動,壓根沒放在阿曼心上。
「因因?」他在走廊遇見背著包包的她。
她不再對阿曼笑,就算避免不了的碰頭也只是禮貌性的點頭,然後走人。
「我下午請假,你的工作我都交代給定主任,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她。」她平淡的述說。
她一直單純的認為他很需要這份工作。
「你要上哪去?」
「有約會。」
「能說嗎?」
「我下午要去拍婚紗照。」她還是說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阿曼的側臉看起來有些迷離疏遠,陌生的像外星人。
但是,她搖搖頭,對他,她不應該有太多想法的。
「對我來說這是很大的打擊。」阿曼很久後才吐出這幾個字。
胡因因維持住臉上的表情不變。
「我的心意你有考慮過嗎?」他不要放棄,那不是他做事的風格。
「你知道嗎?未來……你要叫我大嫂。」胡因因垂下眼臉。
阿曼只是瞠大了眼,接下來什麼都沒說。
長長久久的時間過後,他仍然保持緘默。
緘默得讓人以為他變成了啞子。
他困難的開口,「你要嫁的人是我大哥?」
她點頭。
「陶關宇?」
她幾不可見的又頷首。
他問了最後一句,「你從頭到尾就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我的身份,知道陶關宇是我大哥,你卻什麼都沒說!」冰火五重天,冷熱交加的心情也不過是這樣了。
胡因因接受他的指控,沒有歇斯底里的反駁,她淡淡說道:「我跟關宇認識,他很少提起家人的事情,要不是他求婚,我連他有幾個兄弟都不知道。」更不曉得他會是阿曼的大哥。「這幾天他把客人的清單給我,我才知道你是家中最小的小弟。」
儘管痛恨她的即將出嫁,阿曼卻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話。
「你這麼『照顧』我,想必也是看在我是你未來小叔的份上了?」
胡因因搖頭。是跟不是她回答不出來,只覺得萬般沉重。
應該沒有這麼難啊,她在取捨之間本來就沒有阿曼的存在,怎麼在短短的時間內她的心就搖晃得這麼厲害?
她不敢正視自己的心。
「告訴我!你對我有沒有好感?」就算只有一點點……
搖頭?點頭?
她天人交戰。「我們是朋友。」
有這麼難嗎?他看著曾經……如今還是叫他心融不已的溫柔臉龐,知道自己恨不了她。
「朋友。」他反芻。
他是成人,明白感情的歸屬不是人力可以左右。
他們曾經分離又相遇。
相遇又要分離。
這樣的反覆帶著什麼意義?
去他媽的狗屁意義……是老天爺閒著發慌,窮整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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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
墨色跟星子一同鑲在一塊畫布上。
月娘一彎上勾,發出瑩白的皎潔。
小診所只留下門前一盞燈,屋子裡的燈都熄了。
錯落有致的朱僅花牆下佇立著一道人影。
阿曼隱在月光下。
草皮被露水浸濕了,麵包樹上的小蟲有一搭沒一搭的唧叫。
他望著洋房二樓窗口處的燈光,身邊地下是一堆死寂的煙蒂。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喂蚊子,抽完了一包煙,得到的是口中越來越澀的苦感。
最後一根煙抽了兩口,再也無法吞吐,他低頭捻熄還有大半截的煙。
移動有些僵硬的腳,他在等什麼?看什麼?
原來只是片絕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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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還在做日光浴。」
「一個下午了,好像。」
空中花園的中庭,采光罩下的迴廊站著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手執骨瓷咖啡杯,正在品嚐美麗女秘書泡來的咖啡,也,閒話……別人的家常。
「不是好像,正確時間是五個小時又四十七分鐘……半,比較像是曝曬的魚乾,只差沒抹鹽而已。」
「沒翻身?」
「要我裝監視器嗎?我只是偶然經過,沒太注意。」沒注意都曉得他曬了五個小時又四十七……四十八分鐘了,真要專起心來豈不是全副武裝跟監了。
三人所處的這一棟三十層大樓由下而上全部是狼集團的財產。土地輻射出去必須搭飛機飛上半個鐘頭才能找到跟鄰居的交界。
負責鎮守的是濮陽元枚跟袁畿。
嗡嗡嗡……嘩啦嘩啦……兩人閒話的聲音越來越囂張,簡直是拉開嗓門就怕那條死魚聽不見了。
「你們──」惱怒的聲音響起,「真當我死了嗎?」
「還沒死透,還會吼,只是力道差了點。」枚把咖啡喝盡。
「你們……說夠了沒有?」暴躁的恐龍翻身跳起來。媽的,本來以為這個地方最清靜,什麼時候跑來兩隻說人長短的蒼蠅,吵得他無法專心哀悼。
「夠了嗎?」枚問著畿。
畿看了下腕表。「五分鐘後我們有個視訊會議。」
「那就多逗他一下吧。」
阿曼掄起拳頭,他們把他當寵物嗎?
「要先叫保全嗎?他好像要衝過來,而且臉色很差。」日理萬機的畿有著掌權者的觀察入微。
「他老婆被人搶了嗎?還是失戀?幹麼那副垂死表情?」好死不死,枚一語說中阿曼的罩門。
「他長那種臉,基本上不可能被拋棄,他拋棄別人還差不多。」畿不喜歡這種無端的揣測。
阿曼面色扭曲。這兩個人,真把他當色胚!什麼叫做他長這樣的臉?!
「說的也是,根據他以住的情史,只有女人跑來哭的份,啊,我知道了,這叫惡有惡報,夜路走多總是會碰到鬼,不過我還是想不通,女人滿街都是,什麼女人值得他那樣哭喪著臉的?」
這兩個目中無人的混蛋,依然旁若無人的談論起他來。
「你們最好給我閉嘴,不許用那種輕浮的態度談論因因!」阿曼火大了,一腳把躺椅踹飛。
四周沉默了一秒。
「英英,有點菜市場名。」枚不知死活的繼續長舌。
「真的是因為女人。」要讓阿曼看入眼的女生到底長什麼模樣?
「畿,你去問。」
「為什麼是我?」
「你的臉比較可怕,就算說錯話阿曼也不會輕易出手。」
畿放下咖啡杯。「枚,有沒有人說你是五英會裡面心機最深的那一個?」
「讚美我的話太多了,我沒辦法每句都收起來用。」
畿淡不可察的笑了。
枚卻用力的搓胳臂。「拜託你不要露出那種笑容,叫人全身起疹子,你不笑的樣子可愛一百倍好不好!」
先生,五分鐘已經過去好久了吧!兩人還啦咧個沒完。
畿走向阿曼。「酒莊上個月送來一批能上口的紅酒,去喝一杯?」
阿曼睜大眼瞪他。「財團倒了,你那麼閒?」
「財團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休息的時候,我後面那個人會上工。」誰設計誰,還不知道哩。
「我有時候覺得你跟枚不應該待在集團裡,你們兩個要是有心絕對會是世界上最頂尖的恐怖份子。」
兩人離開中庭,搭上電梯,進入畿的小套房。
說是小套房,卻是佔了整個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