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開口閉口就說我是顯東的人!」她猛然想起身上所背負的任務,他會專注於她全是為了要順利接收式部,並不是出於他個人的佔有慾。
她到底在期盼什麼?
又為什麼在他當她是「孩子」、「敵人」時,會讓她難過得直想落淚。
「這是你的宿命。」想要抑或不想要她?矛盾令他更加冷酷。
此刻她真的痛恨他。「對,是我活該倒楣,不用你送!我自己去。」雪負氣的奪門而出。可惡的他,但為什麼她心好痛……情竇初開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潸然落下。
如果她是一個歷盡滄桑的女人,一定可以更自若的應付他,而不是他每講一句話,她就得猜個半天,有時還為了他一句話,心情起起伏伏不能安定……可恨的是她為何才十七歲!
望著她落淚離去的身影,他一拳打壞紙門咒聲道:「可惡!」
嘴上不肯承認,但內心卻為她的眼淚而痛心,真實感覺是不會騙人的,他確實漸漸走上了愛她的不歸路。
第三章
東京銀座
搖滾、重金屬的尖銳高分貝音樂幾乎震破鼓膜,整個舞廳內五光十色,年輕男女們極盡狂熱地擺動自己的身軀,瘋狂歡笑。
「我一定是吃錯藥了,才會跟她們來這兒鬧……」雪身著緊身的V領黑絲短禮服,渾身散發出充滿挑逗的性暗示,這舞廳沒有椅子,她腳又蹬著穿不習慣的高跟鞋,只好意興闌珊的俯在桌上,週遭不知有多少男人眼睛直瞄著她迷人的軀體,但她卻渾然不知,自顧自的陷入深思,想著那個「混蛋」。
她一向不愛來舞廳跳舞,不過她現在很煩、真的很煩,想在這發洩一下情緒,卻總是提不起勁。
遠那個臭男人老是視她為一個麻煩精。開什麼玩笑!她為何要服從他、巴結他,雖說他是她的未婚夫,又是位高權重的顯東之狼,但那又如何?
父親老要她想辦法操控他,可是父親全然沒有想過,遠不是普通的男人,他不要反將她一軍,就算是大幸了,她有什麼能耐可以跟他鬥?
一想起他,雪不自覺的發起抖,害怕他直勾勾的眼神,像是一團熊熊的烈火直向她撲來,那熱度快教她無法招架了。
「嗨,雪你怎麼坐在角落,跳舞呀!」良子打斷她的苦惱道。
她苦笑,不知怎麼向她的好友說,其實她喜歡輕音樂勝過這些吵死人的重金屬,今天是被良子力邀又正巧心煩,才會……
「我很笨……」雪推托道。
「沒有人第一次上舞廳,就會跳得好--」良子聳聳肩,「你跳你的,有誰會管你?大膽的跳吧!」
「我跳舞大概會像做國民健康操。」
良子皺眉道:「你不是說要來見習?」
對哦!她來的目的,無非是想看看不同的環境,多瞭解其他形形色色的男女,來舞廳見習是最快的方法,學成了她才有辦法應付他。
「良子,你看我這樣成嗎?像高中生還是女大學生?」她們是謊報年齡進來的。
「你令全場有長眼睛的男人血脈債張。」良子促狹道:「別提高中兩個字,我們現在是東京大學一年級新生。」
才說完,便有幾個男人靠近她們,「小姐……我們正好沒有女伴,要不要一起同樂?」他暗示性的盯著良子。
良子面露曖昧地笑道:「哦?你們有幾個人?」她泰然自若,似乎很習慣這種搭訕。
「五個人……不過有兩個已經找到女伴,你們不是正好也有三個人。」
「好啊!」良子不顧雪的反對,一口即答應下來。
「良子,我們又不認識他們,而且美裡子會答應嗎?」她們的另一個朋友正好上廁所去了。
「唉,你別太死板,來舞廳還分什麼認識不認識,呷意就好。」良子小聲道:「又不是相親,趁著父母還沒為我們訂下婚姻之前,好好享受、認識認識其他男人呀!」良子口沬橫飛的說服著雪。
雪不安的想著,她就是被訂下婚約了,還是顯東之狼咧!
「那個……最英俊的留給你,要是等會他要送你回去,別答應哦!」良子交代道,玩歸玩,以雪這身份可不能隨便就將貞操交出去。
「為什麼?」
良子提高眉,認定雪-定不是純正的東京人,連這個都不曉得,不過也難怪雪,她被保護得太好了。
「總之-定要拒絕!」良子說完這句話後,便丟下雪逕自走開。
雪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怎麼稱呼?」
「雪……」她遲疑的報出真實姓名。
「我是修司,跳舞?」
「好……不過我不太會……」她坦白道。
修司驚喜了一下,這女孩顯然是個乖乖女,看來他今天是走桃花運羅。
撫上她的腰,雪眉頭直皺的想甩開,這男人打的主意太明顯了,分明是想吃她豆腐,雪退開一點距離。
不過還沒走到舞池前,他們就被人攔了下來。
遠雙臂交握抱胸,殺氣騰騰的瞪著扶著她腰的男人,看他滿臉的淫意,腦子裡大概正在幻想待會要如何享受她。
「你最好給我交代清楚,為什麼你會站在這裡?」他寒聲道。
她臉色僵凝,不滿他的跟監行為,「你陰魂不散呀,我走到哪兒你跟到哪?」
他瞪了修司一眼,修司害怕的垂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我可沒鬼鬼祟祟的跟蹤你,幸運之神很眷顧我,召我來這辦事,正好逮住我不貞的未婚妻。」
「名分上的。」她故意滿臉親切地對著修司微笑,「走,教我跳舞,讓我看看你的『技巧』。」
「小子,站住!再不把你的手離開她的腰--」他頓了一下又接續道:「很快你就會嘗到人間『極樂』!」
修司立刻縮回手,與雪拉開一段距離。
「顯東遠,你沒有資格管我!」
「除了我,還有誰有資格?」他冷哼道:「這毛頭小子?」
她甜笑地靠過去,勾住修司的手道:「沒錯!他是我男朋友。」
修司拚命想扯開自己被勾住的手臂。
見那小子的動作,不禁令他得意地狂笑。
雪覺得被羞辱了,怒目瞪視道:「笑什麼?」
「別傻了,你甘於滿足這種小伙子?不可能!只有我能駕馭你。」他無心再和她大玩文字遊戲,不耐地道:「跟我走!」
「我不是你養的狗,我拒絕服從命令!」
「我的女人怎麼會是條狗,我對親吻一條狗沒有興趣。」
挑逗的言辭能輕易地從他口裡說出來,足以顯見他果真是不乏練習對象。她氣急敗壞地體認到這項事實--世故與不世故果然有差別。
但雪卻不知道就是因為她這純真、坦率的性子吸引了他,世故的女人他經歷過太多,也厭煩了善於心計的女人,他要的是能交心且真誠愛他的女人。
「走!」
「不走!」
眾目睽睽下,他一個攔腰扛起她。「這是你自找的。」
「做什麼啦!放開我!」雪的視線落在遠的背上,她掙扎地搥打著他的背。
「卑鄙、無恥、下流、野蠻、不講理!你憑什麼管我玩樂!」她嘶吼道,不肯屈服於他。
他無視於她的搥打,筆直地走向他的辦公室。
一路上,所有人自動閃避,不敢插手管事。
「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說呢?我現在很樂意用棍子打你一頓。」他陰鷙的恐嚇道。
雪臉色倏地刷白,將他的話當真,開始大吼大叫,「經理--有人綁架!」她仰頭張望,怎麼沒看到這舞廳的經理或負責人?
「別叫了,誰叫你哪間舞廳不去,偏偏跑來這裡。」
「你是……這裡的負責人?」她倒抽一口氣,幾乎快昏過去了,難怪沒有人敢來阻止他,任她被這蠻子欺侮。
「你的腦子不笨嘛!」他諷刺道。
「稱讚我也沒用,放我下來!顯東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不怕底下辦事的人傳閒話?」
「有誰敢?我做什麼不需要他們多嘴,更無須向誰解釋,不滿的人可以滾蛋!」他踹開辦公室。
舞廳的經理很有效率的立即關上門,還向他們九十度敬禮道:「請慢慢聊,需要我送『茶點』來嗎?」
她張口欲說話,遠一把摀住她的嘴道:「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閒雜人等進來,還有這女人才十七歲,守門是怎麼看管的?」
「這--」經理急得正打算解釋。
遠硬聲打斷他的話。「不要找理由,以後不准再犯!」
「是!屬下知道。」經理畢恭畢敬,不敢吭半聲的退出辦公室,急著去處理這件事,往後不能再有未成年人闖進來的事件發生,不然他的項上人頭可就很難保住了。
經理前腳才踏了出去,她便立刻發難地咬住他的手掌,遠痛得縮回手,她則帶著勝利的笑容道:「活該!」
「認清處境,你目前站的是我的地盤。」
「有什麼好怕的!」這是一個大謊言,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恨不得能不要和他迎面對上。
他挑高眉道:「那為什麼你的唇在顫抖?」拇指揉撫著她的唇,感受那豐唇的柔嫩,不自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