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麼?」他笑著從手錶抽出一條銀色鋼絲。
蹲在門鎖邊,鋼絲穿進,有技巧的輕轉門把,他細聽金屬發出不同的聲響,喀——政得意地拉開鐵門。
「這不是開了嗎?」
「運氣好。」光不以為然的說,其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那是實力。」他笑著光眼中藏不住的讚賞。
「少自大了。」
「走了。」他探視過走廊沒人,帶著光跑出禁閉室,一個轉角衝出去,又退回來屏氣地貼住牆。
「怎麼了?」 她以氣聲問。
「噓——有人走過來了。」他雙手拉開鋼絲,緊緊纏繞在掌中。
紫的手下腳才朝前踏出一步,政快速地以鋼絲繞住他的頸項,力道之大使鐵絲陷進他喉嚨深處,他口吐白沫地往前倒下,斷氣死亡。
她驚嚇的盯著地上的死人,政居然像捻死螞蟻一樣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人,臉色絲毫不改。
「發什麼呆,快走!」扣住光的手臂逃出別莊。
「政、政……」她踉蹌地跌在地上。
他回過神,見光跪在地上,她正試圖站起來。「怎麼了?」
「我……你快走,不要管我。」她之前扭傷腳踝,加上方才失去處女膜的疼痛未復,使光兩腿發軟地站不起來。
「不行。」他看光的嘴唇已經泛白。「腳受傷嗎?」見光握著腳。
「沒——」
「別說話!」他脫下光的鞋子,舉起光抱在懷裡,好似光沒有重量一樣,以跑百米不輸運動員的速度,離開別莊的林子。
他來到吉祥寺分部,大剌剌地闖進被視為凶神惡煞的升龍會,抬腿「踹」升龍會的招牌,路過的人無不認為他瘋了,紛紛害怕地作鳥獸散逃走。
「誰!」數十個硬漢由內衝出來。
「小子,你好大膽子,敢踹升龍會的招牌,簡直是不想活了!」
「閃開!」政殺氣騰騰地瞪視所有人。
十幾個人見狀,均不寒而慄。
「還不閃開!難道我的臉在分部沒用嗎!」
這時他們才注意到政的長相,其中有人認出上,立即恭敬地道:「組長,對不起!」他按下所有漢子跪下磕頭。
這一嚷讓所有人全跑出來,一見到政皆應聲跪下。
升龍會的會長齊籐急忙出來迎接。「組長大駕光臨,恕手下招待不周。」
「少說廢話,齊籐,叫人去找醫生來!」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要直闖入內。
眼尖地瞄到政懷中的光,「組長,堂本受傷了嗎?」
政使個眼神。
他立即會意謹慎地道:「快跟我來。」帶路至客房。
政放下她:「休息一會兒。」
「放心,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好。」他替光蓋上棉被。
兩人走出客房。
「齊籐,我要你帶手下去包抄式部家的別莊。」
「這……我不明白?」
「式部將我拘禁,已經反叛顯東組,明白嗎?」政大喝一聲,不容置疑。
齊籐用力的鞠躬,汗水如雨下。「我馬上去辦。」
「還有,通知本家帶傢伙殺進式部。」顯東政眼瞳中不帶任何感情,「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向是他的行事基準。
「是,一有狀況我即刻通知組長。」
「很好。」
「吉田打點、打點,服侍組長入浴淨身。他命令秘書道。
「組長這邊請。」吉田九十度必恭必敬道。
「記得找醫生看看光的傷勢。」
升龍組辦事頗有效率,他跟吉田走入房子內部來到浴室,下人早將一切準備妥當。
「請組長好好梳洗。」
「嗯。」
吉田關上木造門,政脫下衣服扔在櫃子上,拉開紙門,浴室的熱氣一湧而來,他懷有一絲疑惑的踩進浴室,用肥皂刷洗自己後才泡進浴盆,落地的玻璃看得見外面的景色,彷彿置身在森林讓政逐漸放鬆,伸展肌肉後才繼續思考無意中發現的疑惑。
「身上毫髮無傷,長褲上的血跡到底從何而來?」回想長褲上深紅色的血漬,自己身上沒傷……
「難道光不止扭傷腳嗎?」一想到有此可能,他馬上起身打算去看看光的情形,穿上事先準備好的浴袍,繫上腰帶走出浴室。
「組長。」
他回頭,板著臉一絲不苟的面對齊籐。
「本家來消息,讓式部紫逃了,不過抓到式部德剛。」齊籐在他冷冽的注視下,幾乎快說不出式部紫逃走的消息。
「我知道了。」他走進客房。
齊籐跟著他進入客房,身體保持敬重地客氣道:「還有,二少爺馬上會來接您。」組長沒有大發脾氣,真讓他鬆了口氣。
「醫生來過了嗎?」
「來過……但是堂本首領堅持不肯讓醫生檢查。」
「為什麼?」他問著光。
「小傷,沒什麼大礙。」
見光不肯說實話,他先將齊籐遣出去。
「到底傷到什麼地方?」
「沒有啊……除了腳之外……」
政瞇著眼審視他。
「怎麼了,政?」她心虛的笑了笑,「我真的很好啊!」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他覺得自從和光再相逢後,有股深深的奇異感說不上來,當初以為是分離太久,但現在一起出生入死也有些日子了,奇異感卻不減反增,反而更甚。
「我哪會有什麼事瞞著你?」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他扳正光的臉。「說呀!」
她用力的搖頭。
「不說,我自己檢查。」說到做到,政動手欲脫下他的衣服。
「你別蠻不講理好不好!」她掙扎地閃開他的手。
「放開。」他抓著光的前襟。
「不放。」
「放。」
「不要!」
「叫、你、放、開。」
「我、不、要!」
他深深吸一口氣:「再不放開,我就要用武力羅!」
「用呀——反正你堂堂一個顯東組組長,都不怕被人笑你強迫一個男人脫衣服了,我還怕什麼?」
「光——」他無奈的說:「我又不是要強暴你。」
「可是……」
「可是什麼?」
踏踏踏……直升機螺旋漿轉動的巨大聲音,讓整個屋頂為之震動。
「怎麼回事?」她摀住耳朵。
「遠來了。」
「你怎麼知道?」
「我說是就是了。」
「我不相信。」
他用棉被裹住光,「看看不就知道。」
政將光扛在身上走出客房。
「我自己可以走啦!」
「乖一點。」他拍著光的臀部。
「不要碰我的臀部。」
「我偏要。」
「色狼!」
「換點台詞,老是色狼、色狼的。」
「變態!」她捶著政的背。
「大哥。」遠看見政出現在院子。
「本家現在情況如何?」
「一切如常,你在吉祥寺的消息我已經先公佈出去,大伙較為放心了。」
「很好。」
「放我下來。」
這尖聲引起遠的注意,這才發現原來大哥肩上不是棉被而是光。「他是怎麼回事?」遠問。
「在式部家受了點傷。」他放下光,「這小子越來越不像男人,軟弱得跟海棉蛋糕沒兩樣。」
「真的嗎?」遠很吃驚,「影」可是很悍的暗殺集團。
「要他脫個衣服,鬼叫鬼叫。」政很不悅,期望光能更有男子氣概一些,老是娘娘腔,怪不得會對她產生慾望……
「我沒有,明明沒有受傷,要我脫什麼衣服。」
「誠實些,血都沾在我的褲子上了,怎麼會沒有受傷?」
她怔了怔,才結結巴巴道:「也許是別人的……」
這下子換他愣住了,乍見到那血跡,直覺認定是光的,忘了還有其它可能性,自己一向冷靜的腦袋,全被光攪糊塗了。
「唉——我得冷靜冷靜。」政按揉著太陽穴。
「走吧,我們回本家,式部這件事繼續追蹤。」他命令遠,不忘抱起光走向直升機,暗暗告訴自己要暫時遠離光,不然他會瘋掉。
第六章
「光呢?」遠走進和室,只見大哥一人氣定神閒的品茗。
「他今天一早到醫院去了。」他放下茶杯道。
「人不舒服呀?」他在政對面盤坐而下。
「身體健康檢查。」提起光,政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深邃,經過式部家事件後,這段日子他常思考著光的事情。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腦中對光扮成女人的樣子一直揮之不去,從沒有對哪個女人產生過這種感情,但是對光……好像重感冒一樣,茶不思、飯不想。
遠同樣安靜地審視大哥的表情,隱隱約約感到他對光的寵溺,似乎超過一個朋友的臨界點,在他的眼中大哥和光根本已到了如膠似漆,就像方才找不到光,第一個直覺的反應就是找到大哥,等於就能找到光。
「你找光做什麼?」政發覺自己發呆太久,趕緊回神隨口找個話題。
經政一提,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式部德剛那老傢伙,一直不肯供出他女兒的藏身處,於是我將他和他的親信關在一起。」
「結果如何?」
「負責監視的小忠報告說……德剛不斷的重覆談著上次的綁架事件,猜不透你被下了藥,怎麼可能逃得出別莊。」
「式部下的是什麼藥?」他沉下臉色,直覺認為搞不好這是某件重大事情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