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這是事實,我也無法改變。但是忽然從雲端掉落的滋味並不好受。
好想哭,礙於身在公司,忍住!只是,我在心中還是不願意完全放棄。
我等待著老媽忽然給我一通急CALL叫我趕快回家準備之類的。
因為,老媽一向丟三落四,有些健忘。
我在難捱的時針與分針的轉動下,過了中午,過了下午。
一直捱到下班,可惡的電話,居然一聲也沒響起,在這一天,我才忽然發狂地想念媽媽的聲音。
我看著大家一一下班,無力的收了收東西。
要命的電話鈴聲竟忽然響起。
我顫抖的手,緩緩移向電話,彷彿有千斤重似的,我拿起電話,輕輕地喂了一聲,想知道是哪位。
電話裡傳出了我不敢置信的聲音。
「妹妹,下班了嗎?」
我的老天爺,是老媽,居然是老媽!
第二章
計程車現在成了我的最愛。
在我短暫的二十五年人生中,從不曾如此瘋狂的愛上計程車。就算我考大學時睡到差一點遲到,也不曾如此的感謝它。
如今,計程車成了我生命中的救護車!
我手一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飆進車裡。
不知道是不是司機看我人醜好欺負,他居然說:「小姐,沒想到你這麼胖,動作倒挺輕盈的!呵呵呵—」
我可笑不出來。
一路上,我回想著老媽電話中說的話。
「快點回來,忘了告訴你今天要出門!你的衣服還好吧?還是快點回來換件衣服的好。」
「不要問那麼多啦!沒時間了,快點!」
到底什麼事這麼重要?
相親!一定是相親!
像我家這種平凡至極的家族,會有什麼事這麼緊急,又能讓媽這麼興奮?
除了我要相親之外,絕對沒別的事!
一定是上帝聽到我的祈禱了吧!
終於到達巷於口。當我遠遠的看到家門時,我真是感動的快要哭出采。
喔!我甜蜜的家!
媽就站在外面等我,看著她焦急的來回踱步,我不禁面露微笑。
真是傻媽媽!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車一到家門口,付完車資,我迫不及待的既下車。
媽一看到我,高興的彷彿中了大獎似的,連忙抓著我往家裡沖。
「快去換衣服!」
我還想問問什麼事,卻已經被推入自己的房間。
「快點,遲到很失禮!」
我邊換衣服邊傻笑,媽媽還會擔心失禮的問題,一定很重要了。
我一急,卻偏偏拉不上拉煉。
「媽!媽!拉煉拉不上,快來幫我!」
老媽衝了進采,邊幫我拉拉煉邊念:「妹妹,你真的該減肥了!我的天!」
看媽媽拉拉煉拉的滿頭大汗,我真覺得有些對不起老媽。但是,美食當前,誰擋得住?
能夠出門時已經快七點了。
著媽急得滿頭汗,我也有些抱歉。我真想不通,全家都那麼瘦,為何唯我獨胖?
一進餐廳,我四處張望,想找楊權的身影!奇怪,人呢?
忽然看到一名背影醋似楊權的男子,我不禁嬌羞的朝他那方向走去。
果然是他!
我羞的滿臉通紅,腳步不停往他那去,在離他約三步遠,我準備很靦腆的、小小聲的和他打聲招呼時——
「妹妹!快過來!」
誰叫我?老媽!啊!我竟然忘了老媽的存在。
我回頭找媽媽的身影,居然在餐廳另一頭。
「老媽?你在那幹嘛?」我自認我的方位沒錯。
「快過來,在這邊!」
在那邊?那楊權……
我還是快步的向老媽那走去,帶著我滿腹的懷疑。
「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歌響起,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走到老媽那,竟然看到小慧捧著個大蛋糕。而且是我最愛的巧克力大蛋糕。
小慧的手,如果我沒眼花,好像在發抖吧!
嗯!這麼大的蛋糕一定很重吧!可憐的小慧。
除了小慧,還有一堆交情可以,但沒好到會私下聚會的同事在場。
發生什麼事?不是我要相親嗎?怎麼冒出這麼多人?
「若萱,生日快樂!」所有人齊聲。
我尷尬的笑了笑,是啊!我居然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妹妹,是小慧幫你辦的生日會喔!真要好好謝謝小慧!」媽媽開心的閹不攏嘴。
「沈媽媽,別這麼說嘛!若萱是我的好朋友啊!」小慧的嘴果然甜死人不償命。
「今天一整天,為了保守這秘密,憋得可辛苦了!是不是啊,沈媽媽?」
看著我媽眉開眼笑,這小慧真不是蓋的。
不過,我現在可沒空理會我媽和小慧的互相吹捧。
我悄悄的瞄了楊權一眼,他沒轉過身來,我想是完全沒注意到我吧。
在公司,我就是扮演著這樣一個角色,不顯眼,也不特別突出。
但是我的人緣還算可以,可能和我總是笑瞇瞇有關吧!
「別呆在那啊!許個願吧!」
我閉上雙眼。
神啊!就把楊權賞賜給我吧!至少,讓我多看他幾年。
喔!對不起,神啊,我比較貪心,能不能再多要一個願望——
就請你保佑我這次的相親對象是楊權吧!雖然他今天好像去相親了,算我壞心——讓他失敗吧!只要我們能夠認識,至少讓他知道我是誰,好好看我一眼就好。
神啊,那就先謝謝你羅!
我許完願,睜開了眼睛,發現小慧他們都已把盤子準備好了,果然貪吃鬼的好朋友一定也是貪吃鬼。
我又瞄了楊權一眼,這一眼,卻讓小慧給發現了。
「你在看什麼啊?」小慧往我看的地方看過丟。
「喔,他喔!很像楊權吧?我剛進來時也以為是他呢。不是啦!背影殺手啦!正面可差多了呢!」
小慧說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但是,我卻笑不出來。
還以為那麼巧的說,真想看看總經理的侄女長什麼樣子,要不然至少也可以多看他幾眼。
正當我坐下時,小慧忽然大叫:「楊權?喂!是楊權耶!」
我往門口看去,我的天!真是楊權!
不會吧!上帝真這麼靈?
在小慧舉手叫他時,我偷偷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還好今天這件是新訂做的,果然寬鬆許多。
嗯!裙子穩穩地卡在它應該在的位置。
利用桌面反射看一下我的妝,還不錯。
還好我今天細心打扮了一下,啊!再偷聞一下腋下,好險,沒什麼味道,真該感謝這家餐廳冷氣夠強。
胖子怕熱,果然沒錯!
我偷瞄一眼,楊權居然就站在我旁邊。
我要昏了,我真的要昏了!
啊!他應該沒看到我偷偷用桌面反射檢查牙垢吧。
「若萱?啊!老媽?」
誰?這麼熟悉的聲音?
知道我名字,又叫我身旁這位今天打扮得雍容華貴的歐巴桑老媽?
我猛的一抬頭。
「沈……沈若茵?」我驚叫出聲。
老姊居然站在楊權旁邊,手上抱著那束該死的香水百合。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上帝,為什麼給了我一顆糖,卻又拔光我的牙?
老媽看到姊姊也有點驚訝,隨即站了起來,「若茵,你麼會在這?」
隨即看了一眼楊權。「這位是?」
老姊勾著楊權的手,「他是楊權,飛機上認識的好朋友!」
沈若茵,你他媽的把手給老娘放開!
啊!淑女怎麼能講髒話?
呸呸呸,當我沒說!
上帝,請原諒我的粗俗和口不擇言。但請你讓我那個親愛的姊姊放開楊權吧!我在心裡大聲的吶喊著。
「一起坐吧!今天是妹妹的生日,一起慶祝嘛!」老媽說。
啊!老媽,真感謝你如此熱情又好客。
但是,我現在心情有點糟,有點吃驚,有點混亂,還有點難過,不太適合一起坐吧!
我不知道要用哪表情面對姊姊和楊權,雖然沒人知道我暗戀他。
「坐啊,楊主任,人多熱鬧嘛!」
如果在平時,我一定感謝小慧的雞婆,和上帝的靈驗。
小慧忽然指著我,「楊主任,沈若誼你知道吧?同公司的啊!也是沈小姐的妹妹,一起坐啦!」
劉玉慧,給我閉你的雞婆嘴!
只可惜沒人聽見我心中的吶喊。
「好啊!那我們一起坐好了,反正今天是我妹生日嘛!怎麼樣?」
我姊轉頭問一下楊權的意見。
我的眼珠沉重的轉向楊權,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內心祈禱著楊權拒絕。
「好啊!」
啊?我沒聽錯吧!我在心中尖叫,有一個小小的我在某一神秘世界中不停的跳來跳去!
我,該怎麼辦?
「啊!若萱你在幹嘛?水倒出來了啦!」
小慧的尖叫聲喚醒沉溺在自怨自艾中的我。
又闖禍了!今天真是諸事不顧,我犯太歲嗎?已經接連兩次在楊權面前丟臉了,我真不敢抬頭看所有人的表情。
我看求上帝沒用,還是多念阿彌陀佛好了!
姊姊一定又要大笑特笑了吧!時間過的真慢,我真想回家。
這真是二十五年來最糟的生日了!
「哎呀,她一定是想吸引我們大家注意啦!若萱,你是不是有話要跟大家說?」
沈若茵,你是要幫我還是害我?我前輩子和你有仇嗎?我瞪了她一眼,卻不幸的被楊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