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啊!就是上班啊!」我心想,你都知道了,我還有什麼好說 ,的啊。
媽媽也不開口了,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也不知如何接下去。
「姊,你惹媽生氣了,你對媽不禮貌!」這時候我忽然感激起我妹的多嘴。
「我才沒有呢,對不對啊,媽咪-」這是我從小到大的絕招——撒嬌。
「姊,你惡不惡啊!二十五歲了,還叫媽咪!你都跟『相親結婚』裡的松隆子一樣大了耶!」
我急忙望了老媽一眼,這死傢伙,居然好死不死又提相親結婚!還好老媽表情沒什麼改變。
我急忙向我妹比了一個吊死她的手勢,叫她閉嘴。
「姊,你是不是也要去相親?」
我的西瓜差點噎死我。「你你你……給我閉嘴!」我惡狠狠的瞪她,但也不忘放低音量。
我妹終於知趣閉上她的大嘴巴,端起她的西瓜皮往廚房走。
趁著跟媽媽獨處,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媽,你最近在忙什麼?」
媽媽看了我一眼,帶點高深莫測的笑容。「沒什麼。」
看了她的笑容,沒什麼,才有鬼!
我決定小心至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陪著笑,不忘提醒她:「老人家別太忙了,你安享晚年就好了,我會好好孝順你的。」
嘿嘿嘿,不忘表現我孝順的一面。
「嗯,孝順。」媽媽喃喃自語地走進廚房。
我想,雖然躲過今天,明天也絕不能大意。
忽然媽媽又從廚房衝出來,興奮的衝著我笑。
「孝順也是一項優點!」說完,媽媽又愉快的走進她房間。
我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被媽媽稱讚總是好事。心想,既然你不提相親的事,那是最棒的了。我也愉快的沖涼去了。
洗澡洗到一半,電話鈴聲響起,我聽到媽媽的房門打開,有一熟悉的腳步聲跑了出來,想聽電話內容,偏偏聽不到,只聽到媽媽的笑聲不停。處在這種草木皆兵的時期,不是我多疑,但是我一定要小心。
到底是誰?媽媽跟誰講電話這麼開心?
愛打牌的蔡媽媽嗯!不對,媽媽跟蔡媽媽講電話一向講不久。
會頭陳媽媽叫媽媽繳會錢?不對,媽媽跟陳媽媽最愛說別人是非,媽又怕爸念,一向很小聲,嗯!不對,笑這麼大聲不會是陳媽媽。
那到底是誰啊?
我心存懷疑的洗完澡,打開門,真不巧,媽媽正好掛電話。
「媽,誰啊?」
「你……你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也……也不出聲,嚇我一跳!」
咦?老媽表情有異喔!
「剛剛啦!你有夠大聲的。」不知何時,老妹也從房裡冒了出來。
「你怎麼不去做功課?」媽媽每次心虛,就語無倫次。
「我聽到姊洗完澡,我要去洗澡啊!」若霖覺得自己很無辜,說完轉身去洗澡。
偌大的客廳,又只剩下我和老媽。
「媽,到底是誰?」我一定要乘勝追擊。
老媽堆了滿臉笑容,轉過身搖了搖手。「一個老朋友啦!快去睡吧!」說完她走進自己房裡,把門關上。
我撇了撇嘴,雖然我覺得老媽的態度真的很奇怪,但是,我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上帝,保佑是我多心吧!
這一天到公司,隱約覺得公司氣氛怪怪的。
正暗罵自己多心時,我的好姊妹,楊權直屬秘書小慧忽然跑來找我。
「大新聞喔!」小慧興奮的表情不輸中獎。
我看著小慧,會有這種表情,難不成她要告訴我楊權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說到小慧,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她。雖然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部門主任秘書,但是她人緣好,人面廣,全公司的八卦全逃不過她的法眼。身為她的至交好友,雖然我對公司流言不甚有興趣,但是,當茶餘飯後閒聊話題倒是不錯。尤其是楊權的大小事,無論是妹妹結婚,母狗生小狗,我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面這都得感謝小慧。現在她又神神秘秘的跑來,連午飯時間也等不及,此事一定非同小可。
我不禁拉長我的耳朵。
「楊權,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我可暗戀他兩年呢!
「聽——說——他——要——去——相——親!」小慧雖然是附在我耳邊講,但是,我卻覺得這聲音大的彷彿平地一聲雷。
我大腦渾渾噩噩,一時間也無法思考,只能不停重複同一句話。
「楊權要去相親?」我太不能相信了!楊權這麼帥,這麼有才華,居然沒有女朋友?
果然有自信的帥哥美女才有本事相親。
在精挑細選後,他們還找不到滿意的對象,或者說是多一番選擇,他們才去相親。就是這麼帥,這麼美,才敢去相親,接受相見第一眼的考驗。
我不敢,因為我真的不太有勇氣去接受對方第一眼看到我的表情。
雖然,在這社會上帥哥美女去相親的真的很少很少。
但是,在我心中,只有公主和王子才有相親的權利。像我這種不出色,不顯眼,不好看的女生,就要等世間上某一個人,真正看到我的內在美吧!
小慧發現了我的呆滯,搖了我幾下。
我如夢初醒的看著她,問了小慧:「為什麼?」
「好像是總經理撮合的!聽說總經理有一個侄女,長得很可愛,但是自視甚高,二十好幾了還沒有男朋友,總經理覺得楊權不錯,所以想撮合他們兩個吧!」
唉,又是一對俊男美女的組合。
是日劇的影響弗大嗎?怎麼忽然之間好像相親這檔事熱門了起來,我還以為只有我要去相親呢!
只有我要相親?這念頭讓我心中浮現一個令我驚喜的假設。
以老媽和總經理的關係,我也勉強可以算是總經理侄女吧!
二十好幾?嘿嘿嘿,那不正是我?
至於長得很可愛,我不算可愛吧!不過,在老媽的心中,瘌痢頭的兒子是自己的好,會不會是老媽硬說我可愛?所以總經理礙於情面,不得不也這樣說?
其實,我的皮膚這麼白,五官也算端正,應該也算可愛的吧。
小慧發現我又失神,用力的搖搖我。
「喂!你怎麼啦?有這麼吃驚嗎?』
我連忙搖頭。「不是啦!昨晚投睡好!」
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小慧後,我陷入了自己的幻想。
原來我就是那個總經理可愛的侄女!
心中一陣驚喜,一定是我吧!我心中暗想,要不然哪會這麼巧?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迫不及待趕回家,連一向覺得是狂飆經濟 下浪費產物代表的計程車,我都毫不考慮的跨進去!
「媽媽媽,你在哪?」我心急的找著老媽。
找遍家中也找不到。奇怪,老媽會跑哪去?
「媽去和老朋友吃飯啦!」姊說完,一臉狐疑的看我,見我沒理會,她又問:「找媽找那麼急幹嘛?」
「我要跟媽說,我要去相親啦!」
我不管姊的尖叫與詫異的表情,更不理會她在我身邊喳呼些什麼!我愉快的跑回自己房間,越想就越確定那個總經理侄女一定是我。
沒錯,媽一定是去跟總經理商量相親的事。因為,總經理今天也早退,不是嗎?
這麼巧?那麼,一定是兩個人見面商量我的事羅!
越想越開心,媽跟總經理也算老朋友,那麼,那天那通電話一定是總經理打的羅!難怪媽最近老問我公司狀況。哈哈哈。我真是太開心了。
我在房中開心的哼著歌,考慮該穿什麼衣服好。
老媽,我愛你!
兩天後,小慧又神秘的跑來。
「若萱,好像是今天喔!」
「什麼今天?」我完全搞不清楚小慧說什麼。
「楊權相親啊!」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又炸開了!
我不相信,因為,老媽沒說我今天要相親啊!
那天老媽一聽到我願意去相親便雀躍不已,這兩天,我和老媽心情都好的不得了。怎麼今天聽到這個消息?
上帝,是你耍我嗎?是覺得我不夠虔誠?還是你不爽我什麼神都拜啊?
「小慧,」我抓緊小慧的手,「你這消息確定嗎?」
小慧甩開我的手。
「好痛喔!你!」小慧揉著她我抓得些微發紅的手,沒有回答我。
「小慧,你說啊!」我一著急,居然忘了我人正在公司。
小慧望了四周同事一下,陪了笑,轉過頭來。
「你幹嘛啦!這麼大聲?」小慧又看了四週一下,確定大家都做自己的事了,才又轉過來附在我耳邊:「千真萬確,楊權剛剛要我訂一束香水百合!錯不了,絕對錯不了。」
身為楊權的秘書,就是有這種好處,什麼事都一清二楚。
「但是,那也不代表什麼啊!」沒錯,區區一束花而已,我不能自亂陣腳。
「那如果是總經理叫他進去談話後,才叫我訂花的呢?夠不夠千真萬確?」
我越來越騙不了自己。但是,總經理侄女的條件真的和我一樣啊!怎麼會是別人?
「確定?」我再三確認。
「我發誓!」小慧舉起手,真的在我面前發誓。
這時,我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了。我在心中緩緩的為自己淌下一把心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