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什麼叫她的本性?勾引?又想要她做什麼勾引之實?
「停!你們給我說清楚,這又是什麼策略?為什麼聽起來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嘿嘿嘿,小花精們頗不好意思地說:「花神主子呀,其實呢,那不算什麼嘛,反正你又不吃虧,失身受害的也不是您,而是呂小姐。再說做那檔子事,行為上雖不檢點且有妨害風化之嫌,但至少您可以縮短任務時間,早登花界繳旨去呀。」
她就知道,她是請鬼拿藥單,活命機會無!
「少給我在那出餿主意,我還不想在人間戀上一回,更何況,他脾氣那麼壞,我是瞎了狗眼才會找上他哩!」
「真的嗎?您確定……您不喜歡他?」
「非常確定,不二話!」斬釘截鐵地「確定」,要她們死了這條心。簡直是瞎哄嘛!
「嘻……」
笑!她們還取笑她,這群小花精是太久沒被操,還是翅膀硬了,全不當她的話是話啦?
「少裝瘋賣傻!還有,若有人敢再提這事,小心我縫了她的嘴,教她永生開不了口,知道嗎?」
下一步的撮合計劃。
第六章
來到呂宅,才知偌宜已回國了,比預定返國日期還早了三天。
消息來得突然,也意外。
為免和她太早碰面,冠侯沙盤演練一番才推論並估計她會出現在大門附近花園方圓五里之地,所以他特意與另一名弟兄換崗。
此舉原則上並無它意,他只是還沒準備好與她再見面時的台詞,不想兩人見面時尷尬。
最易洩密的眼睛,今天已戴上墨鏡掩飾,所以來人絕對看不出他的心思。在萬全準備下,他以為,一切妥當。
身上帶著佩槍,來回巡視四周動靜。
離交接只剩半個小時,他剛鬆了一口氣,慶幸兩人在今天
還不會照面,哪知他的運氣背,幸運之神忘了眷顧他,不想見到的人終究還是出現在他面前,教他連閃的機會也沒——
「冠侯。」
她都開口了,他能不予理會嗎?很難。
想佯裝耳背、眼力差,聽不見、看不見也難。
站在原地,看著她移步接近,他絲毫不想挪動半步。
當她的人來到離他三步之距停下,他才禮貌性地向她問好。
「你回國了?」
「嗯,今天一大早回到家的。在夏威夷得知你受命駐守我家,我內心很激動……原本我還想一進門便過來找你,但你的同事告訴我,你下午才會上班,所以我到現在才過來找你。」
偌宜不想隱瞞自己的動機,也不顧忌讓他明白她的居心,她還在乎他、對他有情,也不怕他知道。
她的率真坦白,讓他錯愕不已。都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沒有變……
在接手這項任務時,他已做過相當程度的心理調適,他告誡自己說,平湖無波,不該再起漣漪,所以他打算以平常心處之。
依現在重逢之下他仍平靜的心態看來,他的確成長不少,把持度也升級了不少。
「分手後仍是朋友,朋友見見面,我自然不排斥。」
她不認為他們之間已昇華為朋友,完全沒有愛情的餘燼了,尤其是今早和冬葦的一番話之後,她現在就對他倆的未來充滿了憧憬。
「我們之間除了朋友,過去的情意你確定已蕩然無存嗎?」
「確定」二字,他是不敢說,他只能說他已盡力去撫平傷痛,而今也由傷痛中重新站起來了。相同的錯,有必要再犯嗎?還是所謂的「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非得失去,痛苦過後才知珍惜嗎?那才真是可悲呀!
話說,人是愈挫愈勇的。可在感情方面,他沒有把握他也可以愈挫愈勇。
「偌宜,逝去的,何不放手?」
她不相信他真能心如止水,尤其在她那六年來無言地癡癡等待下,他猶能視而不見?
幽幽怨艾地哭訴她的悲:「你可以當它是逝去了,但我不能呀!你知道的,我是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被迫與你分離的……而這六年來,雖然無法陪伴在你的身邊為你打氣,但我卻一直不斷透過管道去瞭解你的情況……因為成就孝恩,我忍痛犧牲我們的感情,為了與你有重逢的一天,我想盡辦法拖延這件婚事,現在我好不容易恢復了自由身,你卻想放棄我?你這教我情何以堪?你真的狠的下心嗎?別這麼殘忍對待我好嗎?我己經無法面對再失去你的苦,我真的沒有勇氣了……」
面對她血淚般的控訴,冠侯的心宛若飄浮在空中般不知何去何從。此刻,他想找個人商量,而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沈冬葦。
「我需要時間理一理這一切。」
「我願意給你時間,但求你給我的答覆——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答案。」
她不想給他壓力,只是她的未來全掌控在這一次了,她不得不逼緊他,給他點壓力。
***
偷閒回家一趟,沿路上,他做了好幾個假設,也平心而論自己的意願。結果是重織舊情的意願大概佔到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七十的心思是斬斷情緣,至於百分之十則流於沒意見,在斬斷情緣這麼高的比例情況下,他自然無心再續前緣了。
但偌宜的祈盼,是他決斷的致命點。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百般不願之下還是收容沈冬葦住進他的房子。
甫進門,屋內毫無動靜,內心突生一抹失落。
他還取笑自己發無名神經。她不走時,他想盡辦法,連夜裡作夢也想轟她、趕她,現在她走掉了,理應開心到放鞭炮慶賀才對,誰知他怎學人多愁善感了起來?
甩去這念頭,又開始了沿路製造垃圾的習慣,東一件西一件,只著一條內褲走進房裡。
「啊——」
這女人真會製造驚喜,當他以為四下無人,可以放輕鬆自在些、甚至裸奔也無所謂之時,沒想到她竟然是窩在他的更衣室內為他整理換洗好的衣服。
更令人血脈憤張的是,她竟穿著他的內衣式背心,幾乎全露地由小矮櫃攀上衣櫥的頂端,不知正在拿取什麼。
不管她想拿什麼,她的穿著、所在地點,都不應這麼暴露且引誘人犯罪。
由上往下看,似乎沒什麼,但由下往上看時,那就得看「大老二」能不能別丟臉,做出啥不雅的「舉」動了。
冠侯意識到鏡頭過於火辣,便迅速閃離現場,免得製造難堪。但她似乎很會糟蹋人,也挺會折磨人,一陣呼救聲又把他拉回戰場。
不過這一次,他穿戴整齊才出現,赫然發現她在玩特技。
「你在幹嘛?」
她雙手吊在衣櫥框邊,雙腳奮力掙扎地踢呀踢,腳邊一隻矮櫃因她使力不當給踢倒一旁去,故她成了空中吊人。
「救命!快……快來救我呀!」
打長眼睛能看人開始,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搖搖頭,攔腰粗蠻地將她給抱下來。
「你認為那樣的高度跳下來會死嗎?」
又消遣人!他呀,心腸真壞!好歹也看在她這麼辛苦為他整理房間的份上,受困時多少也給點關心,而不是用言語刺激她。
揉揉酸疼的手臂,嘀咕碎碎念:「你呀,再這麼惡劣,小心死了沒人理。」
別以為在他背後說些有的沒有的,他便會不知,他什麼不靈,聽力最靈!而且背後還宛若比別人多長只眼似的,所以能知背後搞的怪。
「你在碎碎念些什麼?」
「沒有啊!」
「還說沒有,我明明聽到你說,『你再這麼惡劣,小心死了沒人理』,你還敢說你沒說?」
冬葦吐吐舌頭,因被捉個正著而感到靦腆。但她說的可是事實哩,她在這個家沒功勞也有辛勞,他不但不感激她,還對她這麼凶,若哪一天她受不了而離家出走,依她看,他呀,絕對會「西烈烈」——就是慘兮兮啦。
「我若說沒有,你又能對我怎樣?」
嘴巴長在她臉上,他才沒那麼大本事指使她呢!
當然,他是沒法子對她怎樣.不過,他也要她莫忘,寄人籬下的是她不是他,她再這麼下去,那後果她可得自己扛!
「今天這事到此為止,還有,去換掉這一身衣服,女孩子家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再不成體統也是你的衣服,還怪我。」錯不在她,錯都錯在他的衣服每件都那麼大,找來找去,只有這種最小,怕熱的她只好拿來暫用一下嘍。
她沒說錯,她的身材是很好,只是他的塊頭大,所以每件衣服對她來說都超大了點,穿在她身上就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一樣鬆垮垮的。但這也不能全怪他,他的房子原本就沒打算讓女人進來,是她冒失地闖進他的家、入侵他的生活,致使他的規律大亂,連帶人也跟著反常、易怒、粗蠻、不講理……這麼亂的生活,他都沒怪她了,她這個人侵者還敢這般囂張,全然忘了誰是主、誰才是客了。
「你真的很不講理耶,番婆!」
她若是番,他便是蠻番,兩人半斤八兩,誰也別想笑誰!再說,她番的程度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到底誰稱王封後,還不得而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