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們黑道世家,過的是出生入死的日子,你忍心讓她跟在你身邊擔驚受怕嗎?還好她這次只是發燒受風寒,但是卡次誰敢保證?萬-她有個閃失,你於心何忍?」
好姨的打壓只想激出慕容崴為雅夕動心的實話,她這可是費盡唇舌、不擇手段,慕容可別抱怨她不幫忙。
「這的確是你該想清楚的,阿崴。」好叔在旁邊搧風。
「我才不管!」反正他的女人,他絕對有能力去保護。管他什麼為誰好,只要她選擇他,他就會拿命保護她。
這時醫生走了出來。
「病人已經開始退燒了,如果狀況好的話,下午的精神就會好一點,我給她打了點滴,如果她醒來後有食慾,點滴就可以不打了。」醫生交代完,逕自走出去。
這時,自綁匪那裡沒收來的手機有通電話進來。
「你們現在在哪裡?為什麼還沒到?!」
慕容崴看看表,清晨五點自香港出發的船隻,現在的確該到了。
「肉票……肉票她……」慕容崴裝出偉仔助手的聲音,「她昨天晚上死了,我們……」-種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們還沒出發的語調。
「什麼?!」歐陽慶暴跳起來的聲音,「你們居然讓她死了?!你們怎麼做事的?還有,我昨天說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看到人,你們馬上想辦法把屍體送到台灣來!」該死的,這群酒囊飯桶!
「可是……」慕容崴裝出為難又很害怕的語調。
「沒有可是,馬上給我出發!」歐陽慶暴躁的甩掉電話。
關掉從混混那裡搜來的手機,慕容崴用自己的手機撥出歐陽慶的號碼。
「歐陽慶,今晚我會準時到,還會把『地牢』和所有地盤準備好,希望你也是。但是現在我想先聽到人質的聲音。」他聽到歐陽慶因著急速喘息的聲音。好姨和好叔在旁邊聽得竊笑不已。
「人……人質……」電話那端的歐陽慶冷汗涔涔。「不行。慕容崴,你最好上道點,如果再提出過分的要求,我恐怕就不能保證人質完好了。」臨時想來一招,希望管用。
「你說話結結巴巴的,該不會人質已經死了吧?」慕容崴咬著牙說,「如果她死了,我會要你拿整個歐陽家來賠,希望你記住。」說著,狠狠的切斷電話。
「看來,歐陽慶已經被你掌握在股掌中了。」好叔笑笑。想當年他們混黑道時,也精采的處理過幾樁大事。
「不,我要讓他成籠中鼠。」微笑說著,他的手下上前來對他報告,監聽歐陽慶電話的結果。
「幾個小時的電話監聽下來,朱雀果然是歐陽慶安排在『地牢』的眼線,他混在地牢中,就是為了隨時掌握我們的動態,捉我們的把柄。」
「很好。」慕容崴胸有成竹的笑道,「去基隆港碼頭圍堵歐陽家設的那裡的人手,半個也不要遺漏,伺機會充他們和歐陽慶通話。另外,確切掌握朱雀這個人,找到機會就把他解決掉,再找個人冒充。」任何人想玩把戲玩到他頭上來,都是跟自己過不去。
安排好後,慕容崴露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笑容。
沒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除了雅夕的心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竟破天荒的關心起女人的心意來。
他走到房間內,在那張睡得不安穩的小臉印下一吻,視線依依地凝結在那姣好的容顏上。
「崴哥……」從那略嫌乾澀的唇上吐出兩個微弱的音節。
「我不會讓任何人把妳帶走的。」他無法想像她離開他的生命後,他那因她而豐饒的靈魂會是如何空洞貧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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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崴忙著撒網捕捉歐陽慶這只該死的大魚,雅夕忙著養病。
在旁邊照顧雅夕的,是去機場作怪回來的慕容伯母,至於好姨和好叔,早就讓她打發到香港去教訓彩姨那賭婆了。
慕容伯母當然不會克盡照顧的本分,照顧是醫護小姐的責任,她負責欣賞好姨帶來的、慕容崴撲了個空的錄像帶。
「哇哈哈,他的表情像被一坨牛糞砸到,實在太好笑啦。」她邊看邊大笑,還不時兩手相擊,發出巨大的響聲。
雅夕醒來的時候,正聽見慕容伯母大笑邊自言自語;「想不到他也有這種表情」、「這渾小子吃鱉了吧」、「表情這麼明顯,看他嘴硬到幾時」……
「伯母,慕容伯母……」雅夕撐起身子,覺得除了氣有點虛外,燒好像退了。
「哎呀,雅夕,妳醒了呀?快來看,看阿崴那渾小子找不到妳時的表情,包準妳笑到病蟲跑光光。」慕容伯母指著屏幕要雅夕看。
「他真的好生氣耶。」雅夕喝一口放在桌上的水,興匆匆的坐到慕容伯母的身邊,看這段時間她們偷錄的錄像帶。
「你看看他那個表情,活像家裡死了什麼人,太過癮了。」慕容伯母樂得像整了什麼天大仇人,只差沒笑得倒在地上打滾,「餓不餓?我叫廚房弄些粥和水果來吃。」
「好。」雅夕點點頭,視線仍黏在屏幕上,看慕容崴氣得直跳腳,她沒有過去的愉快.只覺得心疼。
粥和水果很快就送來了,一老-少就那樣,邊吃東西邊看慕容崴的表情,差點沒笑得噴飯。
「崴哥真像妳說的,氣得要命耶,他為什麼氣成那樣?」她做錯事惹他生氣時,他也沒那麼氣呀;她亂跑害他氣成這樣,他以後看到她,會不會直接把她掐死?
「因為他愛妳呀,傻瓜。」慕容伯母笑她傻,「一個男人只有很愛一個女人時,才會花那麼多的力氣去生氣。」
「嗄,生氣就是愛喔?」真奇怪。
「不是這樣解釋的。」這小妮了真是單純、可愛到令人無法不管,「生氣要看情況,如果是因為痛恨而生氣,當然就是恨而不是愛,但是如果是因為在乎而生氣,當然就不一樣。
我敢肯定阿崴是因為在乎妳的安危,才會氣成那樣,不過,也不是全氣妳,大概有一半是氣他自己沒看好妳,或氣自己那麼在乎妳。」阿崴那渾小子是她生的,她豈有不瞭解之理?
雅夕搔搔頭,還是-臉不解。
「總之他是愛妳的,妳就準備當新娘吧。」慕容伯母很樂,看來,這場漫長的母子之戰,她已經贏了。
「啥?新娘?誰要當新娘?」在雅夕的小腦袋瓜裡,只要能待在慕容崴身邊就很高興,還沒想到「新娘」或「婚姻」的字眼,在她的認知裡,有慕容崴這樣的未婚夫,拿來整或拿來尋求刺激剛剛好,結婚是很遙遠的事。
「妳……」一塊水果噎在慕容伯母的食道,她猛拍胸口卻怎麼也拍不出那塊水果,只好揮舞手腳,要雅夕幫她。
「伯母,妳怎麼了?妳這樣好好笑。」不知情的雅夕伸手-推,水果就那樣從伯母的嘴裡跳出來,「伯母,那是最新流行的舞步嗎?」她很調皮的模仿一遍。
「妳這孩子。」伯母若無其事的拿起水果繼續吃,「妳如果想待在阿崴旁邊,就要嫁給他,這樣就可以管他、約束他,他就不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反正她要雅夕嫁慕容崴,愈快愈好。
「伯母騙人。」雅夕才不信,「在好姨的店裡,好多叔叔伯伯家裡都有老婆,可是他們還是喜歡來店裡約會,所以結婚是不可靠的。」結婚不是最好的方法,一定有別的方法可以和崴哥永遠在一起。
「哎呀,那不-樣。」慕容伯母想王到把她送到好姨那裡,竟然有這種後遺症,實在是失算了。
「伯母,崴哥到哪裡去了?」她-直在等他來看她,可是一支帶子都看完了,他還沒有來,讓她心中惻惻。
她沒忘記他在飛機上-直抱著她、陪著她,還說不用怕,他示會跑掉,不會放她一個人,現在她好不容易醒了,他卻不見了。
「他去佈局贖妳了。」慕容伯母又去播放另一支帶子。
「佈局贖我?」雅夕有點聽不懂,於是慕容伯母就把所有的來龍去脈說-遍。
「哇,崴哥發威嘍,我從來沒見他這麼厲害過!」
「我相信以後只要是和妳有關的事,他都會發威。」她今早回來的時候遇見慕容崴,已經被他念過一遍了,那火力簡直空前絕後。
「我要去看。」雅夕突然說,「我要去看歐陽慶怎麼變出另一個我交給崴哥,還要把崴哥打倒歐陽慶的英勇模樣拍下來。伯母,相機借我。」她開始整理衣物,準備出發。
「不行。」慕容伯母一反往常的阻止,「妳要是再有個閃失,我一定會被阿崴那渾小子念死,妳不能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過去慕容崴把她的涉險不當一回事,她倒可以縱容雅夕胡衝亂闖,這會兒慕容崴認真起來了,她再不把她看好,恐怕很難對他交代--這兩天被他念得滿頭包,她當然要謹記教訓。
「伯母,沒關係啦,是我自己要去的,跟伯母沒關係;何況只要我不被發現,崴哥就不會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只要我不說是妳告訴我的,他就不會罵妳了……我可以趁機拍很多崴哥很帥或很糗的相片回來,我們一定會大鮑眼福的。」雅夕深知慕容伯母的思考模式,很快就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