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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唐席

  「可惡!」水煙舉起拳來,卻被人傑接住。

  「如果你不想談也無所謂。」他將她的拳甩開,無所矚地聳聳肩,懶懶地臥回沙發上,再次打開電視。

  「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的休息。」

  水煙深吸一口氣,壓下在眼眶中打轉的熱淚,秉棄心中所有的掙扎,舉起顫抖的手,困難的解開她的外套鈕扣。

  她脫掉了外套,人傑只是用眼尾的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電視上。

  水煙咬著唇,不斷地吸氣、吐氣,把心中那被屈辱的感覺壓抑住,也把眼中那翻湧的淚水鎖住。

  她脫掉了針織外衣,單薄的白色內衣再也遮不住她渾圓的女性象徵和稍嫌纖瘦的曲線,而人傑也只是不耐地瞄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投向電視。

  「可以談了吧?」水煙艱難的詢問,語調中有幾分她不願流露的可憐和悲哀。

  流淚在眼眶中翻滾著要湧出,卻被水煙緊緊鎖住,她向來高傲,絕不容許自己在敵人面前示弱,也不承認自己被擊敗。

  他開始動手脫去她的內衣,動作緩慢而遲疑。一陣涼風襲擊她的肌膚,引起一陣抖澀。這時,人傑終於把目光投向她,並且瞪著在她雪白生輝的肌膚上。

  他的目光充滿強烈的侵略氣息,水煙被盯得很不自在,而他並沒有開始談判的打算,顯然這還不足以令他感到滿意。

  只是犧牲一點皮肉色相而已,如果能因此而保住父母的遺物,這點犧牲根本不算什麼。水煙開始試著說服自己。

  絲絨裙在她的自我說服下滑落地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人傑的笑容,彷彿發出羞辱的輕笑。

  現在她身上只剩下難以蔽體的胸罩和底褲,水煙用手圈住自己,緊緊地閉著眼,不肯迎視人傑那對他會輕蔑、譏諷、得意、慾望的眼光。

  「幾乎能談到全部了,如果你不想要琴弦的話,就維持這樣子來談吧。」人傑沒有任何憐惜,他要把她驕傲的自尊踩到最底線。

  沒有弦的琴,還能算是琴嗎?一架沒有弦的鋼琴,只能算是件玩具,而如果這架琴的地位是「傳家之寶」那麼傳出去,則將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不會讓「傳家之寶」便成笑話,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她都不會讓父母的遺物變成笑話!她再也不肯面對他,下意識的轉變迴避,卻被不期然映入眼簾的景象嚇人一跳。

  暗夜的忠孝路上佈滿五彩繽粉的霓紅,連燈閃閃爍爍地彷彿從她眼前呼嘯而過.她與那些陌生人的距離是這樣近,近到她彷彿能感覺到他們對她的鄙夷、不屑與嘲弄!她心慌地退後一個卻抵上一堵肉牆。

  「你打算天亮後再開始談判嗎?為了助你一臂之力,我得幫你快點達到談那些琴弦的目標。」

  不止是扶住她,人傑用雙手從背後抱住她,讓急於脫身的水煙失去了先機。他托住了她穿著胸罩的胸脯,手指若有似無地移動,唇則在她的頸後摩挲,在她的耳根吹出一口口令人銷魂的熱氣。

  「你放開我……」水煙全身輕顫,不明白自己為何渾身無力,她可以意識到身體正漸漸產生變化,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變化。

  她依稀能看見透明玻璃窗上.映著她被人傑抱著的裸露樣子。她羞恥、畏怯、顫抖,然而唯一有能力指揮作戰的理智卻連影子都找不到。

  「你不是真心的。」人傑在她的耳畔低語,「轉過頭來看我。」

  水煙還來不及思考要不要照做,大腦已經擅自下達了服從的命令。她的唇被他奪了去,連帶著她的感覺、她的感覺,全都對他棄甲投降。

  他主導了她聽有感覺,他與她的舌恣意糾纏。她的心狂跳得幾乎力竭身亡;他溫熱的大手在她圓潤的胸脯揉捏,她全身似乎都燃了火,當他的手往她的臉部移去,那團火跟著移到腹部,她頓時感到熾熱難安。

  他的唇又回到她細緻的耳畔,在那裡輕啃、舔弄,並發出低啞的問句:「喜歡我嗎?」

  「嗯……」她不堪負荷地閉著眼,靠在他身上肢體不知不覺地以最原始的動作反應著他,雙手隨著他的手移動,感受他在自己身上製造的刺激快感。

  「說清楚一點。」他不滿意她的敷衍。

  他的手來到她神秘的主角地帶,卸去她身上僅餘的衣物,手指輕巧地在那慾望的核心試探、摩裟、輕撫。

  水煙禁不起這尖銳的刺激,情不自禁地逸出呻吟,兩眼迷濛的望著人傑,以一種不解和無知的神情。

  「喜歡我嗎?」他又問,輕輕喘著氣。

  水煙只是不斷地輕喘著,說不出話來。

  「這麼濕了,還想否認嗎?」他惡劣地將濕濡的手伸到她眼前。讓她看清自己的身體對他的慾望反應。

  羞愧一下子擊中了水煙,她瘋狂地扭動身子想脫離人傑的掌握,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休想我會喜歡你,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眼淚毫無預警地飛溢出眼眶。她氣憤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更憤恨他的卑鄙無恥。

  「你離我遠一點,離我遠一點!」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對他大吼。

  人傑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受傷,隨即無所謂地挑挑眉,「我無所謂,反正鋼琴又不是我父母留下來的遺物。」他攤攤手,轉身到吧檯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他原想更極盡所能地屈辱她的,只是她的生澀、羞怯和那身雪白凝脂,使他的意志力瞬間崩塌,除了讓他主動去碰觸她,還讓他差點就迫不及待地要了她。他用下一口冰水,悄悄澆滅火熱的慾望,挽回自己的理智。

  水煙一下子便氣弱了,父母的遺物是她永遠的弱點,她最無力的掙扎。她默默的抬起地上的衣物,默默的穿上。

  「我們還沒開始談判呢,你打算就這樣結束了嗎?」人傑睨她一眼。

  「那你到底要怎樣?」水煙捉著衣服的手隱隱顫抖。

  「把衣服放下,過來。」她瞧也不瞧她一眼的下命。

  水煙咬牙把眼淚硬逼回眼眶,雙肩抖顫了很久,雙腳才找到站立的力氣。

  她順從地放下手上的衣服,裸裎地走向他,只用雙手遮掩住重要的部位。

  「求你放棄我家的琴那是我爸媽所留下來,唯一的紀念。」她顫巍巍地站著,做不來更卑躬屈膝的動作。

  她的模樣楚楚可憐,人傑的惻隱之心幾乎要挺身發言了。

  「就算我放棄,別人會放棄嗎?你幾時才能把琴贖回去?」人傑冷冷地質問她,「你有多少本錢跟人談條件?」難道用她的身體嗎?

  「我知道我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很努力、很認真的想把琴贖回來!」水煙悲哀地發現,人傑說的是事實,她什麼都沒有,那架琴隨時有人來出價帶走。

  「我會買下那架琴。」人傑毫無商量餘地的說。

  「不!」水煙不滿的怒吼,她不要這一切變成白費。

  「你要扶養兩個妹妹,我會先給你一筆錢。」人傑逕自說著。「條件是你陪我一年。」人傑這才把澄澈的利眸對準她,絲毫不給她猶豫的機會,「否則,你永遠別想再見到那架鋼琴!」

  「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水煙抱住頭狂亂的身子蜷縮在地毯上,緊緊地環抱住自己。

  一邊是無上的自尊、貞節,一邊是父母的遺物、傳家之寶,她該怎麼辦?

  「離飛機起飛的時間,只剩五個小時,你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人傑冷酷的說著,不再理會她,起身走到浴室去放洗澡水。

  水煙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悲慘的發現自己無力抵抗。

  「一年期滿後,你是不是會把琴還給我?!」水煙對著他的背影吼道。

  她的心揪扯著。掙扎著,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僅有的尊嚴,無論如何都不能想像自己落在他手中,會受到如何的屈辱和難堪.可她也輸不起那架琴。

  「當然!不收分文。」人傑頓了一下,轉身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不用勉強,沒有人勉強你。」

  「我答應,我答應了!」

  水煙狂亂的甩著頭,她不見多想,想愈多只有能讓她發現自己的難堪、無能和所受的屈辱,她只能緊緊咬住自己那不計一切代價都要保住鋼琴的。

  「很好,你很聰明。」人傑睨她一眼,從抽屜中拿一本支票,寫下幾個字,「這算是先支付給你的薪金。」然後放在桌上,自己則旁若無人地邊脫衣服邊進浴室。

  水煙淒楚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又拿起桌上的支票,那上面洋洋灑灑地寫著「新台幣五佰萬」三個大字。

  有了這筆錢,就夠妹妹們的生活費及學費,也夠她們繼續練琴了。

  眼淚一顆顆滴落在手背,她倉皇地拭去,卻怎麼也拭不完。

  家裡一片起漆黑,想必妹妹們都睡了吧?水煙小心翼翼地打開家門,緊繃的精神已瀕臨崩潰邊緣。

  「姐,你回來啦?」水汐房間的燈乍放光明,她從房間走出來,二妹水潮也出來了。她們清醒得絲毫沒有睡過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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