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狐狸精!」
「有必要為一個吵吵鬧鬧的三流樂園吵架嗎?」沒水準就算了,連形象都不顧了。」水煙看不過好好的女孩子為這點小事自貶身價,不屑地開口斥道。
「你說什麼?!」水煙的話引起極大的注意,也收到極大的效果,不只是差點吵起來的那兩個,連附近的女孩們也面露凶光地聚攏過來。
「你再說一遍!」周圍開始騷動、吵嚷,水煙被困在中間,小月和小小連要拉走她都沒機會。
「說就說,難道怕你不成?你們沒水準,連形象也不要了,簡直丟人。」水煙心高氣做,怎禁得起別人大聲,一下子火氣就上揚了。
「做什麼?做什麼?」SAM負責維持會場秩序,剛好經過這裡,以不流利卻威力十足的中文,把團團圍住的人群喝開。
「你給我記住!」其中一個女孩指著水煙,咬牙切齒的警告。
SAM拉開那個女孩,並以其職業保鏢的敏銳度認出了水煙,記得她是人傑百般注意的人,他不動聲色的多看了水煙一眼,又繼續勸阻簽名會上的騷亂,把水地安插在隊伍的更前面,這才回去向人傑報告他這項發現。
「她在人群裡?」人傑改變邀請眼前這位女歌迷共進晚餐的念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是。」
「我等著她。」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人傑嘴角笑意更深了。
REBEL的簽名不同於一般簽名,是用一顆刻著個人肖像、刻著簽名、日期的章印在唱片封面上,由於使用的印泥經過特殊手法製造,使得這個圖樣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且會隨著濕度變化改變顏色,全球至今仍無任何人能仿照出他們的簽名,也因此愈發顯得珍貴。
水煙看著那閃閃發光的圖樣,終於知道為何有這麼多人冒著夜深露重在這裡排隊了。
排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快輪到水煙,她心跳得張狂,血液流竄得過分快速,而她的眼神無法自主地只能望著人傑。
他穿著和唱片封面相同的黑色勁裝,整個人除了與生俱來的力與美外,還散發著貴族般的颯爽氣質,他忙著將那特殊印章印在歌迷準備好的唱片封面上,每次都會抬頭含笑目視歌迷,笑容既親切又溫暖,讓歌迷更加傾倒,甚至有的歌迷賴著不肯走,必須讓保全人員動手拉得開。
終於輪到水煙了,她的眼神自然地與他想接。
「天!」她張狂的心臟突然漏跳一拍,讓她驚駭不知如何是好。
「他……他居然是……居然是偷走她初吻的張三李四……天啊!
她羞怯地想逃開,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登徒子,卻矛盾地只想永遠待在他獨佔的視線裡,他眼中隱隱包含的莫大危險訊息貫穿她的靈魂,令她渾身發顫。
天,事情怎麼這麼巧?她心慌手亂,打開唱片封面時,連手都在顫抖。
還是快簽完走人吧。她只想把該做的事做完,快逃離他的視線,逃離這個她毫無準備、毫無控制能力的局面。
不料人傑並不理會她想快走人的諸多訊息,反而握住她的手。起身把她拉到身後,引起現場一陣意外的驚叫和歎息,女歌迷們紛紛投以艷羨的眼神。
「喂。你做什麼?快替我簽名呀。」水煙不明所以的跳到人傑面前去。
「你不在這裡簽名。」人傑揚了下俊眉,露出足以醉倒其他歌迷。卻更掀引水煙怒氣的笑容。
「你什麼意思?我排隊排了一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才輪到我,你居然不幫我簽名?」她雙手叉腰,怒氣衝天。
一旁的女歌迷們紛紛投以意外中含著譏笑的表情。訕笑著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土包子。
「你太吵了。」人傑怒眼微微一瞇,隨即又換上親切的笑容,輕聲道:「到旁邊去等我。」
水煙被他突來的怒眼瞪得失去了主義,但看到他對別人微笑,一股莫名的怒氣讓她捉住了自己的心思,「你叫我去旁邊是什麼意思?我排在前面的耶。」
排在後面的歌迷們紛紛竊笑,好整以暇地看一個鄉巴佬鬧笑話,連根JEM、小黑、安德森也對人傑目出饒富興味的表情。
人傑不悅地皺起眉來,但又礙於形象不好發作;只好輕聲說;「我想邀請你共進晚餐,順便親手幫你簽名。」胸中卻早已積鬱了一把火。
「請我吃晚餐?你說情就請的唷,你以為……他以為她那麼沒原則嗎,誰請吃飯就吃的呀?!」水湮沒去深思他話中的涵義,只一味地氣他不快在她帶來的唱片上簽名,好讓她交差、離開了事,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人傑的臉色瞬息萬變,她這等於是公然否定他的怒力、貶損他的形象、挑戰他的耐性!正待發脾氣時,水煙被人拉走了。
「水煙、你在說什麼呀?」終於要到簽名的小月趕忙掩住水煙的嘴,把她拉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全世界有多少人想和人傑共進晚餐?你卻這種態度!」
「喂,我只是來要簽名的而已,全世界有多少人想和他共進晚餐又沒我的事。」水煙不以為意的奴奴嘴,稍一回神才猛然驚醒,「嘎,你說什麼?共進晚餐?女歌迷們趨之若騖的那件事?」她的眼瞪大如銅鈴。
水煙這才知道自己的遲鈍與白癡無異,明明為他傾倒,卻仍可以若無其事的在這裡編派他的不是。
「是啦.就是那件事啦。」小月這才氣呼呼的對她確定,「你還說不答應嗎?沒有人拒絕過人傑的。
水煙美眸一瞪,「好,沒人拒絕過他,我就要當第一個,看他怎麼驕傲。」水煙心高氣傲,就是看不慣有人比她更驕傲。
她馬上走到人傑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人傑,聽說全世界沒有人拒絕過你,我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你,我拒絕你,永遠都不會接受你的邀請、你的音樂和你的人!」
人傑愣了愣,心中那隱伏多年的傷口再度發膿、潰爛。她總是以最無情、最嚴厲的態度否決他帶給他無比的屈!
「水煙,你在做什麼啦!?」小月趕緊想把她拉回來,不料卻晚了一步,歌迷們早已欺身上來,團團住水煙。
「你算什麼東西?你對人傑說什麼?人傑看中你是你的榮幸、是可憐你、你別給臉不要臉!」一些看不過去的歌迷撩起袖子,就要對水煙動起手來,幸好SAM及時過來維持秩序。
「做什麼?快回去排隊。」SAM操著不甚流利的中文,驅趕人群。
「你別管,這是她與我們的恩怨,這個女人對人傑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不揍她一頓,我心裡就不爽。」一個蠻橫的女歌揪起水煙的衣領。
「沒錯,沒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就自以為了不起,以為對誰都可以發飆,我們要教會她一點做人的道理!」另外還有一堆男男女女在旁起哄。
水煙仍舊一點都不畏懼,挺直了背脊想和發狂的歌迷講道理。
「好了,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們也別介意了。」最後還是人傑朗聲說話,他臉上掛著不以為意的笑,
「大家這麼為我,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請大家吃宵夜吧,大家別和一個小女孩計較了。」
「不行,我一定要教訓她,她那樣侮辱你,簡直是目中無人。」一名歌迷執意不願放過水煙。
「你這樣為我,我很高興,可是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好嗎?我住在亞太飯店,我們現在就過去吃宵夜吧。」人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堆發狂的歌迷安撫下來。
發狂的歌迷們得到人傑請吃宵夜的承諾,繼續規規距的隊伍。
他拿過水煙的唱片,在上面簽名,還蓋了那特殊的印章,以幾乎聽不見的森冷嗓音對水煙輕語:「你逃不掉的,你永遠逃不掉。」冷峻的眼神猶如冰尖上的光芒,冰寒刺骨。
一股寒意倏地從腳底竄上背脊直逼腦門,水煙忍不住打個寒顫。
小月和小小連忙向人傑和歌迷們道歉,急急拉走水煙。
「水煙,你做什麼啦,被人傑看中是無上的榮耀耶,你那種態度,連我都要生氣了。」回家的路上,小月忍下住對水煙犯嘀咕。
「你不要講了啦、」水煙也一臉苦色。
「麻煩你改改你的脾氣好嗎?那過人的傲氣,真叫人不敢恭維耶。」小小也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的脾氣就是這樣嘛。」水煙也知道自己太咄咄逼人了,可是沒辦法呀,她的脾氣就是這樣,來了就擋不住了。不過這樣也好,也許如此一來.就可以用力拋棄心中那份對偶像明星的庸俗迷戀。
「你這爛脾氣不知傷害了多少人。」小月埋怨道替那些無辜的人叫屈。
「你們不要再講了啦。」她沒心情再和小月她們爭辯脾氣爛不爛的問題,她心中為人傑那句話恐不安。
水煙回到家時,水汐已經下課了,而家中來了一位許久不見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