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昕喟然一歎,「沒有人規定睡覺一定得在床上吧?」
「可是奴婢實在不明白,除了床上之外,昕姑娘還能睡哪能裡呢?」小雨眨眨眼睛,十分好奇的問道。
「我睡在椅子上。」她飄然淡笑。
「椅子上?」小雨瞪眼驚呼,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動作。「那能睡人嗎?昕姑娘不怕睡起來會腰酸背痛,渾身僵硬疼痛嗎?」
「我習慣了,以前在……」羅昕突然住口不語,一股如針扎刺般的疼由胃部傳出,她臉色蒼白的抱著肚子彎曲身體。
小雨丟下整理到一半的衣服跑向她,「昕姑娘,你怎麼了?別嚇小雨呀!」她快哭出來的道。
羅昕搖頭抱緊自己,身體冷汗直冒,「別……慌張,我……只是覺得胃……很不舒服,想吐……」她痛苦的低道。
小雨聞言迅速的拿個盆子過來,緊張的扶著全身痙攣的她。
羅昕不停的嘔吐,彷彿內臟都要吐出來了。
「不……不行,奴婢得趕……緊去叫大夫來。」小雨說著便要往外跑。
「不……要去。」羅昕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制止她。「我……沒什麼,只……要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小雨猶猶豫不定。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羅昕臉上痛苦的神色慢慢舒緩,痙攣停止,只剩下胃痛。「小雨,幫我個心,我想到床上躺一下。」
「是,奴婢馬上扶你過去。」
待羅昕在床上躺下後,小雨趕緊用濕毛巾為她擦臉。
「昕姑娘,你覺得舒服了嗎?真的不要緊嗎?」小雨緊張兮兮的問她,臉上無血色的表情不輸給羅昕。
「我不要緊了,謝謝你,小雨。」羅昕虛弱的說道,出塵的絕色容顏,有著疼痛後的孱弱。
「為什麼會這樣呢?」小雨皺著眉頭,百思不解。「不是是因為晚飯的關係所引起的?也許地是廚房的伙夫煮不新鮮的東西,也許……」
羅昕沒有聽下去,因為她沉表的睡著了。
昏暗的屋內,燭光微弱,蕭遙東倒西歪的靠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酒沒有斷續的喝完一杯又一杯,臉色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來愈陰沉。
紀閔堯一踏進房門,所見到的便是這一幕。「王爺。」
「出去,本王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他低咆,黑眸中凶光乍現。
紀閔堯搖搖頭,臉上充滿堅持的表情,「王爺,屬下是來跟您談論有羅姑娘的……」
「不要跟我提起她的名字!」蕭遙怒喝的截斷紀閔堯的話,俊臉籠罩上一層陰霾,不斷的保持起酒拚命的猛灌,試圖消去這個名字在他中心所投下的痛楚。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相信王爺比屬下還清楚這一點。」紀閔堯面容嚴肅的道,平靜的聲音中有絲擔心,也有些瞭然。
蕭遙的身子頓時僵硬得如同石像,臉色晦黯陰沉得駭人。「逃避的人是她,不是本王。」他充滿恨意的咬牙道,全身緊繃得像一根拉滿弓的弦,眸中所射出的冷冽目光足以使人透體通涼,自動閉嘴。
紀閔堯不為他的目光所駭,依舊冷靜自若,「王爺,您如果在乎她,就不該將她拘禁在吹雪樓,這是您最大的一個錯誤。」
「我沒辦法!」蕭遙彷彿失去理智,瘋狂的咆哮著。「王爺……」
「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她說要離開,你告訴我,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能用什麼方法將她留下來嗎?他的臉孔扭曲,神色淒楚的問。
紀閔堯心中油然生出不忍之情,不禁慨然長歎,「可是王爺,您如此的作法只是將她推得更遠而已呀!「他蹙眉沉重的道。
「我已經無所謂了。」蕭遙粗嘎的聲音幹得像沙紙,俊美的臉龐像失去陽光般的憔悴。
「王爺,羅姑娘最重視的東西是什麼,相信您比屬下還清楚。」紀閔堯相當擔憂的提醒。
「她要自由。」他非常清楚,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了。
「尋就給她自由。」紀閔堯毫不退縮的迎視他那狂野蠻橫的眼神。
「休想!」蕭遙粗暴的低吼,眼中的殘虐、警告,教人不寒而慄。
「您強制困住羅姑娘,她……會恨您的。」他苦口婆心的勸道。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逼我的,怪不得本王。」蕭遙氣憤的叫囂,鐵青的臉色極至難看。
「爺,別再限制住她們,否則,你有可能因此而失去她。」紀閔堯實在不想將事情說得這般嚴重,但現實逼得他不得不說。
「不!我不會失去她,任誰都不能由我手中將她搶走。」蕭遙痛苦的嘶鳴,哀號的低吼。
他緊閉雙眼,緊緊握拳頭,一想到她頭也不回的離他而去的情景,頓時只感到世界崩離。
見狀,紀閔堯只能無奈的搖頭,喟然一歎,「王爺,屬下只能言盡於此,其餘的……唉!」
為何自古以來,情字一關總是害死不少英雄豪傑,就連王爺這悠遊花業、享盡美人溫柔的天之驕子,也都難逃美人關一動,紀閔堯無奈的暗忖。
第九章
羅昕虛弱的躺在床上,全身疲憊得不可思議,這幾天情況一直都沒有好轉,她的身體好像變得更糟了。
早上用完膳後,她開始嘔吐,吐完之後整個人虛弱得像風一吹就能倒似的。她的心痛沒有停止過,而劇烈的胃痛使得她頭暈目眩且噁心。
為了不讓小雨過度擔心,她沒讓人雨知道自己不舒服,只能借口睡覺來養病,誰知卻愈來愈嚴重。
羅昕不瞭解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她會覺得全身發冷?她一直非常健康,從小生病的次數用一隻手都可以數得盡,甚至是賽車受傷時,她也不曾覺得如此無助。
她試著對搞虛弱的身體,拚命的強迫自己起來,但是額頭的冷汗和胃部加劇的刺痛,讓她撐不住的又躺了回去。
羅昕摸摸自己燃燒的臉頰,驚愕的發現自己愈來愈瘦,削瘦的臉使刀的眼睛看起來又大又凹陷。
一種陌生的恐嚇懼突然捉住她,羅昕驚駭的發現,她竟會覺得害怕與孤單,因為她知道自己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可是她又不願意承認自己內心的無助,她驕傲的自尊不允許她顯得軟弱,她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自己這麼軟弱無助的樣子。
當房門被打開的時候,羅抻一點知覺也沒有。直到一陣抽氣聲傳來,她才慢慢的轉頭看向門口,是蕭遙!尋個局限住她的自由,妄想控制她心靈的男人。
他僵直的站在門口,驚愕而怕然的看著羅昕,「老天!你……為何……出了什麼事?」
蕭遙面無血色的奔到她床邊,緊張的把她搶進懷裡,仔細的看她慘白的臉孔,顫抖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什麼,只是不太舒服。」羅昕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高大健壯的身躺,不願在他面前顯現出她的脆弱,可是她虛軟無力的聲音,卻暴露出她極力想掩瞞的實情。
又來了,又是這種淡漠疏離的聲音,蕭遙恍如遭受重擊,失神的跌坐在她的床沿上,痛苦的表情有如雪上加霜,佔據了他那早已憔翠不堪的面龐。
原以為他已經準備好了,準備好可以承受得住她那冷嘲熱諷漠的對待,但他錯了,想念他永遠也沒有準備好的一天……蕭遙疲憊的閉上眼睛,又睜開,紅色的血絲充斥他眼底。「昕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派僕人通知我?難道我……真的那麼惹你討厭嗎?昕無私……」他痛苦的吶喊,心中酸苦得無以復加。
羅昕一呆,錯局的發現他臉上的悲痛,竟將她的心緊緊揪住,令她驚惶失措的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的臉,只艱難的吐出一句,「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去你的不需要!」蕭遙人床邊跳起來,臉色十分陰沉難看,粗聲的怒吼,「你老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只要看見我,總是要我離你遠遠的,從不把我的真情放進心底,昕兒,你為什麼、為什麼總喜歡這樣傷害我?」
他多想狠狠的將她擁入懷中,將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每一分、每一寸全部都揉進他的身體裡。
然而,他只能將手緊握成拳頭,什麼都不能做,因為在她的眼中,他是個折去她翅膀,陰礙她飛翔的人。
羅昕緩慢的抬頭,接膽識到蕭遙那溫柔多情,卻又是掩不住痛楚與淒苦的眼眸,一抹淡淡的愁苦在心中散了開來。
「別現在才來怪我,我的確把你推得更遠了,是不是?」蕭遙面色陰沉的傾身向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手指加重了力量,捏緊了她。
急劇而來的疼痛讓羅昕輕呼出聲,她的臉色突然變利益國加慘遭白。「放手!你抓痛我……」她蹙眉冷瞪著他,四肢不斷的掙扎扭動,度圖想甩開肩上磨人的箝制但虛弱不堪的身體,終究敵不過他那樣大的力氣,只能緊咬著牙,任憑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