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我只是太擔心你。」他把臉埋入她的頭髮,瘠症的聲音帶著款款濃情。
「猴子爬樹都會摔下來,更甭提被水嗆到是人之常情,你太大驚小怪了。」像長者教導不聽話的孩子般,她偷捏了他的手背一下。
「我的好靈兒--」突然抬起頭,嚴肅的看著她,「我想……有些話我一定得告訴你。」
「什麼話?」她沒細察的問。
「千萬別拿自己跟猴子比,你比它可愛多了。」一臉正經八百的說,嘴角有著可疑的顫動。
一連串的笑聲立即響起,而且是出自於杜閒雲和冷焰、冷琰三人口中,其餘的人只敢偷偷悶笑在心底。
被人忽視在一旁的賀芙蓉從來不曾見過如此深情的皇甫大哥,尤其是他眼底所流露的迷戀,是她一心渴求卻無法得到的真心。
「--」白水靈惱怒地一吼,雙眸閃著隱約的火光。
「省去前面兩個字,改叫端哥哥我會更高興。」眼睛一沉,他露出邪邪的笑。
「要我叫你……端哥哥?」她氣得不輕,舌頭不小心打了個結。
孰可忍孰不可忍,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早死上千百回。
「這是專屬於你的小名,只有你才可以這麼叫我。」充滿霸氣的說著。
不管她是否願意,他都是她專屬的男人,他的身、他的心,一輩子都只願屬於她。
「我才不希罕。」她輕哼。
「是我希罕,誰叫你是我的寶貝,我生命中最愛的女人。」柔能克剛,他的唇故意若有似無地刷過她敏感的耳垂,在頸後呼出誘人的熱氣。
白水靈寒毛都豎起來了,「你想發春是你家的事,別害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隨便你找哪個女人談情說愛都行。」硬把肉麻當有趣,他羞不羞呀!
臉一沉,「我不會碰你以外的女人,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我的愛。」
她有虐人的嗜好,動不動就喜歡曲解他的意思。
「免了免了!我無福消受,還是留給其……啊……你想幹什麼?快放我下去。」
無視於廳內瞠目結舌的眾人,一臉寵溺地將她橫抱在胸前,大步的往門口走去。
「先別急,我的好靈兒!」他低頭在她唇上輕點一下,眼帶邪氣地俯在她耳畔低語。
「只要你肯叫我一聲端哥哥,我就馬上放你下來。」
可惡的男人!白水靈氣惱主控權失陷,手掌癢得直想賞他兩個耳刮子。
「你想再一次點燃挑釁之火嗎?」男人就是愛犯賤,沒事討皮癢。
「儘管來吧!我已經懂得怎樣滅火了。」嘴角一勾,他眼中含著曖昧的笑。
「你……」白水靈沒注意到他眼中閃動的花火,才一張嘴就失了聲。
乘機封住她微啟的紅唇,愛極了她口中的甜蜜,吻她早已吻上癮,欲罷不能。
「皇甫大哥--」
望著逐漸遠去的那一對儷影,賀芙蓉的眼眶立刻蓄滿水霧,她感覺到她的心好痛……為什麼?為什麼令皇甫大哥癡狂的女子不是她?
※※※
初晨的涼風舞落地面秋葉,一如往常,白水靈在天際出現一道燦爛朝陽時就醒了。
她精力充沛地換好衣物,靜靜地走出房間和寂然的內廳,來到通往院子的大門,昨晚就是帶她從這扇門進來的。
任由清新的晨風拂在臉上,她深吸一口氣,在盈滿綠意的小路上,輕鬆的散起步來,直到遇見涼亭內一襲嫩綠衣裳、體態嬌弱的賀芙蓉,看她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哀愁,雙眼茫然地望著遠邊的天際。
白水靈心思一動,繼而轉過身子走到她面前坐定,雙手交叉擱至下巴,一雙閃爍如星的眼眸明目張膽的直盯著她看。
但,不知是她太遲鈍,還是視若無睹的功力太高深,竟然沒有發覺她的面前坐了一個人。
「靈藥未應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明月幾時有,怕瓊樓玉宇,依依高處不勝寒。」賀芙蓉輕歎的吟著詩句,突然看到一張湊近的絕美容顏,著實嚇了一跳,整個人手足無措起來。
「你終於在意到我了,否則我還以為自己是靈魂出竅,讓你看不見我的存在。」白水靈開玩笑的說,沒有被忽視的不脫,反而覺得新鮮十足。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一時出了神……」賀芙蓉支支吾吾的為自己解釋,臉上有種困窘的潮紅之色。
「放輕鬆?這裡不是公堂,我也不是官老爺,你犯不著這麼緊張。」白水靈覺得好笑,一臉興味的逗著她。
賀芙蓉先是愣了下,繼而一臉黯淡的搖頭,輕咬著下唇苦澀道:「你誤會了,我不是緊張,而是……」
見到那宛若天仙的姿容,她不由得再度想起令人心痛的昨晚,一時愁上心頭。
「而是不快樂、有心事,對不對?」女人的心眼最好猜了,說來說去還不是愛情兩個字害苦了人。
賀芙蓉隨即驚慌地瞥她一眼,「沒……沒有呀!我很好,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心事。」
她幾近無聲的辯解,眼神有些心虛的移了開來。
「那你剛才在歎什麼氣?」白水靈笑看她急欲掩飾的臉。
「我……」
「其實有心事最好找個人傾訴一番,否則一直憋在心裡,不但對身體沒有益處,相對的,心情也不會舒坦。」
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天,何必為難自己呢?做人總要活得快樂些,才不枉費人間走一回,不是嗎?
「你好堅強,如果我能像你一樣想得開就好了。」賀芙蓉好羨慕她開朗的性子,或許哥就是被這樣的她所吸引。
「別小看女人的韌性,只要肯放寬眼界,你將會發現自己無所不能。」白水靈淺吟一笑,那雙看似無邪的眸中藏著深沉的智能。
「那麼心呢?女人一旦失了心,還能再找回來嗎?」賀芙蓉落寞的低問。
「不妨學學那些單純的孩子們,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多了。」
其實有很多事情是人自己把它想得太複雜,一旦鑽進牛角尖就再也鑽不出來,猶如陷入胡同死穴。
「知易行難。」她的心好亂。
「看不清現實是人的通病,最後為自己找借口則成了理所當然。」白水靈習慣的聳聳肩。
「我……」賀芙蓉無法反駁她一針見血的話,只能逃避的轉移話題。「哥沒陪你來嗎?」
「我已經過了喂哺的年紀,不需要奶娘跟前跟後。」被一雙眼睛盯著的滋味非人能忍受,她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為了白吃白喝而折腰。
「可是哥不是要你躺在床上靜養嗎?」她的消息來自小翠這個包打聽。
「誰甩他?」白水靈瞇起眼睛嗤哼一聲。
她好勇敢,竟然將哥的話當耳邊風,賀芙蓉分不清楚自己心中對她是羨慕還是嫉妒居多。
「白姑娘……」
「叫我水靈就好了。」畢竟賀芙蓉算是少數能讓她看順眼的人之一。
「你………」她欲言又止的輕咬下唇。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吞吞吐吐的只會讓人更加心癢難耐。
「你愛皇甫大哥嗎?」賀芙蓉知道強求的愛不會圓滿,但只要有一絲機會,她說什麼也不願放棄。
「我?!」白水靈嚇了一跳,這下換她說不出話來了。
「我看得出來,皇甫大哥很愛你。」賀芙蓉強忍著眼淚,任由一波又一波的心痛吞噬她。
「然後呢?」白水靈既不否認也不承認的輕笑,心中有一抹甜蜜溫暖暈開。
「我知道你和皇甫大哥才是天作之合,只是我……我……」賀芙蓉哽聲抽噎,傷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下來。
「你愛他是不是?」白水靈並不驚訝,畢竟以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他俊俏的外貌,愛慕者必然多如繁星,這是很正常的事。
「我求你,白姑娘,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的美好,但是我……」忍住抽噎,賀芙蓉突然淚眼濛濛的跪下來。
「你跪著做什麼?快起來。」真受不了!又是一個以為一跪天下無難事的信奉者。
「不!我不起來,我真的愛皇甫大哥,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無可自拔的愛上他,我不求任何名份,只求你能讓我陪伴在皇甫大哥的身邊。」賀芙蓉聲淚俱下的懇求她。
「你求錯人了,你應該去求他才對。」倒霉,無端被「碎冰」弄濕一腳。
「不!皇甫大哥那麼愛你,只要你肯對他說一聲,他不會不答應的。」賀芙蓉以幾近哀求的語調,企圖軟化白水靈的心。
「強求一份不屬於你的愛好嗎?」拜託?她又不是萬能的天神,隨便一揮手就能點石成金。
「我只想愛他而已,其餘別無所求。」賀芙蓉淒然的論著。
她知道自己很傻氣,但她相信只要自己肯等待,老天總會垂憐她一片癡心。
「你向他表白了嗎?」
「本來我想向他表白,可是……」賀芙蓉想起昨晚白水靈和皇甫大哥的親密舉止,一顆心又開始刺痛。
「是嗎?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既然有人自願往火坑裡跳,她當然樂意推波助瀾,把燙手的山芋給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