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開谷兩個月,今天不走還有明天。
可齊劍飛不等了,他必須找到姑姑問個明白。
洞蕭聲又起了,似乎在指引他們倆入內……他們深吸了口氣,順著蕭音步入一片桃花林,映入眼簾的是成千上萬的各色玫瑰花。
情人橋搭起來了!等著有情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想到小麥為他「忍辱負傷」,齊劍飛更是意志堅定。可是遲疑的人卻是小麥,她遲遲沒有脫下鞋來,她在怕什麼?
要過情人橋,就必須通過花刺的考驗。齊劍飛知道,他曾聽陶丹楓說過。
「怎麼了,小麥,你害怕嗎?」齊劍飛握緊小麥的手。
小麥顫抖著身子,似乎真的在害怕。
「小麥,難道……難道是你不愛我了?」齊劍飛深情地望著她。
「怕是……你不愛我。」小麥別過頭去,眼眸中有著無奈。
小麥被雲霓一劍刺中那一幕又浮現腦海。他說過的,將來要和小麥一起過日子。齊劍飛不是忘恩負義的男人。
「走吧!小麥,我們生死與共。」齊劍飛堅定地說著。
齊劍飛首先赤足踩了下去,他毅然地踏上了白玫瑰花。
小麥在猶疑了片刻之後也踩上了黃玫瑰花,兩人之間颶尺之遙,隔著一叢黑玫瑰。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走向情人橋的另一端。
「小麥,你的手比以前滑嫩了許多。」齊劍飛忽然說。
「我在宮中擦了珍貴保養品--」小麥低聲說著。
兩人亦步亦趨地登上情人橋,戰戰兢兢地走完了它,直到齊劍飛喊:「小麥!我們過關了--」齊劍飛喜出望外。
可小麥卻是一副驚魂未定狀,她似乎極端害怕橋會塌下。她睜大雙眼向後望去;玫瑰花叢已散去成了一片錦簇的花海。
冷小山站在情人谷碑旁,冷冷看著過橋的兩人。
「唉!多情自古空餘恨啊!既來之則安之,跟我來吧!」冷小山領著兩人踏入情入谷。
「我要找齊小眉,她是我姑姑--」齊劍飛搶先說。
「你要找我娘?」冷小山詫異地回過頭來。
「對!她現在叫冷小眉,我是齊南生的兒子齊劍飛。」齊劍飛表明了身份和來意。
「那你就是我表弟了,那她是-一」冷小山以眼神望向小麥。
「我是他未來的老婆。」小麥代替齊劍飛回答。
由於小麥面紗遮臉,看不清容貌美醜,而黃衫飄逸出塵,冷小山心想面紗之下當是個絕色佳人才是。
「那你是來尋人還是求?」冷小山間。
「都有,兩樣都要。」齊劍飛答道。
「兩樣皆難哦!」冷小山直言不諱。
「怎麼說?這位公子該如何稱呼?」小麥問。
「小生叫冷小山。姑娘有所不知,家母近來心清欠佳,常把自己關在冰冷的地窖之中。而求藥必須以『物』換藥,這是情人谷的規矩,就看谷主要你們用什麼東西來換了。」
「我想先見姑姑,我有話問她--」
「好吧!我帶你們去,不過她真的心情低落。」
齊小眉自從抱回石破天的屍首之後,就把他安放在地窖中,而且還替他上蠟,不讓屍身腐爛。
可就算蠟像再栩栩如生,它仍舊不會說話,是個死人。齊小眉也就是冷小眉,回到情入谷之後,就找知做啥。
是故引人入谷之事,暫由冷小山代理。
「你叫齊劍飛?」
冷小眉冷冷地看著齊劍飛。是的!眉宇之間神似大哥。她離家時齊劍飛尚未出世,甚至齊南生尚未成親。他本和聶若蘭訂了親,誰知道她卻悔婚,齊南生日後只得另娶他人。
「她是--」冷小眉望向小麥。她不知齊劍飛為何會來找她,大哥肯原諒她了嗎?
「姑姑,你認不認得慕容香這個女人--」
冷小盾一聽到「慕容香」三字,臉色即刻大變。這麼多年了,她早忘了這個女人,如今居然從侄子口中說出。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是誰告訴你的--」冷小眉臉色煞白,有人知道當年的事嗎?
「小麥,拿下你的面紗來。」齊劍飛不得不說破。
小麥伸手拉下耳際的黃色面紗,露出一張凹凸不平的臉來。
「慕容香--」冷小眉尖叫一聲。
她記得當年她毀了慕容香的容貌之後,她就是這個「模樣」。沒辦法!慕容香實在是太美了!冷小眉比不過她,只有毀了她。
「她不是慕容香,她是嘉容香的女兒小麥。」齊劍飛據實以告。
女兒?冷小眉驚呼一聲。那個……被她丟在妓院門口的女嬰。她是故意的!她恨慕容否比她美,而且居然為石破天生了個小美人兒,因此她痛下了殺手。
母女倆全遭她的毒手。
一個被她囚禁在地洞中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下盤骨都被震碎了。一個被棄至妓院門口,甚至被毀去嬰兒甜美的面容,她恨不得她們母女永無相認之日。
「姑姑,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齊劍飛顫聲道。
「你還小,懂什麼?最毒婦人心沒聽說過嗎?」冷小眉厲聲說。
「可是你也沒得到石破天啊!」齊劍飛又補上這句。
「你怎麼知道的?」冷小眉十分意外。
齊劍飛說了,那日他在「放生寺」和她擦肩而過。
「哈--哈--哈--他現在躺在那裡,他永遠是我的了。」冷小眉的表情歇斯底里。
瘋了!齊劍飛想姑姑一定得了失心瘋!
「你是來替她們母女報仇的嗎?好,動手啊!」
冷小眉笑得狂放。
「姑姑,我根本不會武功。」齊劍飛坦言。
「那你是想求藥?」冷小眉的目光冷冷地掃射他。
齊劍飛點點頭。以前他本想要求姑姑幫他的,可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姑姑太過分了,他會憑一己之力同谷主求藥的。
「慕容香居然沒死,二十年了!」冷小眉的笑聲令人發麻!她居然毫無愧意。
「小麥,那個『人』就是你的生父石破天。」齊劍飛指了指蠟人。
「無情無義的男人不看也罷!」小麥不想看石破天。
「誰說他無情無義的?他吃下『情人果』,只愛我一人。」
「他換了心了!」齊劍飛提醒冷小眉。
「你走吧!叫小山帶你們去見谷主。」冷小眉下逐客令。她要守著石破天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小麥,對不起,我代姑姑向你致歉。希望谷主能寬宏大量給你『無花果』。」齊劍飛為姑姑的不知悔改感動汗顏。
冷小山領著兩人到了冷小弟的皇室宮殿中。「九歲」模樣大的冷小弟正在吃著一串串的葡萄,不亦樂乎。
「又有人送上門來讓我玩了!」冷小弟看見又有人可「整」了,眼睛一亮,樂不可支的。
冷小山向冷小弟引見兩人,說明齊劍飛和冷小眉之間的姑侄關係。
冷小山再見到小麥時,她又遮回了面紗。他一直無緣目睹佳人的廬山真面目,不免引以為憾。
「原來你是小眉的親戚,也許我可以免費奉送你一顆藥丸。你要什麼?」冷小弟瞇著眼笑。
可他要的是兩顆「無花果」,齊劍飛心想,忍不住道:「可不可以給一送一呢?」
「阿飛,你別天真了行不行!」小麥伸手制止齊劍飛。
冷小弟放肆地看向小麥,她……
「小麥想求美貌,我想求武功。」齊劍飛坦白地說。
「她很醜嗎?」冷小弟邪邪地笑著。
一旁的小丸子又端上了一盤水果伺候。
「好吧!小麥,你把面紗拿下來讓他瞧瞧吧!齊劍飛很熱心地為小麥拿下面紗。
「啊--」站在一邊等著一睹佳人容貌的冷小山,這下子大失所望了。語氣又是驚訝又是惋惜。
「唉!世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冷小山吟著詩抱恨而去。
冷小弟直盯著小麥的瞼,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如果我只肯給一顆『無花果』呢?」
「那給小麥好了,我不要了。」齊劍飛篤定地說。
「阿飛--」小麥感到之餘,深深地凝望著齊劍飛。
冷小弟一直斜盯著小麥的臉瞧,表情非常曖味,不知打什麼鬼主意?「那如果我一顆也不給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得『以物易物』才行。」
「你剛才不是說免費奉贈一顆藥丸的嗎?」齊劍飛道。
「剛才是剛才,我不能反悔的嗎?」冷小弟就是這樣,一副「小大人」模樣,讓人莫可奈何。齊劍飛總算領教到了。
「那你想要什麼?我可沒什麼寶貝。」齊劍飛悻悻然。
「沒有嗎?你仔細找一找!小丸子,熄燈--」
燈火瞬間死了,四週一片漆黑,只有齊劍飛懷裡的夜明珠隔著衣裳透出微光。
冷小弟一陣強勁的掌風撲面,一道吸力便把玉珠子吸了出來。室內頓時亮了起來,夜明珠果然名不虛傳。
「這可是朝中之物也!挺名貴的--」冷小弟饒富興味地把玩著夜明珠。他很「識貨」。
「不成!那東西不是我的,我不能拿它來換。齊劍飛焦急了。
「那你一無所有,我不是吃虧了嗎?」冷小弟斜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