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我沒有什麼時間,我女朋友還在等我回去。"彼得嚴肅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打聽到我的電話號碼,我也不想追問,不過,我希望你不是來向我哭訴你已經懷孕了。"他開門見山地道出自己的疑慮。
施凱兒愣了一下,然後,她仰頭大笑幾聲,聲音中滿是嘲弄。
"彼得·安森,你以為我一個月來只和你玩過嗎?天啊,你未免太誇張了吧!如果懷孕的話,我一定會找在聖誕舞會中遇到的男人,我和他一起過了好幾夜,他很棒,我到現在還很懷念他。"她點了一根煙,笑著說道。
"喔,那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有見面了。"彼得臉頰微微紅了起來。聽女人誇另一個男人的能力比自己好,實在不好受。
"想請你幫個忙。"施凱兒吐出一團煙圈。
"先說說看。"彼得警覺地挑挑眉。
"你還記得我們談過安森島嗎?"
"嗯。"他點點頭。
"我的好朋友自從去夏威夷之後,就無消無息。她是一個孤女,我有點擔心,所以才想請你幫我打電話到夏威夷的安森島去問問,我想那個'安森'應該是你的親戚。"施凱兒盯著他。
"沒錯,他是我堂兄。"彼得搶了施凱兒手上的煙,緩緩吸了一口。
"哇,太好了,趕快幫我打電話。"施凱兒催促道。
彼得搖搖手。"等一下。"他又吸了一口煙。"那個孤女長得如何?"
"噢,瓷娃娃型,一碰就會碎掉的樣子。"施凱兒誇張地道。"不過,那只是她外表給人的錯覺,事實上,她是意志力很堅定的女孩。"
"喔--"彼得忽然咯咯笑了起來。"電話不必打了。"
"怎麼說?"施凱兒狐疑地瞪他。
"那位孤女正是我堂兄最喜愛的型,他一定會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不過……"彼得看看表上的日期。"她去了一個月嗎?嗯,我親愛的堂哥大概早就玩膩了,可憐的孤女應該已經被他'資遣'離島了。既然她不在島上,你打電話去也沒用。"
施凱兒終於聽懂了他的話。
"你堂哥根本動不了她。"她嗤之以鼻。"她絕不可能讓男人碰她。"
"如果用強的呢?"彼得露出一抹詭笑。
"不會吧!?"施凱兒瞪大眼睛。
"我堂哥是安森島之王,他要什麼就有什麼,那位孤女有能力抵抗嗎?"彼得端起她的咖啡杯。"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他連他老娘都敢上。"
"噢……"施凱兒快暈過去了。"他是人嗎?"
"你上次是怎麼說他的?"彼得興致勃勃地問。
"魔鬼。"施凱兒全身虛軟無力。
"的確是。"彼得一口喝光杯裡的咖啡。"既然我們已經談了這麼多,我索性再告訴你一件驚人的家醜。"他壓低聲音,兩簇詭異的火光跳動在他褐色的眸子裡。
"和你堂哥有關?"施凱兒屏息問道。
"當然。"彼得張嘴怪笑。"除了他,還有誰做得出這種事?"
"喔,快,快說給我聽!"施凱兒迫不及待地催促。
* * *
破曉時分,潮音低微得像母親的搖籃曲,棲息在海面上的海艇也像搖籃般輕輕晃動著,海天之間除了呢喃的潮聲,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歷經激情纏綿的愛侶也睡得又沉又熟,連夢都沒有。
趙菲雅枕在亨瑞的臂彎中,她的手緊緊環著他的腰;亨瑞也緊緊摟著她的身子,兩人偎得又緊又密,看來十分恩愛。
驀然,天邊爆起一聲轟隆巨響。然後,一聲又一聲……
他倆同時驚醒過來。
"什麼聲音?"趙菲雅滿臉錯愕。
亨瑞仔細傾聽了一下。"糟糕!"他的臉色變了變,"好像是從安森島傳來的。你待在這兒,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就在此時,書房的電話響起。亨瑞的臉頰抽搐一下,他二話不說地奔向書房。
趙菲雅也跳下床,她撥開白紗窗簾,幽藍的海天看不出任何異狀。
不過,她知道有大事發生了,否則冷靜自持的亨瑞不會急成那樣。
安森島?亨瑞剛剛是不是提到了安森島?趙菲雅驀然想起。
背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她轉過頭看向亨瑞。
"快整理行李,我們要立刻趕回安森島。"他臉色凝重地道。
趙菲雅一聽,仿如五雷轟頂。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美麗的臉孔青一陣白一陣。
朦朧的光影在亨瑞臉上形成猙獰的暗塊,他臉頰的刀疤在陰影中隱隱竄動……
"哦……"趙菲雅摀住蒼白的臉頰,她的身子輕輕晃了起來。
"菲雅!"亨瑞急急地抱住她。"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他抱她坐回床沿。
"你玩膩了對不對?"趙菲雅仰臉大叫,她的心好酸、好痛……
"你在說什麼?"亨瑞聽得滿頭露水。
"你想甩掉我,對不對?"她抓住亨瑞的浴袍,激動地嚷著。"昨晚我提起結婚的事,你感到害怕,所以想乘機甩掉我,對不對?"
"喔,天啊,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吧!?"亨瑞捶了床鋪一記。"有艘貨輪忽然爆炸了,船上員工生死不明,我是老闆,我有我的責任和義務,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島上去。"由於心急,他的口氣顯得相當急躁與不耐煩。
趙菲雅一聽,心都碎了。"你果然不要我了。"她淒楚地說:"以前你從沒用這種口氣吼過我,現在你玩膩了……"
"喔,天啊!"亨瑞拍拍自己的額頭,他現在終於體會到欲哭無淚的滋味了。"菲雅!"他按捺住焦急的情緒,溫柔地抱她人懷。"聽我說,我絕對不會拋棄你,我不過要帶你回安森島而已,到了那裡,我們仍然會住在一起,你別胡思亂想,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他親親她的小嘴。
"你騙人!"趙菲雅傷心地捶著他的胸膛。"你想甩掉我,就像你甩掉其他女人一樣,我知道,我知道……"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她已經習慣有他相伴的日子,失去他之後,她的人生將會變得乏味漫長,她無法面對那種孤獨令人窒息的生活,她不能……
"菲雅,現在不是發揮想像力的時刻。"亨瑞耐心地哄著她。"剛剛那聲巨響你也聽見了,我必須趕回去處理。況且,你不是要找你的媽媽嗎?我們一直待在海上怎麼找得到人呢?乖,別想太多,我不可能丟下你,我才捨不得呢!"
"那聲爆炸一定是你故意安排的。"她還是不肯相信。
"我故意安排的?我安排自己的貨輪爆炸?我又沒瘋。"
"像你這種神通廣大的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到?"她噘著唇瞪他。"你既然能趁我熟睡時變出聖誕樹和姜餅屋,你當然也能安排爆炸的聲音。"
"為了甩掉一個女人而爆掉一條船?"亨瑞哭笑不得地攤攤子。"我還沒笨到那種程度。"
"你說我比不上一條船?"趙菲雅氣得兩頰通紅。
亨瑞歎了口氣。"菲雅,我不想再和你討論下去,總之一小時後我們就會回到安森島,你不想整理行李也 沒關係,我會派人上來幫你整理。"他拍拍她的頭,站直身子。
照這情形看來,再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女人,唉!
鈴--書房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亨瑞才挪了一步,趙菲雅立刻撲到他身上。"菲雅, 別鬧,我得接電話。"
她死命地抱住他的腰。"你既然敢綁架我,你就要負起一切的責任。"她把臉枕在他寬闊強壯的背脊上。 "我不讓你走,我自己也不走,我要遵照當初的約定,在這艘遊艇上做一輩子的女奴。她幾乎要哭了。
鈴--鈴--刺耳的電話鈴聲依然響個不停。
"菲雅,我不會拋棄你!"亨瑞吼道。
"你有……"
亨瑞毅然決然拉開她的雙手,頭也不回地邁出臥房。
"啊……完了……"趙菲雅跪倒在地,她的眼睛充滿了絕望。
* * *
"菲雅,好了嗎?"走廊傳來亨瑞渾厚的嗓音,他高大健美的身影隨即出現在臥房門口。
蜷縮在床角的趙菲雅抬頭看了亨瑞一眼,她的唇抿得又高又倔強。
"你打算穿睡袍下遊艇?"亨瑞斜著頭打量她,他的雙眼中跳躍著兩簇犀利的火苗。
"哼!"趙菲雅愛理不理他。
"好,隨你高興。"亨瑞也豁出去了。
他轉身走進更衣室中,不到三十秒,他已換上一身潔白的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