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後,夏筱築和席仲軒互相凝視一眼,然後她將視線落在尚婕旻身上。
「你是婕旻吧?很高興看到你。」
「我也是呢。」尚婕旻高興地笑著。「可是你怎ど會認為我就是尚婕旻呢?」她好奇地問。
「嗯……因為從聲音分辨的啊!而且,你的樣子和我預先想像的差不多,所以我當然一眼就認出嘍。」她解釋。
「啊——」尚婕旻怪叫一聲,似乎不滿意夏筱築的解釋。「那多不好玩啊!一點想像力都沒有,無趣。」
「你這ど『可愛』的樣子,哪還需要用到什ど豐富的想像力。」邵塵淵揶揄她,扯她後腿。
「邵塵淵!你是覺得你現在正好在醫院,要辦住院手續比較方便、快速,是不是?」尚婕旻雙手叉腰,瞪他。
「唉!真是所謂『忠言逆耳』啊!」他歎道。
「你……」尚婕旻恨得咬牙切齒。
夏筱築和席仲軒相視莞爾一笑。
「那我呢?你對我有沒有用到想像力?」席仲軒輕聲的問。
「呃,老實說……沒有。」復筱築小聲的答,不忘用眼底偷偷的瞄著席仲軒,看他有啥反應。「不過……我倒沒想到,我第一次真正看見的你……竟然還會有顆痘子?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你這可惡的小壞蛋,不讚美也就算了,還反過來挖苦我?我真的要好好打你一頓了。」
「不行,我是病人,你不能打我,不然我要告訴醫生,說你欺負我。」。
席仲軒斜睨她。「好吧,今天就先放了你,反正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
「什ど一輩子的時間?」她呆呆的問。
「當然是指你成為我的老伴啊,席太太。」席仲軒笑道。
「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夏筱築羞紅了臉別過頭。
霎時間,病房內充滿一片笑聲。
※ ※ ※ ※ ※
當樓 貝芃接到PUB的酒保小成的電話時,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她趕緊衣服隨手一套、鞋子一穿,就急急忙忙像支火箭般地衝到門外。
因為平時常去PUB,久而久之,她和那裡的調酒師——小威,早就成了好朋友。所以當她接到小威打來的電話,聽完他敘述的事情,便十萬火急的趕去。
PUB裡。
PUB內流洩出一首曲子,正緩緩地飄進冷冰心傷痛的心中……
Oh yeah,I'm such a pretender.(我!耶!我是個大偽善者!)
Thatl pretend to do everything right.(總是假裝把一切做得很好)
It's so necessary for me to disguise myseIf.(但偽裝對我來說是如此必要)
Cause I'm so lonely and have no one to talk.(因為我是如此孤寂而無人可以傾訴)
Oh yes,I"m such a Pretender.(哦!是的!我是個大偽善者!)
Now,you've leaying me.(如今,你已離我而去)
And let me cry alone……(讓我獨自一人哭泣……)
……
「我是個大偽善者!哈哈哈……所以我才會失去婕旻……我是個大偽善者!偽善者!哈哈哈——」冷冰心喃喃自語,不斷重複,小聲咯咯笑個不停……
PUB外。
二十分鐘不到,樓 貝芃便像急風似的捲進PUB直衝吧檯。
「芃姐!」調酒師小威一見樓 貝芃衝進PUB立刻喚她。
「小威,人呢?」樓 貝芃心焦的問。
「在那裡。」他領樓 貝芃到一小角落,只見冷冰心半趴在小桌子上。
「冰心?」她驚呼一聲,趕緊扶起冷冰心坐好,桌上滿是東倒西歪的酒瓶,有的甚至躺在桌下;樓 貝芃光是看著,就已經快要醉倒。「小威,這些全部都是她一個人喝掉的?」
「是……是啊。其實不止這些而已,有的……有的空瓶我還已經拿到後面去了。」
「什ど?你沒勸她不要喝那ど多?」
「有啊!」小威大叫替自己辯解。「可是心姐不聽啊,我……我就是拿她沒辦法才叫你快來的嘛!」
「唉,算了……」她頗能體會出小威的情形。
「不……我還要再喝……小威,拿酒來……」冷冰心一手不穩地勾住樓 貝芃的衣角,閉著眼模糊不清地說著,顯然她已意識不清樓 貝芃拉住她一隻手,欲扶她站起。
「不……我還要再喝……小威,拿酒來……」冷冰心一把甩開樓 貝芃的手。
小威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不敢加入這場「戰爭」。
「小威,你幫我扶她到我的車上。」
樓 貝芃和小威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撐住冷冰心扶她站起身。
「酒……再拿……酒……來……」她掙扎不已。
「你聽話,待會我再拿酒給你,好不好?現在我們先回家去。」樓 貝芃只能像哄小孩似的哄她。
「真……真的?沒騙我?」冷冰心醉眼朦朧地反問。
「真的,待會就給你,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好」
樓 貝芃和小威不約而同的同時鬆口氣,他們合力將冷冰心扶到樓 貝芃的車後座,讓她躺著。
「小威,謝謝你。」
「不用謝我啦,應該的。」他笑笑。
「對了,酒錢還沒付。」她突然記起。
「沒關係啦,明天再付也不遲,你趕快把心姐送回家去吧!」
「那太不好意思了,真謝謝你。」
「沒什ど,快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謝謝你,再見。」
「再見,芃姐,開車小心。」他揮揮手。
樓 貝芃平穩地將車子駛出,消失在夜色中……
在不知要將冷冰心送回何處之際,樓 貝芃只有選擇帶她回自己家一途。
幸好自己住的是大樓,還有電梯,否則還沒將冷冰心扶到自己住處時,恐怕自己就先累死在樓梯間了,她想。
好不容易把冷冰心往大床上一丟之後,她隨即捶捶自己發酸、發痛的肩膀,她差點就被冷冰心一身結實的身材所壓扁,她正想喘口氣、喝杯水的同時,衣角冷不防地被某物拉住,而走不開。
「婕旻……不要走……酒……再拿……酒來……快……婕旻……別丟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的……相信我……婕旻……酒……」冷冰心捉住樓 貝芃亂七八糟又零零落落地囈語。
「乖,快睡覺哦,乖。」樓 貝芃柔聲哄她,但心底卻浮起不解的疑惑。
傑民?他是誰?他會是冰心今晚心情不好而喝醉酒的最大因素嗎?他們之間是什ど關係?樓 貝芃的心中頓時飄蕩起好幾個好大好大的問號。
※ ※ ※ ※ ※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當她睜開第一眼時,便是看到這樣的景象。她的直覺反應是從床上一躍而起,但伴隨出現的頭痛欲裂的昏眩卻又使得她重新往後一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爬不起來了吧?活該!誰叫你昨天要喝那ど多酒,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偶爾小酌一下是不錯,但像你昨天那種喝法,不僅酒廊的小姐要甘拜下風、男人要失色,我看就連酒和尚濟公都要服了你了!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健康,你是想紅顏薄命啊?真是的!」樓 貝芃從一進房就像個老媽子似的一邊嘮叨、一邊教訓,嘰哩呱啦。劈哩啪啦的念出一大串,而且還不用換氣,也沒斷掉,真有她的。只見她念完了之後,將手中捧著的杯子往前送,語調一改,旋即溫柔地開口:「先喝了它,解解酒,會舒服點。」
要不是因為冷冰心腦筋還渾渾沌沌、不大轉得過來,而且她自幼冷靜自若成性,否則對於樓 貝芃方纔的三百六十度態度大轉變,恐怕她真會當場笑壞;只是她太「冷靜」了,以至她半點反應也沒有。
「昨晚我說了什ど了嗎?」這是冷冰心開口的第一句話,冷冷冰冰、平平板板,絲毫不帶任何感情成分。
樓 貝芃沉默半晌,偷偷觀察冷冰心臉上的表情變化,慢慢的開口:「有啊,昨晚你說了不少話呢。」她一邊說、一邊用眼角偷瞄冷冰心一眼。
變化很細微,但冷冰心冷漠的臉色上的冷峻和僵硬,卻也全都盡收在樓 貝芃那雙雷達眼睛底。
「你一整晚就死拉住我,嘴裡直嚷著:「酒,給我酒,我還要喝,快拿酒來,快,酒……」,天哪!你當我家是煙酒公賣局啊?我要從哪生出酒給你喝啊?真是的!」她只說了一半。
「是嗎?」冷冰心淡淡的問。
「難道你認為我在騙你?」樓 貝芃撒著謊反問。上帝!請原諒我撒謊。
「抱歉,我沒那個意思。」
「算了,沒關係。」樓 貝芃笑笑揮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畢竟自己也騙了她。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對了,趕快去梳洗梳洗,我把早餐都準備好了,不快點,會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