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莫名其妙!」雲沁氣呼呼的站起身來,她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你以為我愛來呀?要不是她在夢裡哭得那麼傷心,我才懶得理你呢!」
「你——」
「你什麼你?你閉嘴!」雲沁朝任恆吼著,一股委屈感在心中油然而生。她是一片好心,他卻當成驢肝肺。「把東西給你後,我馬上就走!」
雲沁怒氣騰騰的往裡頭的房間走去,出來時手上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長形禮盒。
「拿去廠雲沁雙眼微紅的把禮盒遞給他。
任恆默然的接過札盒。
「我要走了!」雲沁倔強的忍住眼中的淚,他對她的態度讓她倍感屈辱,但是,她絕不會在他面前掉二滴淚的,她才不認輸!
「這是什麼?」任恆有點遲疑的問。看樣子這個小不點好像快哭了,他似乎說得有點過火。
「我怎麼知道?!雲沁賭氣地撇開頭,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任恆有點疲累的歎了口氣。「小不點——」
「不要叫我小不點廠雲沁忍了多時的淚終於潰堤,」我不叫小不點。「
「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任恆皺著眉頭頓了頓。他到底在抱歉什麼?她的淚,還是她的天方夜譚?「對於你說的話——」
「你信也好,不信……不信也好,反正我要走了!」雲沁抹去眼淚。「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廠她哽咽的飛奔而出。
任恆追了兩步,又頹然的停下腳步;他煩躁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順手拆開長形禮盒。
乍見禮盒內的東西,任恆不禁倒抽了一口氣,他抖著雙手拿出來。
那是一瓶紅酒,年份是86年的法國披爾紅酒,那一年因為波爾的葡萄園遭蟲害,所以,能年產的波爾紅酒可說是萬金難求。
任恆抖著一雙手撫觸著古樸的瓶身。水柔曾說過要想盡辦法得到一瓶波爾紅酒。
因為任恆最愛喝波爾紅酒,也因為他正是那年生的。她感謝那一年讓她得到了摯愛的丈夫。
沒想到,兩年前在任恆生日的前夕,水柔因車禍意外身亡,而這份禮物也遲至今天才交到他的手中。
「水柔……」任恆感歎的低喚。是他負了她,是他害了她,她的深情卻將她自己往不幸的深淵裡推,是他對不起她啊!
任恆找出兩隻水晶酒杯,打開瓶蓋,酒瞽撲鼻而來。他緩緩的倒了兩杯酒,淺淺的吸了一口。
恍悔中,任恆彷彿回到了過去,他看到了與他初相識,清靈如水的柔媚女於,他看到了原先快樂的女孩變成抑鬱的少婦,他看到了終日以淚洗面的水柔
「水柔……水柔……」像是承受不了般,任恆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酒瓶空了。
任恆原本酒量就不好,再加上心情鬱悶,很快的便有了醉意,昏沉沉的倒在一旁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窗外已是滿天星斗。他稍微梳洗一下,開著車回家。
任恆一打開門,水湄馬上迎上前來。
「任恆,那個女孩子是誰?你帶她去哪裡?」水湄緊張的問。
「不認識,我們也沒去哪兒!」任恆輕輕的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沒去哪兒?」水湄一聽,不由得拉高了嗓門。「怎麼可能?你們一起離開了大半天——」
「那又如何?我需要向你報告嗎?」水湄的尖嚷讓任恆的頭更痛子,他口氣不佳的回道。
「你為什麼這麼凶?你明知道我只是關心你啊廠水湄急急的表明自己的真心。」你明知道我對你——「
「不要再說了好嗎?」任恆冷冷的打斷了水湄的話。「回去吧!我很累了廠
「我也很累啊!你知道我的一顆心總是跟著你七上八下的。」水湄愛著任恆已經好幾年了!原本以為今生無望的她,因為姐姐——水柔的死,又燃起了希望。
她盡力的在事業上協助他,因為她知道他對事業有著莫大的野心,她時時關心他的身體狀況,希望能讓他明白她的真心,無奈他的心彷彿鐵鑄的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回去吧!水湄,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任恆輕輕搖頭,他不想再害第二個女人了!
「為什麼不可能?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全聽你的廣水湄緊緊的抓住任恆的衣袖,她今天一定要跟他說個明白。
「我只要你離開,這輩子我不會再愛第二個女人了!」任恆冷著一張臉,看都不看水湄一眼。
「任恆,你還年輕,還有太好時光等著你,你這樣水柔姐也不會開心的,她一定也希望你得到幸福的。」
「幸福?」任恆嗤笑一聲。「幸福?哈……」他抬頭狂笑,心卻猶如刀割,在他那樣對待水柔之後,他還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
「任恆,你不要這樣!」任恆那毫無笑意的笑聲讓水湄一陣心悸。
「我就是這樣!走,你走!」任恆指著門,絲毫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
「任恆——」水湄還想再說些什麼。
「走廣
水湄無言的抖了抖唇,咬牙離開了任家。
一見水湄離開,任恆才放鬆的在沙發上坐丁下來。
今天他可真是受夠了,吁了口氣,任恆覺得口袋有點鼓鼓的,他伸手一探,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竟將小不點裝水煮蛋的袋子塞進口袋。
他拿著袋子晃呀晃的,思緒飄向了她那雙淚眼濛濛的翦水秋瞳……
「雲沁,快下來!」龔南燕壓低、聲音,緊張兮兮的敲著女兒的房門。
「媽,什麼事?」雲沁情緒不佳的用被子蒙著頭,昨天哭了大半天,害她現在頭痛欲裂。
「快開門啦!『
「媽,我很累,反正今天不用上課;讓我睡晚一點啦!」雲沁更往棉被深處鑽去。
「快起來,有貴客臨門啦!乖,快開門。」龔南燕更急了,讓客人等太久很失禮的,更何況是這種貴客。
雲沁聞言,只得懶洋洋的下床開門。「什麼貴客啊?又不是來找我的。」
「就是來找你的。」龔南燕緊張的道:「怎麼還穿著睡衣?快!快去換衣服。」
「睡覺當然是穿睡衣。」雲沁沒好氣的換下睡衣「媽,到底是誰啦?看你那麼緊張。」
「走啦!走啦!先下去再說。」雖然有滿腹的疑問,但龔南燕決定暫時先忍下,稍後再問。
雲沁懶洋洋的被母親推著走;對於到底是什麼貴客臨門,她絲毫沒有興趣,她的腦袋仍昏沉沉的直想睡。
下了樓,見到來人的那一剎那,雲沁第一個反應便是轉身往回跑。他在別墅侮辱她還嫌不夠嗎?竟然還找上門來。
龔南燕眼明手快的拉回女兒,看女兒那副樣子龔南燕的一顆心彷彿懸在喉頭。該不會是雲沁做了什麼好事吧!不然,她幹嘛一見到人就跑?
「任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龔南燕賠著笑臉,並將雲沁往前推。
「是呀!是呀!」桑子翔冷汗涔涔的直點頭。他是高氏下游廠商的部門經理,萬一得罪了任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來幹什麼?」雲沁沒什麼好臉色的問道。
「雲沁!」龔南燕簡直快嚇壞了!雲沁想讓他們一家子都去喝西北風嗎?「對不起,任先生,您別生氣,雲沁沒什麼惡意的,對不起。」她誠惶誠恐的道歉。
任恆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沒事,我可以跟小……令嬡單獨談談嗎?」
「可以,當然可以。」桑氏夫婦哪敢說個不字,他倆只能祈求的看了雲沁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雲沁還是板著一張臉。
任恆默然的拿出她的小袋子。這個小袋子是雲沁小學時的勞作,上面還用粗粗的簽字筆寫著姓名和住址。
「還我。」雲沁滿臉通紅的搶回袋子。她怎麼會這麼粗心?她輕咳一聲,強裝出嚴肅的面容。「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小不點……」一夜沒睡好的任恆瞪著雲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雲沁懊惱的白了任恆一眼,他什麼時候才會記得她不叫小不點?她真的不喜歡他這樣叫她。
「你再問一百次也是一樣。」雲沁挫敗的歎了口氣。「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願意把事情從頭到尾再講一次嗎?」任恆提出要求。
「嗯!」雲沁一五一十地將這半年來所作的夢告訴任恆。
任恆聽了之後,心頭更加紊亂了。「為什麼你會作這種夢呢?」他該相信嗎?
「我也不知道。」雲沁也覺得莫名其妙。「你很愛你老婆嗎?」她忍不住問。
「愛?」任恆聞言不禁苦笑。「你還小,你不懂的。」
「誰說我還小?」雲沁抗議,「我已經二十一歲了!」
「二十一歲……我剛認識水柔時,她也是二十一歲。」任恆喃喃的道。他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在滿天繁星下微笑的絕色女子。
任恆的表情讓雲沁的心沒由來的一陣緊縮。她幽幽的道:「你太太真幸福,你是那麼的愛她、那麼的惦記著她。」
「幸福?」任恆表情怪異的看了雲沁一眼,為什麼大家都跟他談幸福呢?他表情陰森地一字一句的說:「水柔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嫁給我,你聽到了嗎?我帶給她的只有磨難、只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