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和我共組家庭吧!為人妻、為人母的滋味比你想像中還要好。」他一臉嚮往。「你會因此而快樂,不會再有悲傷。」
「快樂?」阮斯凰嗤之以鼻。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應該是快樂的,可快樂的架構基礎根本不穩固,隨時會因為外來的因素而破壞。
「你知道快樂應該如何定義嗎?」曾經以為的快樂不見了,如今她不知道快樂與痛苦的分際在何處;
「快樂是由個人自己汀定,雖然分際不清楚,但是要得到快樂並不難.只要自己認為自己過得快樂,誰也無法否認你是快樂的、但是你打心裡排斥快樂,你讓快樂在你的心門外徘徊,你沒有勇氣去打開心門,嘗嘗快樂的滋味。」
「不要說了!」地微微的顫抖著,狼狽的別過頭去,不敢再看他那一雙像是能穿透人心的眼眸。
「不管你願不願意、想不想聽,都得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
說出這些話,馮君恆自己也嚇一跳。他怎麼會對她有這麼深沉的渴望?
霎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清醒時,他已經將她用力的擁人懷。阮斯凰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被緊緊的拉進一片溫暖中,幾乎窒息。
「答應我!」話語中沒有平常的溫柔,只有不安和狂跳的心緒,讓阮斯凰感覺出他的誠意。
馮君恆是在害怕。他已經失去過一次機會,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這一輩子他是要定了阮斯凰,不管是在哪裡,他都只要她。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相信愛情,雖然他口口聲聲說她早晚會是他的人,但是,那又如何?她還有心,而她的心是屬於二十一世紀的馮君恆,她堅持不讓心淪陷在他身上。
她沉下聲調緩緩的說:「請你放開我,既然早晚是你的人,我想保有我的心可以嗎?」她淡然的刻意表現冷漠,卻反而洩露不安的心。馮君恆高張的熱情,因為她的冷漠在瞬間冷至冰點。
他沒有發現阮斯凰的不安,反而因為她的話而將她拉離懷中,雙手緊抓著她,憤怒的瞪視。
「你再說一次!」他的聲音轉為輕柔,卻充滿危險,眼神燃著熊熊的烈火。
「我想回去,才不要在這裡過勞什子的古代生活,你的行為只會讓我厭惡。」她的眼眸平靜無波,毫無懼意的對上他的眸子。太過平緩的語調,讓人產生無情的錯覺,更讓他看不清她眸後的掙扎。
「我想我已經說過這些話了,但我願意再重複一次,這輩子你休想回去!」他沉下語氣,斬釘截鐵的打碎她的幻想。
他的語氣雖然冷漠,但是眼裡流露出一絲依戀,雖然他已經迅速隱藏起來,仍被阮斯凰發現了。
「我……」面對他的強硬態度,阮斯凰知道自己無力反抗;但是真正讓她無言的是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依戀。
為什麼那眼眸發出的光芒讓她覺得熟悉?
這些事情來得太突然,快得幾乎讓她以為是一場夢,當這有可能是剎那間消失的景象,不需要在意。
但是本該無波的心,竟然在此刻興起波瀾,難道她甘心陷入情海,流離顏沛?
「我要回去。」阮斯凰再度開口要求,聲音卻不再堅定。
她口口聲聲說不再為情所苦,她要以絕情證明天下之情皆無用,可是她的心卻狠狠的背叛了她。
心念一動,她才發現,她之所以矛盾,是因為早就忘記自己要做一個「反情之人」。思及此,她害怕的掙脫他的手。
「放開我,說什麼我也不會愛你……」
本該生氣的馮君恆聽完她的話,靜靜的笑了。
原來她不是全然的無動於衷,更不如想像中的平靜,或許她自己沒發現她已經動了真心,但是他能肯定,再過一些時日,他一定能夠打動她。
在愛情的國度裡,最大的悲哀不是她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你或恨你,而是對你無動於衷的漠然。
足夠了!至少他在阮斯凰的心中,已經通過了漠然那一關,再來就看自己如何打動地。
第七章
阮斯凰賭氣的一直待在寢宮裡,而馮君恆也刻意迴避與她見面,總在她用晚膳時送來餐點,其他的時間則刻意的避開她。
不過,他承認,他的意志不如阮斯凰堅強,他還是來看她。
坐著窗邊的阮斯凰,無生氣的望著窗外的黑暗,刻意忽略他的來到。
「不問我為什麼躲著你?」盯視她良久之後,馮君恆以緩慢而冷澀的語調開
「為什麼?」阮斯凰順著他的意,無奈的問。
阮斯凰明白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他的堅持,所以她選擇逃避。
這些日子來的沉澱,她清楚自己並非對他無動於衷;相反的,她對他有著逐日俱增的情愫。
這讓她很痛苦。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他是馮君恆,但她並不能確定他所言真實與否,卻逐日的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淪陷。
她就這樣夾在風雷動的形體與馮君恆的靈魂中掙扎。
「我不會放你走的,這一生你注定屬於我,不論是在現代或古代,你是怎麼也逃脫不了。」馮君恆的口吻中沒有浮動的張狂,有的只是多日整理出來的沉穩。
她轉頭斜睨的看著他,眼瞳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她現在才發現,他一直都以責任來框住兩人的情感。
馮君恆看著阮斯凰的無言,心底緩緩升起一股無力感。
「要怎麼樣你才肯忘記你的舊愛,好好用心體會我對你的心意?」馮君恆非常無奈的將自己分解成舊愛新歡。
他懂了,這就是無解的情愛糾葛,而他就這麼毫無理由的愛戀上她,不管她如何拒絕。這一瞬間他彷彿已經融人不明的愛恨情仇中,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為愛受折磨的人,受到情愛的控制。
阮斯凰無聲無息的看著他,望著他黑眸中的渴求,數度牽動嘴角卻欲言又止,仍是什麼也沒說,緊緊閉上雙眸,以為不看就能遠離這一切。
「斯凰。」馮君恆再度不安的喚道,口吻急躁的想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阮斯凰無奈的歎口氣,帶著無聲的悲哀,緩緩搖頭。睜開眼,看著硬要改變自己的風雷動……還是馮君恆?她已經是一團亂,這兩個身份,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他?
「為什麼你硬要改變我的一生呢?難,道你找不到別人能取代我嗎?難道沒有更值得你愛的人存活在這個世上嗎?」
雖然說著無情的話語,但是話一出口阮斯凰就後悔了,她的本意並非如此。她也希望自己能擁有一份真摯感人的愛,但他不是君恆,更有可能是存活幾百年的老妖怪,而且她根本不相信愛情,甚至鄙視愛屑。「不管這裡有多少女人,你就是我要的,拿什麼借口搪塞都沒用!」阮斯凰本能的想逃離他的怒氣,可才移動腳步,就惹來他的怒火。
以為這又是她拒絕的表示,他一把拉起阮斯凰的身子,想用力震醒她混沌不清的腦子。
「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的?哪怕是死,你都得死在我的身邊,我說到做到;而且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讓你的祖先陪葬,看阮家的後代怎麼生出來?」馮君恆—字—句說得如立重誓,雖然他實際上不可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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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斯凰為了避免再次被馮君恆所逼,這些天來她一直躲著他。他似乎也知道她的抗拒,不再侵犯她,給予她完全的自由與空間。
因此,她能好好的沉澱自己的思緒,以及觀察這裡的各種人文、事物。
在無聊的日子裡,阮斯凰大致看過王宮四周的景致。
有滿山遍野的花海、清澈的溪流、蔚藍的大海,只是這裡再怎麼風景宜人,畢竟不是她的家,因為少了她的親人。
她想念父母親、姐姐、姐夫,還有馮君恆……
王宮外面有一個天然的港灣,而她最遠也只能走到這裡。
海灣是她唯一能發洩情緒的地方,他大概是算準在海灣無路可逃,也就放心的任她四處走動。
走在潔白的沙灘上,聆聽遠處海浪拍打巖壁的聲音,她一步步往海中走去,海水沖刷著她的腳踝,那冰涼的海水,帶給她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
兩個月了,她發覺自己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或者說,她發覺自己在這裡重生了。
其實,認真說來,那個自稱是馮君恆的風雷動也不算是個太差的男人,除了偶爾強迫她吃些她不喜歡吃的食物,讓她參加極度無聊的宴會之外,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愛人。
他除了有一些霸道、暴躁之外,他有、有權又有勢,還有說不盡的魅力,有時她還真的會將他錯認為馮君恆。
要愛上這樣的男人其實很容易;所以她活得好累,好辛苦,因為她必須時時刻刻抓緊神經去抗拒他的愛,生伯一不小心就喪失了想回家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