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得想個辦法撮合兩人,這樣天天有真正的美人好瞧。
大隊長的「性」福就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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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三十四C的宋憐憐正一副無限可憐的穿著男人浴袍,腦袋枕在一雙粗壯的男人腿上,一聲一聲的低泣好不引人憐惜。
火艷鳳凰不禁雨,一朝寒來枝葉散,怒放嬌顏憔悴來,只怨春雨無情。
當一個十九歲的大學女生和一個三十七歲的大男人共處一室,通常畫面是香艷無比,火辣辣的喘息聲會叫月兒含羞躲進雲層裡不敢見人。
而兩人不僅同一室還躺在同一張大床上,衣衫要露不露的斜掛著,十分煽情叫人想人非非,若非雲雨一度少說也有暖昧關係。
但是他們之間真的乾淨得像一張沒用過的衛生紙,花不皺不折地平順如初。
順著哀怨的小女人頭頂望去,比女人還細嫩的雙手用心編著麻花辮,十指塗滿彩繪藝術的指甲可是美透了,好讓人羨慕。
可是這是一雙男人的大手耶!所以純欣賞就好別多想,想多了是一層苦惱。
尤其他臉上是一罐一萬五千元特賣的死海泥,用不到五次就沒了,再加上髮際夾著十幾隻色彩不一的卷髮器,真要有什麼該是他喊救命而不是她。
請別誤會他是個同志,他只是有變裝癖的習慣,喜歡把自己當女人打了扮而已。
「房東大人,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你一定非常非常用力的同情我的遭遇對不對?」嗚……滴滴眼淚是珍珠,好珍貴的吶!
「呵呵呵!同情歸同情,房租照樣得繳。」不能笑得太厲害,不然臉會裂開。
倏地起身,宋憐憐收放自如的眼淚時消失無蹤。「你沒良心」
「我要一顆良心幹什麼,又不能當飯吃,你安分點按時徼房租。」他輕戳了她一下,不為她所惑。
「可是我最近很窮,你能不能打個八折?」當然對折更好。
或者全免她會更開心,好沖刷掉一整天的不顧。
「你哪天不鬧窮,存款千萬卻天天哭窮,好個乞丐千金女呀!你當憂憂姊好欺負不成。」他做作的擰了擰她。
好想吐峨!留了一臉落腮鬍也不剃,他敷臉有用嗎?「我會被老夫子當掉呢!學費無著落。」
掩著嘴輕笑的花憂無一處不似女人,蓮花指一翹風情萬種好不迷人,連腿毛都染上五顏六色,可見他有多細膩了。
但是只能看小部分,若是正面一看,真會嚇得面色慘白、惡夢連連,三天下不了床,說不定還得去收驚。
骨骷粗大是一嚇,滿臉熊胡掩不住一張血盆大口更是一嚇,而他穿衣的品味根本是專嚇沒膽的小孩,活脫脫是男兒身的虎姑婆再世。
可他樂此不疲的愛以女裝嚇人,一次比一次更誇張。
其實他是很憂鬱的,因為他真正想嚇的對象是他可愛的十二位花仙子房客,但他沒有一次成功過,反而被她們的冷淡反應氣得咬被哭泣。
既然嚇不到她們就只好去嚇別人,開一間名為「幻境」的日式料理店自娛,隨他愛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見慣不怪的客人倒是和他一樣變態,不見他搔首弄姿拋拋媚眼就吃不下東西。
花憂是個電腦天才,出租大廈的電腦自動化便是出自他的巧思慧手,可惜不務正業,老想著要耍弄一點也不敬畏他的房客們。
前陣子出了趟遠門沒好好「招呼」她們,他男賓止步的大廈居然有了男人的蹤跡,想想真是痛心,沒插上一腳太可恨丁。
所以呢!他正密切注意小打工妹的一舉一動,至少還有她好玩,其他人他就不敢亂來了,她們發起火來比他還可怕,他是敬而遠之。
「憐憐呀!你阿公的撿骨事業好像混得不錯,聽說連鎖的靈骨塔又蓋了幾座,你不回去幫著促銷嗎?」想蒙他,還早得很。
薑是老的辣。
宋憐憐當場如被雷劈到的睜大雙跟。「呵呵……花老大別開玩笑了,我剛剛才警匪槍戰嚇掉一魂二魄,你不要再嚇我了。」
她不過進來借個浴室沖洗絕無歹念,房租一定準時交。
「祖傳事業耶!瞧你阿公多疼你,人沒死就先立下遺囑等你接手。」好個祖孫和樂,一家興旺。
花憂發出不懷好意的巫婆笑聲,十足的陰謀分子。
「傳言有誤,傳言有誤,為人子孫豈可不孝,我爺爺健康得活一百二十歲都不成問題,祖傳事業不用我費心。」她冷汗潸潸地想奪門而出。
可是洗衣機裡的衣服還在轉,她沒法子光著身子走出去,花老大的浴袍雖然夠大足以遮身,但是她想沒人敢將背後印有「我有愛滋病」的浴袍穿出去,更遑論他還變態地在上頭縫上十隻純金的三腳烏龜。
她又不想被搶,太招搖了。
「憐憐心肝,你乾脆找個男人去恩恩愛愛,然後把責任丟給他,如此一來不是用不著鎮日擔心?」小紅帽,小紅帽,大野狼來咯!
「對喔!」可隨即她又喪氣的垂下雙肩。「好男人太少了。」
「誰說的,你用力睜開水亮的雙眸去找,相信楣去運自然來。」談個小戀愛有益身心。
「是嗎?」她十分懷疑。
花憂的笑聲夾雜著一絲錢味,眼角一瞄,抽屜內躺著一張即期支票,他不幫忙都不成。
宋老太爺你牙可別笑掉了,有我出馬你安啦!就等著抱曾孫好了,我一定不負你的托付。
小女孩也該思春了。
第三章
「E七三O五,第一脊椎及第二脊椎之間刃深三寸,頸動脈有外出血現象,氣管扭曲閉塞十到十五分鐘,脊髓斷裂……」
法醫室裡躺著一位……不不不,是解剖台上有具肢離肚破的待驗體,兩眼微凸腹部積水,身體多處刀傷棒打痕跡,死狀甚慘。
初驗判定是他殺,先受勒頸窒息未死復以刀棍砍殺,致命傷為頸脈一擊,肺氣泡可知是生前落水,無力掙扎而死。
可疑處,齒縫中充塞著類似人類的表皮肌官,指甲裡有著毛髮及細肉,經由儀器檢定非害人所有,血型O,具有輕微的地中海貧血……
檢驗報告書上記下最後一條,對開膛剖腹抱有極大興趣的女法醫言醉醉拭去血瀆,用肥皂洗淨雙手污垢和細菌,放任著一具開膛屍體不急著縫合。
因為午餐時間到了,尚未檢驗完畢的部分留待用完餐再說,反正放著也不會跑了,頂多消毒水的味道重些,總不好讓送飯小妹等太久,即使她不在意。
「呃,醉醉姊,你不先把E七三O五處理好嗎?這樣好像有礙觀瞻。」他在瞪人耶!
「待會是生殖器官的檢查,你要不要留下來參觀參觀?臨床實習錯過可惜。」接過便當,她不挑嘴的咬了一口香腸。
嘿嘿嘿!敬謝不敏,她怕長針眼。宋憐憐搖搖頭伸出手,
「打工費兩千,請付現。」
「一個排骨便當六十元,粉揚湯五十元,愛玉仙草凍三十五元,你這張獅子口張得可真開呀!」也不怕喉嚨小噎死了。
兩百元不到的飲食她自動添個零上去,真是懂得生錢子錢孫,一點也不愧疚。
「沒辦法嘛!人家是小本經營任勞任怨,上山下海無所不包,服務品質一流,耐操耐用耐磨還兼具防水功用,一通電話服務馬上就到,人人為我,我為人人,有錢好辦事,和氣必生財」
一口生意經如唱片跳針,前後不知重複了幾百遍,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言醉醉置若未聞,一手夾起排骨就口一手敲著鍵盤,邊吃邊工作的不受任何影響。習慣成自然,接下來她一定哭窮。
「……自從幾位姊姊和野男人私通以後,小妹的進帳日漸減少,三餐緊縮成兩祭不敢多吃,學費、電費、瓦斯費樣樣都缺,咱們心跟壞的房東大人又催著要房租……」
「私通?!」她很懷疑秦獅、東方奏他們是否肯承認自己是野男人。
至於她的仇先生嘛!的確是一位不受禮教束縛的野男人,因為他是黑社會老大,鷹幫幫主。
宋憐憐暗自吐吐舌,好像講得太嚴重了。「是兩情相悅啦!我怕仇老大來砍我。」
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她不過發揚光大而已,讓宇宙繼起之生命有個出路。
「你又惹了什麼事要他擺平?」這小妮子不幹不脆愛拐彎抹角,肯定又要「借用」惡勢力。
「哪……哪有,我最近都很乖很聽話,一天到晚如工蜂一般忙著為各位姊姊服務、鞠躬盡瘁,薄利多銷……」
像她這麼乖的好女孩怎麼會有事,活潑可愛,人見人憐惜,貓咪見了都會讓路,絕不是她踢了它一腳的緣故。
她真的乖得沒話說,真要在雞蛋裡挑骨頭只能她太善良了,怕人家對發票對到眼花,所以好心地從捐贈箱撈個幾張塞人口袋。
說不定兩百萬幸運得主就是她。
言醉醉眼一瞟,「說實話。」她的E七三O五還等著,沒空聽一堆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