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將軍另一左右手血蜥則流竄在陽明山區,大批警力正趕往攔截,沒有後援的她撐不了多久。
「現今的警力嚴重不足,局長要你前往內湖加入迫緝的行列,你的個案由我接手。」意即保護她不想保護的人。
先人為主的偏見讓她不喜歡受保護者,亦即是很無辜受牽連的宋憐憐。
「確定是夜鷹嗎?」他需要百分之百的肯定,絕不冒萬分之一的險,置心上人於危險。
「是他。」其實她並不敢篤定,傳來傳去的密報通常會失真。
但她不在乎是真是假,一個好警察應該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而非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的守著一個小女孩,他需要回到真正需要他的地方。
「你能保證她的安全無虞?」刑天冰掙扎著,情感要他留下,理智卻要他主動出擊。
「我們會護送她回家。」聽說她居住的那幢大廈安全系統一流,未經允許,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反覆思索著,他仍有些不安,「讓我送她回去再與隊員會合。」
「時效上來不及,夜鷹隨時有脫逃的可能,你要因一時的不信任,錯過逮捕他的先機?」愚人的作法,李玉蜂十分不齒的一嗤。
他是不信任她們母女,可是她的話不無道理。」我把她交給你們,要是她有個閃失別怪我不客氣。」
「你幾時客氣過,我雖然不喜歡她,但是我會牢記自己的警察身份,保護市民是我的責任。」她實話實說不拐彎抹角。
「希望你不會忘記警察的精神是什麼。」勿枉勿縱,維護人民生命及財物上安全。
心有不安的刑天冰走到小情人身邊,語氣輕柔地交代一些事情,一再叮嚀她小心為上,不可信任任何人,除非是她那群親朋好友。
憂心的話滿山高,若不是李玉蜂在一旁冷嘲熱諷以及李意雯的頻頻催趕,他真的不想離開她。
但是他還是走了。
「小妹妹,我們也該送你回家了,勞煩你自己把私人物品收一收,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很不屑的命令態度讓人心生反感,像是非常不耐煩,自認為有中國傳統美德的宋憐憐看了看心高氣傲的兩人,溫馴的收拾衣物和書籍。
她先把上衣褶得四角方方平放,然後裙子的折縫要對齊用手壓平,可愛的小褲褲細細折成玫瑰花,一朵一朵放得美美的。
她有在收拾喲!只是她突然變得有些處女座的龜毛,凡事要做到盡善盡美為止。
「麻煩你快一點好嗎?我們沒時間等你慢慢來。」簡直是老牛拖車慢得要命。
「好。」她們的任務是保護她怎會沒時間呢?好矛盾的說法。
口中說好,她還是慢吞吞地把鉛筆一支一支地放入背袋前袋,然後是原子筆、橡皮擦、立可白,最後是原文書籍。
當然臉盆、牙刷之類也別忘了,最後看不下去的李意雯想,乾脆自己動手比較快,一手一把地全丟人大袋子裡用手拎著。
可是當她看到四角型的鋁箔包時,神色複雜地很想謀殺她的被保護者,保險套的存在正代表他們之間有性關係,而一打的盒裝只剩下三個。
「意雯,你先帶她到醫院門口等我,我去開車。」離開個幾分鐘應該不會出事。
她以為。
「嗯!」李意雯點了點頭,臉色明顯黯沉。
當李玉蜂走出病房時,兩人也尾隨而出走向走廊的另一邊,如果有所選擇的話,宋憐憐寧可請鷹幫的人來接她,至少石頭人石碣讓她安心,不用擔心遇上解決不了的事。
說句褻瀆的話,她實在不相信這對母女的保護能力,她是很怕死的,所以能力不是的警察還不如一名黑幫分子,邪不勝正根本是一句屁話。
果然霉運當頭的人總是不能順利,一旁奚落不斷的李意雯忽然失去聲音,她好奇的回頭一看。
不看不打緊她還能裝作沒看見,偏偏她的動作快過理智,上回挾持過她的短髮女子正將槍口指向她。
「不許聲張,跟我走。」
跟你走還能活命嗎?
不過子彈擦過後背的痛感記憶猶新,光是擦傷就痛了她三、四天,萬一整個穿過身體豈不是痛暈了,她絕對會受不了的。
所以,她還是乖乖地跟她走不敢反抗,生命是很珍貴的,多活一秒都算是撿到的。
數分鐘後,等不到人的李玉蜂覺得不對勁才折返,但她來遲了一步,一地散落的物件正是宋憐憐所有,而她的女兒也不見了。
第十章
「你把東西放哪去了?」
一個巴掌揮過來,相當怕死又怕痛的宋憐憐不猶豫的蹲了下去,整個人一縮避開肯定很痛的巴掌,因為頭頂的風十分大。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閃,求生本能讓她自有意識的身體不聽大腦指揮,沒有多想的做出閃避動作。
平民老百姓被綁不算什麼稀奇事,這種小新聞天天上報,隨便一翻就是一版,不看都不成,因為他們都列為頭條。
很無聊的作法,助長歹徒的氣焰,變相地由報紙教導大家更豐害的犯罪資訊。
哪一家報社不把路線圖畫得清清楚楚,並分析失敗及成功的原因何在,明白的告訴有心犯罪的人要循正確作法才能萬無一失。
還有警力分佈及裝備配給呢!真不知發稿的人是何種心態。
像她後頭躺著的那位據說是警界精英,警校四年連續榮獲優等獎章,以全校第四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是警界譽之有史以來最閃亮的一顆星星。
可是菜鳥還是菜鳥,敵人近身猶不知情,一張嘴不肯休息的詆毀人,手刃一劈就倒了。
指望警察不如指望天降神跡,她已經倒霉到不能再倒霉了,真有道空雷劈來她也不意外,誰叫她拜太多廟了,每個神仙都以為有「同事」保護她,因此去幫助其他的倒霉鬼。
「起來,你居然敢躲,不怕我一槍殺了你。」可惡的台灣女孩。
就是怕才躲嘛!她一點都不勇敢。「我沒有躲啦!只是腳軟。」
奇怪,面臨生死存亡之際,她卻只想吃一碗陽春麵?
「沒用的傢伙,你快把東西交出來。」夜鷹喜歡的女孩不過爾爾。
「我也很想給你呀!可是你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肩膀一縮,宋憐憐吶吶的回道。
「少給我裝糊塗,你會不清楚東西是什麼。」娜莉認為她在說謊。
糊塗又不能吃,她幹麼拿命開玩笑。「真的、真的,我沒拿你的東西,騙你會死。」
騙、你會死。她真不記得何時拿了他們的東西,她沒有三隻手的習慣。
「你是指夜鷹沒把東西交給你?」難道是他騙了她,所以不急著拿回東西。
下了最後命令的白將軍言明,只要取回東西,死活不論,如果在期限內沒完成使命,那麼她也不必回金三角,自我了結省得他動手。
她急了,一再請求夜鷹和她合作找回東西,可他的回應是一逕的冷漠,因為他相信報紙上的報導,認為他所喜歡的女孩因她的一槍而生命垂危,故而不聞不問任由她慌亂不安。
為了繼續存活,她不得不獨自活動,冒充醫護人員潛伏在醫院等待時機,終於她成功了。
現在她所該做的便是取回白將軍的東西,即使引來夜鷹的恨意也在所不惜,這個女孩早該死了,她不過再補一槍順所有人的意而已。
「有我會不給你嗎?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救世主,哪有膽子和你們作對。」她也想把東西找出來還,省得老是被綁架。
自從作惡夢那天起,她的霉運就沒斷過,難道她一切的不幸是爺爺逼她繼承祖業的手段,他施法讓她遠離幸福安康的打工生活?
「是嗎?」娜莉不知哪抽出一鞭子往地上一揮,當場竹子斷成兩截。
吞吞口水的宋憐憐紅了眼眶,開始自憐地為自己念往生淨土神咒,希望一路走得平安,別遇上小鬼擋道。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利哆·毗迦蘭帝·阿彌利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
她反覆不斷的念誦讓血蜥真的受不了,一鞭正要揮過去,一陣笑聲忽然響起。
「莉,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怕你作孽太多橫屍街頭無人收埋,所以好心地為你念起往生咒。」
不是,不是這樣啦!我是為我自己念的,各方過路神明千萬不要誤會了。擔心神明搞錯對象的宋憐憐在心裡哀鳴,怎麼又來一個壞人。
如果是鬼就更可愛了,她惡毒的想著。「我以為你不來了。」
「你帶走我可愛的小俘虜我怎能不來呢?」臉上笑著,夜鷹眼神卻凌厲如毒蛇。
「夜鷹,你別想來搶功勞,她是我捉到的。」理應由她處理。
他冷笑地斜勾嘴角。「我說過別動她,你似乎不太會聽人話。」
冰冷的泥地凍醒原本昏迷的李意雯,後頸發疼讓她動彈不得,一陣男女的交談聲讓她背脊一僵,她不敢張開眼睛怕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