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宋氏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再加一億現金如何?我這個孫女可不能嫁得太寒酸。」然後三十輛靈車開路好了。
最近靈骨塔的生意挺好的,再蓋間給他個人使用吧!
「宋氏企業?!」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宋氏企業嗎?營業額居全台企業前十名之內。
「看你不男不女的,南港那家美容瘦身的連鎖健美中心也給你,那張臉給我練得男人一點。」別害他心猿意馬,想養個年輕貌美的小老婆。
刑天冰的表情開始蒙上一層冰。「我以為令孫女非常窮,窮到必須打工以維持生計。」
「唉!我家心肝是宋家人的驕傲,擁有宋家人的美德,刻苦耐勞,勤儉持家,緬思祖先守成不易……」
「好想吐哦!」一道反胃的聲音驀然響起。
「誰?」好大的膽子。
逃不過的宋元氣被自家不夠義氣的兄弟踢了出來。
「爺爺,明明是你三令五申,不准堂妹用宋家一分一毫,除非她願意當替死鬼……呃!是願意繼承祖業。」完了,完了,逞一時之快萬古休,他會死得很慘。
都是這些沒志氣的宋家兄弟,毫無義氣地出賣他。
「混小子,臭小子,你敢扯我後腿,看我煙桿子的厲害……」
啊!忘了帶出來。
一聽見孫女受傷住院的消息他哪記得許多,第一個念頭就是衝到醫院看她傷得嚴不嚴重,有沒有受到最完善的照料,會不會有個萬一。
這些個不肖子孫真的很不孝,居然瞞著他小心肝受傷的事,要不是廟祝看到新聞報導趕來通知他,忙著撿骨的他根本不知道她上了報。
「爺爺,祖業要緊,你看他那雙手又大又粗正好做租重的工作,以後才不會累著你的心肝寶貝。」要死死別人,替身多多益善。
「是呀!爺爺,祖業還是由男人來繼承比較方便,孫女婿等於你的小心肝。」對對對,快把燙手山芋丟過去。
「雖然他長得像女人,但是男人該有的氣力少不了,扛動物剛剛好。」例如棺材板。
是困工嗎?
瞧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不當他存在的討論,刑天冰覺得自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他毫無拒絕的餘地。
他低頭一看偷瞄一室混亂的小情人,他早該想到一天到晚都在睡覺的好動兒怎麼可能睡就睡,分明是逃避責任。
這只不像話的小鴕鳥老用這招蒙蔽世人,逃過一時再來管以後,反正以後的事誰也預料不到,能拖且拖,能賴且賴。
天塌下來由高個子頂著不關她的事,因為她自稱只有一塊豆腐高難撐大局。
「我說孫女婿你叫什麼名字?」老太爺的態度突然變得和藹可親,倒叫他受寵若驚。
終於記得他的存在。「刑,刑天冰。」
「怎麼名字也像女人……」冰兒,冰兒的,一點男子氣都沒有。「你的職業是……」
「警察o」
「警察呀!那工作不是很危險。」不成,不成,他一定要轉行。
「家裡有什麼人?」
「我是孤兒。」
「孤兒好、孤兒好……」老太爺得意忘形的手舞足蹈。
「老先生……」他不覺得孤兒有哪裡好,大部分的父母都不願女兒嫁給孤兒,而且還是個警察。
雙重不保險。
老太爺笑得像隻老狐狸令人心驚。「你很喜歡我家心肝寶貝對不對?」
「是。」
「你一定會娶她?」這雙手粗粗的,洗頭蓋骨應該不錯。
心裡毛毛的,刑天冰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好,我就把宋家的祖業傳給你,小倆口好好地為傳承打拼。」老淚縱橫,老太爺欣慰後繼有人。
「我不……」他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打斷他的話,心頭不安的刑天冰看見在場幾位年輕人居然高興的落淚,互拍肩膀說聲恭喜,一副脫離苦海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他將落入什麼樣的境地。
宋家祖業有那麼可怕嗎?
「等一下,我、反、對!」這群不要臉的宋家老少竟然想趁機壓搾她心愛的男人。
「小心肝。」
「憐憐……」
「堂妹?」
叫祖奶奶都沒用,女子當自強,不食嗟來米。「阿冰,你千萬不要聽爺爺的話,他十句話有十一句不安好心,我的面黃肌瘦是最好的鐵證。」如山,搬也搬不動。
「你家的祖業是什麼?」怎麼一聽到她反對個個如喪考妣的樣子。
宋憐憐一臉可憐不勝風雨的表情,口氣唏吁,「撿骨。」
「撿骨?!」他驚訝的差點跳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兼營靈骨塔的生意,你可以先預定視野佳、風水好的位置,我叫爺爺給你打八折。」自家人的優惠。
「我看來很需要嗎?」好想掐死她。
「預備嘛!免得哪天你中槍來不及準備後事……」呃!他的臉色變得好難看。
刑天冰當著宋家一行人面前掐住她脖子。「你很想當未亡人嗎?」
接下來是一陣兵荒馬亂,人人搶著救祖業的繼承人,而真正關心的老太爺因為沒年輕人手腳快,所以被踩了幾腳。
可想而知,這豈是一個亂字能形容。
※※※※※
「你來幹什麼?」
沒有一絲歡迎的問話,表現出不友善態度的刑天冰根本不想開門,只是礙於她們有局長發的公文,不得不聽命行事。
今天是宋憐憐住院的第七日,也是醫院通知「必須」出院的日子,院方實在不願好好的人佔用一間病房,即使宋家人塞了不少照顧費給院方。
夜鷹的行蹤不明,他的小情人仍有潛在的危險,而他得歸隊不能常在她左右保護,兩面煎熬的他實在放不下心,他考慮要換個工作,如果局長不准他請長假。
偏偏在這個時候李玉蜂母女連袂而來,高傲的神情彷彿來施捨似的,看了叫人打心底不舒服。
要不是感念李警官的提攜之恩,他真的很想與她們老死不相往來,最好擦身而過也當成陌路人互不相識,各走各的路。
「刑大哥口氣好冷淡喔!我們又不是外人。」他怎麼看就是美,讓人好想佔有他。
傳說中的李意雯終於上場了。一如傳聞中的美艷不可方物,可是恃寵而驕的她多了一份俗氣,不太像是女警。
若走女公關路線肯定大受歡迎。
「請叫我刑隊長,李警官。」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漠然神情。
「好嘛!刑大哥……刑隊長,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我看你都有些瘦了。」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要撫摸他的臉。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他刻意的避開,李意雯臉上浮現黯然的失望。
「整天保護個不解世事的小女孩很辛苦吧?」她看向正在做功課的長辮子女孩。
紮起辮子的緣故,宋憐憐給人的感覺始終停留在十五、六歲。
神色—柔的刑天冰露出令人迷炫的笑容。「她沒你想像中的不解世事。」
想起她在床上的瘋性實在叫人不敢領教,有時像個小女孩耍賴不肯動一動,直喊她累得沒力氣,有時蠻性一起纏著他玩鬥牛運動,硬要騎著他不准他動。
照顧一個瘋子的確很辛苦,不過卻是甜美的辛苦,他甘之如飴。
「而且善工心計,小小年紀就不知羞恥的倒追男人。」天生的狐媚子。
善工心計?!我?宋憐憐偷覷了一跟上次拿搶抵住她的暴力警察。
「蜂姨,你以什麼立場評判她,你不是我的母姊,亦非我的血緣至親,就算她存心勾引我也輪不到你插手。」刑天冰把話說得很重,直指她是多事者。
「原來你也承認是她勾引了你,這樣的姿色根本不及小雯的十分之一。」李玉蜂輕蔑的投去一眄。
「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我沒必要找個交際花在家招蜂引蝶,連戴了幾頂綠帽都不知情。」他還不夠美嗎?
美麗不代表一生不變,容貌是會隨時間改變,而個性不會。
「你在影射什麼,你認為我女兒為人妻之後會不安於室?」李玉蜂不高興的沉下臉。
他笑意不達跟的勾起唇角。「這你要問高督察、李議員、陳委員和張立委,他們皆是她的入幕之賓。」
「含血噴人,意雯怎麼可能和這些已婚人士來往。」她絕不相信女兒放浪至此。
「你為何不問問她呢?上個月十號她在誰的床上。」這種事是瞞不了人的,尤其她交往的對象是政治人物。
神情閃爍的李意雯不敢迎視母親質疑的目光,只輕描淡寫的說:「人都有交朋友的自由。」
喜歡被人吹捧、喜歡享受和喜歡一個人是不同的,性和愛她分得很清楚。
「意雯,你真的……」自甘墮落?李玉蜂痛心的問不出口。
「蜂姨,你們自個的家務事請回家再處理,局長派你們來醫院有何用意?」家醜還是關起門討論。
掩去神傷的李玉蜂說明來意,雖然對他有些嫌隙,不過一牽涉到警務還是以公事置為先。
據報夜鷹曾在內湖一帶出現過,警方加緊腳步循線追蹤,目前已鎖定特定地區進行地毯式搜查,相信很快會傳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