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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蔡小雀

  千金歎了口氣,「那倒是,而且我的手藝就算再練個二、三十年也比不上人家……要不,我乾脆去洗洗菜打打下手吧。」

  「那更不成了,卑家少夫人蹲著洗菜、挑菜、洗碗,你讓其他的傭人面子往哪兒擺?」

  她眨眨眼,疑惑地道:「面子?可是……」

  「總之你就別忙了,去也只是越幫越忙。」他老實不客氣地道。

  「噢。」她氣餒的低下頭。

  楠竹凝視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禁失笑,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附耳輕語道:「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可愛的小妻子!」

  她心一甜,「你也是個最好的相公。」

  他輕輕歎息:心滿意足地摟緊她。

  但願這一生一世,都能如此刻般美妙歡喜。

  第八章

  這天晨起,楠竹因要巡視鄰城各家連號店舖,一早便已出門,千金起床後覺得有些孤零零,好在魚兒已備妥了梳洗水盆和青鹽,廚下也端來了極豐盛的早飯。

  梳洗過後,千金神清氣爽地走向花廳,見桌上擺了一大盅鮮蟹燉大米粥,她不禁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添了一大碗。

  「魚兒姊,你也一同坐下吃吧。」

  魚兒也知道少夫人最不重繁文耨節,笑著坐了下來同吃。

  千金拿起雪白湯匙盛了一匙要送入口中,海鮮的香氣撲來,她當下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噁心感。

  她急忙扔下湯匙,摀住了小嘴,胃裡翻攪難當,險些就嘔吐了出來。

  魚兒慌了,顧不得吃,忙拍撫著她的背。「少夫人,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看大夫?」

  她搖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不……不打緊,胃有點怪怪的,可能是這兩天腸胃不適吧,我吃點清淡的就好了。」

  「我看還是請大夫來瞧瞧比較好。」魚兒滿臉憂色。

  「我真的沒事啦。」千金反過來安慰她。

  「可是……」

  「你放心,我若真的不舒服,一定會找大夫診治的。」她左顧右盼,轉移話題,「啊,吃點什麼好呢?這麼多東西……要不吃個卷子好了。」

  她捏住鼻子,把那盅鮮蟹米粥推到遠處,挑了一盤桂花纏絲小面卷和一壺香片,小口小口地嚼著,胃底的翻攪作嘔感總算慢慢平復了。

  魚兒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又恢復了血色,這才放下心,也跟著動筷吃將起來。

  千金吃了幾盤子的小麵點,突然想起一件事。「魚兒姊,你陪我去廟裡上香好不好?」

  「少夫人,你是不是想到送子觀音廟去拜拜,求送子娘娘早日讓少爺抱兒子,老爺抱孫子呀?」魚兒神秘兮兮的問道。

  她小臉瞬間飛紅了,結巴道:「不、不是啦,我……我不是要去送子觀音廟,我……我不是要求那個……」

  魚兒曖昧地笑著,「我的好少夫人,這種事有什麼好害臊的?老爺想抱孫子想瘋了,少爺年紀也不小了,早該有寶寶了。照我說呀,無論是男是女,統統都是咱們卑家的心肝寶貝……少夫人,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她的臉更紅了,簡直跟顆熟透了的蘋果沒兩樣。「我、我當然也想為相公生小寶寶,只是……只是這種事要順其自然吧。」

  「你和少爺可以多多努力呀,晚上勤作工……」話尚未說完,魚兒的嘴裡突然被塞進一個物事。

  千金想起那檔子恩愛私密的事,羞得連忙拿顆包子堵住魚兒的嘴。「吃飯、吃飯,快快吃飽了陪我去上香啦!」

  那麼臊人的事怎麼可以在光天化日下說呢?

  雖然與相公夜夜恩愛,有時候白天也被癡纏在芙蓉帳裡半天不能下床,可是千金聽見這樣的話題,還是害羞得不得了。

  用完飯後,千金和魚兒坐著馬車出府,往近郊的觀音廟駛去。

  她們沒有注意到有幾個小乞丐在看到卑家馬車駛出府後,隨即奔向對街的一間老屋前敲門。

  「杜公子,我們送消息來啦!」

  ☆☆☆☆☆☆☆☆☆☆  ☆☆☆☆☆☆☆☆☆☆

  今日是十五,有許許多多香客來觀音廟上香祈福,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還有小姑娘們挽著手跟女伴嘻嘻哈哈來拜拜,想必是來求觀音娘娘賜下一樁好姻緣。

  魚兒攙扶著千金下車,另外兩個隨行丫頭小福、小樂則提著描金漆紅食盒和香籃,跟隨在千金後頭走進觀音廟裡。

  杜秋鋒動作瀟灑地下馬,今日他特意穿了一襲俊雅的雪白袍子,手中拿著一把潑墨折扇,不動聲色地走進廟裡。

  觀音廟前後佔地甚廣,逼植綠竹,清風輕拂過竹葉颯響,自有一股悠然清靜絕塵的氣息。

  在人擠人的香客中,杜秋鋒距離不遠不近地緊緊跟盯著千金,直到她上完香、拜完觀音菩薩,捺著性子再等她抽籤、解籤,看著她臉上露出無比歡欣的笑意,顯然是抽中了好簽。

  他冷笑一聲,「縱然再好的簽,也抵不過冤親債主來討債。」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貼身丫鬟被人擠散之際,他閃電般穿過人群,藉由人群將她推往後院的拱門。

  「別擠……別擠……」千金雖然有一身蠻力,可是不好意思在佛門淨地大展身手,而且這兒多半是些老婆婆或老大娘,萬一不小心失手推擠壞了人也不好。

  就因為這樣,等到她被擠到後院時,這才發現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賊兮兮的笑著。

  咦?這人好不面熟啊,好像曾在哪兒見過?

  等到她對上他那雙不懷好意的眼,心裡登時一驚。

  「是你!」是那個有一雙蛇眼的瘋漢。

  杜秋鋒以為她上次對他落下極深刻的印象,心下一寬,得意地微笑起來。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千金有點害怕,這個男人若真是瘋漢,那她豈不是很危險嗎?她曾聽爹說過瘋漢咬人很痛,而且吃起骨頭來卡滋卡喳的,恐怖死了。

  「姑娘,你不要害怕,其實我並沒有惡意。」他誤以為她眼中的害怕是對陌生男人的矜持,不禁笑吟吟道:「我只是自那天在街上遇見姑娘後,深深為你的風采著迷,沒想到今日有緣又在這裡相見,一時忍不住就出聲喚你。」

  聽他說話有條不紊,不太像個瘋漢,可是她也很不喜歡他眼裡的愛慕眼神。

  真奇怪,若是相公用這種深深著迷的眼光瞅著她,她早就高興得全身發抖了,可是被別的男人用這樣的眼神一看,她卻覺得渾身上下像爬滿了毛毛蟲,有說不出的厭惡和不舒服感。

  「噢。」只是基於禮貌,她還是點點頭。

  不過她實在也想不出有什麼話好回答他。

  杜秋鋒卻是暗暗歡喜與好笑。不過是個傻頭傻腦的天真丫頭,比雪容好應付多了,看來這次必定又能手到擒來。

  「請問姑娘芳名貴姓,不知你家住何處?」他自然地攀談起來,自認魅力無人能擋。

  「我不是姑娘,我是夫人。」千金正色道,「而且我們非親非故,我沒有必要跟你說我的名字,再說我的名字只有親人跟相公可以叫,旁人知道不大方便,所以我自然也不能跟你說我住何處。」

  杜秋鋒笑容一僵,看來他寬心得太早了,沒想到這個看似蠢笨的天真丫頭還挺有防備心的。

  「原來姑娘已是名花有主了,真是太可惜了,在下晚了一步結識姑娘……唉,不過姑娘,你雖已有夫婿,但還是可以跟在下結為知交好友的,在下願成為你的青衫知交,引姑娘為我的紅粉知己。」

  千金忍不住蹙起眉,什麼你呀我呀、在上在下的說了一大堆,還想要跟她糾糾纏纏,這男子怎這麼不知自重?難道他爹沒教過他,不得調戲攀談有夫之婦嗎?

  她記得以前住奈米大街時,第一十七號「甄花鑫米鋪」的老闆就是這副德行,每個上門買米的年輕媳婦都被他騷擾過,他的妻子更是為了他這壞癖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好多次,吵得雞犬不寧鄰里遭殃。

  所以她非常、非常討厭這種浮滑無德、愛亂攀談的男子。

  「我不要。」她小臉閃過一絲不豫。

  杜秋鋒有些下不了台,作夢也沒想過他的美男計竟然踢到鐵板。

  不不不,她定然是在故作矜持,女人嘛,都是這樣子的,嘴巴說不要,心裡可哈得要命呢,尤其面對愛慕者總是免不了陶陶然、飄飄然,端幾次架子也屬平常。

  他念頭一轉,又笑得好不燦爛誘惑,「姑娘,你真可愛。」

  「你這個人好無聊,就跟你說了我不要,你不要讚美我好不好?我不喜歡聽。」千金不悅道。

  相公笑起來不知有多迷人好看,可眼前這個男人的笑卻看起來假假的,她看了就覺得眼睛痛,真想請他不要笑還好些。

  「姑娘,你怎麼忍心這樣直接拒絕我呢?正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十年修得同船渡……」他邊說邊伸手過去想牽她的手。

  千金生氣了,一把抓住他伸過來的手掌就使勁用力捏下去--

  「啊!」但聞一聲慘叫,杜秋鋒捧著幾欲碎裂的手掌痛喊,疼得滿頭大汗,也顧不得斯文優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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