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兒搖了搖躺在地上的「阿平」,還拿出手絹幫他擦去嘴角的血,「阿平,你醒醒啊!」
「他是不是死啦?」成叔說罷,一腳就往阿平的身上踢下去。
「哎呀!」「阿平」隨即大叫了起來。
「阿平,你還活著啊?」路兒一臉欣喜的問。
「阿平」睜開眼睛,大聲的問:「我怎麼會在這兒?」
路兒和成叔滿臉驚訝,尤其是成叔,他詫異的望著這個披頭散髮又渾身髒兮兮的「阿平」,「咦!阿平會說話了?」
「阿平」立即怒視著成叔,「你這個死老百姓,剛才是你踢我嗎?你找死啊?」
這個「阿平」正是厲王府的小王爺厲尚品,此時,他仍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連自己被丟到城外來他也不知道。
「死老百姓?喂!阿平,你胡言亂語什麼?當心我揍你!」成叔也不客氣的晃了晃拳頭。
路兒馬上勸道:「成叔,你快別這樣。你沒瞧見阿平渾身是傷,已經夠可憐了。」
厲尚品這時也皺起眉頭,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簡直痛死他了。他依稀還記得自己遇上一群土匪,他們各個武功高強,他還被那群土匪打得七葷八素,他這輩子還從未被人打過,想不到竟然這麼痛!
哼!這群死土匪,要是被他找到,他一定抄他們的家、滅他們的門不可,而且,他還要慢慢的把他們折磨到死才罷休。
想他厲尚品是何等尊貴的身軀,那群上匪竟膽敢打他,他真是愈想愈生氣。他撫著自己身上的傷,這才發現他竟然又臭又髒,身上還穿了一件破爛的乞丐衣服。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穿著乞丐衣服被丟棄在路邊呢?厲尚品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
還有,眼前這兩個奇怪的男女何以會出現在他身邊?瞧那男的一副兇惡樣,而女的卻滿臉的擔心,他們在這兒做什麼啊?厲尚品不客氣的瞪著路兒問:「你是誰呀?」
路兒歎了一口氣說:「阿平,你好像突然變聰明了,是不是給人打醒啦?不過,我是路兒啊!你怎麼忘了我呢?」
「忘恩負義的東西!枉費路兒常送東西給你吃,哼!養條狗,它還會向她搖尾巴呢!你竟然還問她是誰?』成叔生氣的打抱不平。
「狗?!你竟膽敢把本王跟狗比,你不要命啦!」厲尚品氣得青筋暴突,要不是他現在全身是傷,又痛得要命,他早跳起來揍這個死老百姓了。
成叔忽然哈哈哈的大笑二聲,「路兒,你聽聽看,他自稱本王,請問你是乞丐王?是懶人工?」成叔滿是輕蔑的嘲諷道。
「你……死老百姓,我打死你!」厲尚品氣得就要揍人。
「阿平,你怎麼啦?」路兒一把拉住他。
厲尚品一把揮開路兒的手,「做什麼?你居然膽敢碰我?像我這等尊貴的身體,豈是你們這些愚蠢的死老百姓能碰的嗎?」
成叔見狀,不由得更加生氣,「喂喂喂!乞丐阿平,你拽啦?碰你又怎樣,我就是要碰你。」說罷,成叔掹點著厲尚品的額頭,
厲尚品簡直快氣死了,他何時受過這種鳥氣?!他一把推開成叔,「你——你給我小心點,本王可不是普通人,你們給我看清楚,我是厲尚品,厲王府的小王爺,不是什麼乞丐阿平!」
路兒擔憂的望著他,覺得今天的「阿平」真的是非常奇怪,他該不會是被打得精神錯亂了吧?竟然幻想自己是小王爺,真是好可憐喔!
「阿平,我帶你去看大夫好嗎?我這兒還有些銀子……」
路兒正要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我說你們這些死老百姓,真是笨得要死!都告訴你們我是厲尚品了,你們還阿平、阿平的叫不停,你們到底懂不懂啊?仔細看著!」
厲尚品抓起一旁的石頭,在泥土上寫下了「厲尚品」三個大字,「看著,厲、尚、品,不是阿平,明白了吧?」
可惜成叔和路兒根本認不得幾個大字,成叔自鼻孔裡哼氣,「那三個口是幹嘛的呀?你以為隨便畫幾個圖就很了不起嗎?」
在成叔眼中,字跟圖根本就是一樣的。
「畫圖?」厲尚品這下子真的被打敗了,他皺起眉頭,扶著牆站起來,「算啦!我不跟你們這兩個愚民多說,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果真是死老百姓。」
「喂!阿平,你要去哪裡?」路兒見他轉身要走,忙問道。
「你煩不煩哪?別再叫本王阿平,當心我宰了你。」厲尚品拐著腳步,狠狠的警告路兒。
「可是……阿平,你受傷了,渾身都是血,得看大夫呀!」路兒仍擔心的跟在他身邊。
「走開!別煩我。」厲尚品惡狠狠的瞪她一眼,又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成叔一把拉住路兒,「路兒,別理這個乞丐了,讓他流血流到死算了。以前他懶懶的躺在地上要飯時,比現在可愛多了。」
厲尚品一聽,又回頭大罵:「你說什麼你!竟敢說本王是乞丐?你到底知不知我是誰啊?」
「不就是那個乞丐阿平嘛!」成叔哼了一聲。
「你……」厲尚品氣極了,可他沒什麼心情再跟這些愚民說話,現在他渾身都痛,只想快些回到厲王府。等他身子好些時,他肯定要這些愚民好看,他忍住氣,氣呼呼的往城內走去。
「路兒,定,咱們回臨仙樓去。」成叔也氣呼呼的說。
「下行哪!阿平好像往厲王府去了,我怕厲王府那些兇惡的侍衛會打死他。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路兒說罷,忙追了上去。
「喂!路兒,你理那乞丐做什麼呢?」成叔叫不回路兒,只好跟著她跑,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寶娘肯定饒下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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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尚品一奔到厲王府,馬上大刺剌的就要走進去,但隨即就被府外的侍衛一把推開。
「你這遊民,膽敢闖進厲王府,快走開。」侍衛怒斥。
厲尚品披頭散髮,滿身髒臭,又是傷又是血的站在厲王府前,他神氣的怒視著侍衛,大罵:「狗奴才,你瞎了眼啦?敢這樣推我,我是小王爺,快開門讓我進去。」
「小王爺?」侍衛見他這等的神氣,不禁愣了愣。
倏地,厲王府的門被打開,厲尚修走了出來,「聽說有人來大鬧厲王府是嗎?」
侍衛一見到二王子,連忙必恭必敬的,「二王子,這位遊民自稱是小王爺。」
厲尚品一見到自己的弟弟,趕忙大聲的說:「王弟,快帶我進去,我全身又痛又髒,難過死了。」
厲尚修早料到厲尚品會回來厲王府大鬧,他早已站在這裡等他許久了,而他果然也回來了,厲尚修的嘴邊露出一抹笑容。
「你叫我什麼?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小王爺,來人啊!把他轟出去。」厲尚修第一次在他的王兄面前如此得意。
領命的侍衛圍在厲王府前,將厲尚品推倒在地。
厲尚品氣得大叫:「狗奴才,你們這群死人兵,看我怎麼治你們。」
厲尚品立刻揮拳和侍衛打了起來。
厲尚修見他動手,不免有些心驚,他連忙又叫了許多帶著棍棒的侍衛出來,因為,他心知肚明,厲尚品的力氣可大得很。
沒多久,厲尚品已被打得滿身是血的趴在地上。
厲尚修忙叫道:「住手、住手,別打死他了。」
侍衛聽令馬上停手,站到一旁。
此時,厲尚品已經奄奄一息,他勉強撐開眼皮,指著厲尚修,「你……你膽敢如此對我……」
厲尚修對他的王兄感到佩服極了,被打成這樣,竟然沒有昏死過去,還有力氣指著他說話,真恐怖喔!
「你這遊民,膽敢冒充小王爺,你下知道小王爺人正在府中嗎?」厲尚修說完,往門內一指。
常春立刻帶著阿平假冒的小王爺站在一旁,那個小王爺看來滿瞼受到驚嚇的表情,但那張臉竟跟厲尚品十分神似,連厲尚品看了都不禁吃驚極了。
「冒……冒充的……他不是……」厲尚品已趴在地上,虛弱的叫道。
「把門關起來,不准那遊民再接近厲王府一步。」厲尚修說完,侍衛隨即關上那道銅門。
門內常春擔心的問:「小王爺被打成那樣,不要緊吧?老臣很擔心耶!」
「死不了的,您剛沒瞧見,他還有力氣說話呢!」厲尚修心有餘悸的說著,剛才的情況確實有點刺激。
常春望了望跟在他們身後愣頭愣腦的阿平,歎了一口氣,這個阿平,要不是他們對他威脅利誘,他竟還下肯起來走路呢!
當二王子將阿平帶進厲王府時,他渾身上下髒得和只臭蟲一樣,問他叫什麼名字時,他居然舉起那滿是黑垢的手指,邊挖著鼻孔,邊傻愣愣的說:「什麼?」
當場令常春都快暈倒了,二王子竟然叫這個又懶又臭的人來假冒小王爺,這下當場被拆穿才怪。
還好,在用了五桶洗澡水之後,阿平那張俊挺的臉終於浮現出來,和小王爺還真是極為神似,只可惜少了那份神氣與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