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無言一驚,咬了咬下唇,又問:「那……韓大哥呢?他沒事吧?」她記得他挨了殷大哥一掌,殷大哥的功夫她很清楚,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莊主很好,他出去辦事了。」
凌寒月的前一句話教她鬆了口氣,但後頭那一句卻又教她懸起心來。「他去辦事?去哪裡辦事?去了多久?」西門鷹還在外頭虎視眈眈,他怎麼可以任意出去。
即使凌寒月對她那一連串的問題感到訝異,她也沒有表現出來,「莊主去了兩天,至於行蹤,莊主沒有提,屬下也不敢過問。」
「這……」無言咬住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姑娘有事但說無妨,只要寒月幫得上忙,必當盡力。」凌寒月看出她的著急。
無言苦笑出聲,「不是我有事,我只是擔心有人要對韓大哥不利,他不該出去的。」她感覺得出來凌寒月待韓淵極盡忠誠,故而也不隱瞞地坦白告知。
「誰敢對莊主不利?」凌寒月蹙了蹙眉。
「我師兄西門鷹……」
「『毒梟』西門鷹是你師兄?原來姑娘就是『幻影醫仙』。」那張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訝。
「是江湖中人抬愛,小女子愧不敢當。凌姑娘,你可不可以設法打探韓大哥的消息?我——」
「打探什麼?」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只見韓淵走了進來。
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讓無言本能地一慌,好像不乖的孩子背著父母做了什麼壞事,且被父母抓個正著般失措,不過,她還來不及尷尬,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未來得及開口,便先聽到凌寒月的聲音道:「莊主,您受傷了。」
韓淵輕輕嗯了一聲,坐了下來。
他受傷了?難道是受到西門鷹的暗算?她一陣心慌意亂,急著想下床一探究竟,卻沒注意到被單纏住她的腳,「砰」的一聲重重地跌下床了。
「姑娘。」侍女小蘭忙扶她站了起來,她還沒站穩,就聽到凌寒月又說:「小蘭,去拿藥箱來,還有清水和乾淨的白布。」
「是。」小蘭應了一聲,丟下無言,匆匆跑出房去。
凌寒月這般指揮若定,倒顯得她慌張無用,她一時尷尬地站在原地,竟不知是該向前走,還是回床上好?
正在無措間,一隻鐵臂勾住了她的腰,將她拉了過去。
韓淵低沉的聲音,如鬼魅般在她耳邊響起,「怎麼?擔心我嗎?」
無言臉一紅,嚷道:「放開我。」他竟把她摟到他的大腿上坐著,這簡直是……
「摔疼了嗎?」韓淵不理會她的叫喊,逕自問,聲音中帶著逗弄的意味。
他拉起她的長裙,尋到她撞傷的膝蓋,她的膝蓋淤青一片,襯著雪白的肌膚,看起來更加令人怵目心驚。
「我不疼,你放開我!」無言拚命地掙扎著,又想推開他撩起她長裙的手,一張俏臉紅得簡直像要燒了起來似的。
「騙人。」韓淵霸道地伸出手,開始為她揉散淤血。
無言簡直是羞窘欲死,他居然……居然……這裡還有別人啊!她第一次慶幸自己是失明的,可以不用看見凌寒月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凌寒月低眉斂目,表情漠然,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情景。
沒一會兒,小蘭便捧來凌寒月要的東西,看到韓淵的舉動,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直到接觸凌寒月冷淡的眼神才回過神來,道:「凌姑娘,您要的東西我全拿來了。」
「就擱在茶几上吧!」
「是。」小蘭依言把手上,的東西放到茶几上,一雙眼睛倒是仍好奇地偷瞄著莊主和那美若天仙的姑娘。
無言雖然看不見小蘭的眼神,但卻可以感覺到有兩道好奇的眼光直盯著他們瞧,令她的小臉漲得更紅,幾乎是懇求地說:「你放手啊!你自己還受著傷呢!我先幫你看看好不好?」
「只是小傷,寒月會幫我處理的。」
他的口氣莫測高深,無言聽來,倒像是在說,這種事交由凌寒月來處理,比交給她處理來得有效率。她咬著唇,有些訕訕然。
在這一刻,無言突然深刻地感受到身為一個瞎子的悲哀,縱使師父教她聽風辨位之法,可以讓她不受眼睛的失明影響生活,但她仍是一個瞎子,一旦她的親人出了事,她永遠沒辦法馬上趕到他們身邊,為他們料理傷口。
她的下巴突然被抬了起來,韓淵問:「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你怎麼受傷了?是我師兄下的手嗎?」想到這件事,她忍不住急切地問。
「不是,我在碼頭點貨,貨架突然倒下來,我沒來得及躲,所以肩膀被貨品給砸到,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無言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突然把臉湊向她的頰邊,輕聲問:「你很擔心嗎?」
無言被他的氣息擾亂了心神,想要躲開,但腰間那隻鐵臂卻箍得死緊,不容她動彈。
「你還沒回答我,你很擔心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低低沉沉的,像夜間蟄伏欲出的鬼魅。
無言心頭一顫,「我……我是大夫,任誰受了傷我都會擔心的。」他已停止揉散她淤血的動作,可是她仍被困在他的懷裡,而他的大手更是大咧咧地擱在她的大腿上,這樣的親呢讓她心慌,她再次懇求道:「你放了我,凌姑娘在這裡呀!」
「寒月早就走了。」
「你……」他好像在預謀著什麼,她的一顆心跳得好急,好似正威脅著要跳出她的胸膛。
「你看起來好多了,臉色也紅潤許多,看來寒月把你照顧得很好!」
「嗯!」無言慌亂地應著。
「這幾年來,你倒是變了許多……」他的聲音帶著逗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蛋。無言想轉開臉,卻仍躲不開他手掌的輕撫。
「你長大了許多,當年分手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呢!不過,雖然現在你的眼睛失明了,但就憑你的容貌,想要接近你的男人應該還是多不勝數吧!」
「我……」他的氣息更近了,無言渾身一顫,突然感覺到唇瓣上有一種輕輕的觸感……他竟吻了她。無言的眼睛瞪得有如銅鈴,一時間竟忘了該如何反應。
「你是這麼的美,雖然你曾背叛我,可是我還是無法忽略你的美麗。」他在她的唇上輾轉廝磨,品嚐她的柔嫩。
無言怔愣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羞愧得幾乎要無地自容,她伸出手想推開他,但他卻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無言從不曾和任何人這麼親密過,雖然她早就認定自己是韓淵的人了,可是……可是不該是這樣的啊!她不要在這種情形之下和韓淵有親密的舉動,這是不對的!
她伸出手用力地捶打著他,而她的抗拒反倒引起了韓淵的征服欲,他的舌愈加狂肆地與她糾纏,更深的侵略、攻陷她。
她的反抗根本是徒勞無功,她的拳頭對他而言也根本就不痛不癢,無言又羞又急,發覺他擱在她腿上的大手竟開始不規矩地探人她的裙下……她心頭一驚,無暇多想,本能地用力一咬。
韓淵「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用力推開了她,今無言硬生生地被摔落在地上,痛呼出聲。血絲從他唇上流了下來,可他沒有動手抹去,反而不敢置信地俯視著她,「你……居然咬我。」
無言踉蹌地站了起來,蒼白著臉,無懼地迎著他的視線:「你不能這樣待我,我也不會讓你這樣對我!」
「哦?給我一個理由吧!」他舔了舔唇上的血,表情莫測高深。
「你只想報復我,你要報復我當年拋棄你的仇!」她的聲音略帶顫抖。
「我這麼做又有什麼不對?是你欠我的。」他俯下身,托起她的下巴,笑聲冷得驚人。
「我……對那件事,我很抱歉,我願意補償你,可是不是這種方式。」
「哦?那你要用什麼方式補償我?」
「我……我……」他什麼東西都有,她又有什麼可以補償他的呢?
「想不出來了?」他笑得冷淡,哼了一聲,「就算你可以補償我,我還不一定接受呢!我只要我想要的東西。」
無言一怔,納悶地問:「你要什麼?」
「這個嘛……」韓淵又笑了,他用拇指與食指用力扣緊她的下巴,「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無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只覺得自己像一頭被困在陷阱裡的獵物,只能等著獵戶的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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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要從她身上得到一樣他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什麼,她不知道,事實上,她根本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予,可是他的語氣卻讓她不自覺地寒毛直豎,彷彿他的宣言已經奪走他想要的東西。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無言不曾再看過韓淵,然而,得到了「緩刑」並沒讓她鬆了一口氣,反倒是讓她感到更加不安,不知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