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以符令運水同是營私,有了金山銀山你就不用辛苦的晨起賣豆腐腦。」他想起了那位在自家莊院埋銀子的女財神。
地底下全是數不完的銀子。
「賣豆腐腦不好嗎?以符令運水之事我向玄女娘娘請示過,得到允許才敢私用。」五鬼令亦是如此,獲地藏王菩薩的首肯。
每一種符令都各有不同的種抵掌管,若是為善倒是無妨,不濫用神佛是不會降罪。
若是拿來為惡必招鬼怪纏身.絕己後代,不得善終,書冊上的第一頁明白召告著,她始終謹記在心,遵行不妄為。
「你還能與神明溝通?」道士的那一招她也學會了,看來她要招妖降魔亦是易如反掌。
張果兒折返原路而回,面如湯湖中的觀音。「信之則有靈。」
「收不收徒呢?」天地間皆有靈,端看善惡之分。
「符令人人得以畫之不需傳授,只要誠心必可得。」她不認為自己有資格為人師。
悟性人皆有之,在於高低。
「可是我十指遲頓握不住毫筆,怕是畫上十輩子也難出師。」他自怨自艾地瞧瞧自個兒的蔥白十指。
字寫得漂亮不一定能畫好一張符,符令千百種張張怪奇,能記得住一半實屬萬幸,他不敢妄想有她的好記性,硃砂一沾畫得流暢順手。
「事在人為,你有一雙好手。」不像她 薄繭地難以比較。
不過她也不羨慕他的十指圓潤精豐;各人有各人的命,際遇不同當知惜福。
玉浮塵突地抬起她的手抹上香膏。「人人都該有雙好手,你亦不例外。」
子時已過成五時.萬籟皆靜獨剩人影兩道重疊著,樹影扶疏,一男一女的倒影親密不分,看似月下偷情的人兒。
實際上除了兩手交握,兩人都嚴守?w,看不出互有情像滋生。
「別暴殄天物,用在我身上是浪費了。」今時抹了,一早還不是要做粗活。
清清爽爽的在蘭香味,可見是好人家的昂貴膏藥,她怎好接受他的好意。
手一縮置於背後,她不想平白受人家恩惠,疾步地走在前頭離開陰沉的林子,循著小路往自家的後門走去,再兩個時辰她得磨豆子做好豆腐腦,實在耽擱不得。
「走慢點,果兒妹妹,小心坑洞……」他的警告來得遲了些。
走了不下百回,她還能在自家踩了坑洞才稱奇……』『啊——」才想著腳下就一陣踉蹌。
以為會跌個狗吃屎.一陣急風似的白影忽飄而至,檀香氣味的軟牆先一步攬住她成了墊底,「哎呀」一聲碰上了』·」「」」
他的唇。
真該說聲糟了個糕,兩個命犯孤寡的姻緣陌路人竟然四唇相貼,同樣的膛大眼不知如何是好,互相對視的忘了移開身子。
許久之後,一抹處女幽香游離在他歷間,他暗自呻吟的吞吞口水,結果竟讓蠕動的唇瓣更加貼實了和豆腐腦一般香甜的櫻唇。
似野火燎原不可收拾,從未與女子有過親密的經驗,一時的美好讓他把持不住,摟著佳人腰,他渴望的吸吮不休。
月下不獨眠,花好人成雙,但怨東風薄。
冷夜寒意凝聚了霧氣成露,由梧桐葉滴落,猛然一回種的玉浮塵瞪大了詫異不已的美眸,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
他.犯了色戒。
而且他竟然不覺得心虛,反而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像是她口中藏了上等好蜜等人品嚐,而他將是唯一享此甜味的主人。
緩緩的推開她坐直,雙手仍像有自我意識地擁著她讓她倚在自個肩頭,不讓地上白霜濕了她衣衫。
「我……我輕薄了你,你沒受傷吧?」瞧她星眸迷亂,他差點又想起色心。
如乘雲繞了天際一困,她輕吁一口氣。「我沒什麼感覺,但…,,
思緒很亂。
「什麼叫沒感覺,你心口不會撲通撲通跳,臉紅燥熱?」一股氣汕然而生,她居然說沒感覺?!
任他愧疚得要命,因為立志要修行的他即將辜負她,怎料她的回答像是毒蛇的牙,狠狠地倒咬了他一口。
瞧她細嫩的唇瓣都破了些皮,再沒感覺也會癇吧?他用無禮的行徑侵犯了她耶!
到底是他的錯,但至少她不要表示出無動於衷的表情,害羞也好,惱怒也罷,就算摑他幾巴掌他也絕不還手,可是她一臉的不解叫人扼腕。
她知不知道她才是受欺負的一方,而他做了小人才為的下流事。
「你在生氣,為什麼呢?」撫撫唇,她的眼神仍是如先前般的純淨。
剛才她的心頭好像有著什麼要爆開,在來不及思索的情況下他已推開她,讓她有些失望,只感覺到嘴唇腫腫的。
「你還敢問為什麼?」他沉下氣,盡量表現出溫和氣度。「而且我沒有生氣。」
「不,你在生我的氣,我做錯事了嗎?」或許她不該壓著他。
無奈的挫敗取代了他的理智,他是在生氣。「絕不是針對你,是我個人行為的偏差。」
能怪她不解人事嗎?她本來就缺少人的七情六慾。
可是他無法不氣,自認為定力無懈可擊卻遭她輕易擊潰,失控的神智幾乎著迷於她的香唇,若非一滴夜露喚醒了理智,他可能會在野地裡奪了她清白之身,氣她也氣自己,不該任由兩人有了交集,他起了眷戀之心,但她並無同感,只是困惑。
「我也不懂自己在氣什麼,你就當我是傻子好了。」他自嘲地發出低低笑聲。
這下可絕了,他該怎麼跳脫這張無形的網,請她仲出援手嗎?
他的笑聲很好聽,胸口會震動。「我們還要坐多久,聚水符有時限。」
好舒服,他擁有她努力不來的開懷笑聲。
「果兒妹妹,你讓我有枉為男人身的痛恨,你不能同情我剛受了傷嗎?」傷得好重呀!他的自負。
「你受傷了,要不要找大夫?」她的聲音不慌不忙,同情為何物她陌生得很。
不過她有一點點緊張,怕聚水符失去了效用,淋了她一身濕。
「大夫治不好我的傷,如果你一直坐在我身上。」她會先失身。
或許說兩人同時破了身,他的修行之路也不用再費,乙了。
「腥!」藉著他手臂的支撐,她借力使力的起身,「我沒壓傷你吧?」
輕如飛燕的一躍,他拍拍沾污的下擺。「一顆小果子的力道能耐我何,你未免小看了我。」
「虎行於林,鷂縱於天,你打算屈就多久,你的家人不擔心嗎?」她無心的問道。
怕成了習慣,有朝一日離不開,像她的爹親和小弟成了她的支柱。
「我是孤兒。」他心裡想她是不是有不耐煩,兩眼炯炯的盯著她瞧。
「朋友呢?」
「全死光了。」不提也罷,提了傷神,全是些忘恩負義的妻奴。
寒翊呢是當兔兒娘子如珍寶的捧在手心上,怕她寒來怕她餓,根本不把朋友放在眼裡,哪邊涼快哪邊待,別來礙眼就好。
玄漠那根木頭是縱妻行惡,整日由著曲瞄瞄胡作非為、拋媚送波,迷得府裡的老少暈頭轉向,不知初一或十五地胡亂掛綵燈。
說起他的爺兒更是寵妻成腐,絕對是個中好手,對王妃百依百順不曾重話一句,她要回揚州和姐妹淘混在一起 二話,堂堂的九王爺不待在自己的府邪,一年四季大半的時間都待在歸雲山莊,陪愛妃荼毒揚州百姓——用她的眼淚。
所以說有朋友等於沒朋友,孤家寡人的他最可憐,如今在玉貓兒的淫威下被迫離開他視同「家」的侯爺府,豈不悲哉。
「請節哀順變。」難怪他會流離顛沛,原來他是一個不幸之人。
節刺階…·變?他差點大笑三聲。「我是同你鬧著玩,我的朋友還活著。」
「嘎?!」這麼說她被耍了?怎麼心口澀澀的,她並未吃澀果子。
「你認真了呀!湖一般清明的嬌容藏不住心事。」她似乎…·有點感覺了。
可是他卻有些不甘心,「死人」才引得起她一絲絲情緒反應,而他難以忘懷的口沫之親對她而言是不重要的事,叫人欣吁吁!
「你不該騙我,朋友是值得珍惜的寶物。」眉宇間染上孤寂,她的朋友並不多。
「我不認為……」他頓了一下李起她的手,「我就是你的朋友,你會珍惜嗎?」
望著他手中自己的小手。她微微處起眉頭,「朋友不會碰我的唇吧!」
有些怪,但不排斥,他的味道很好聞,像老勞地藏的陳年好酒,叫人一喝就頭昏腦脹。
「澳?天呀!你別再提醒我這件事。」害他好想彎下身一掬甜蜜。
他會死得非常狼狽。
「很難受嗎?我不覺得不好……」啊!他怎麼忽然靠得這久近,品息呼到她的臉上來。
「你希望我碰你嗎?」理智在心里拉鋸著,既要她搖頭又渴望一親芳澤。
他真會扯裂自己,只要她一句話。
張果兒看不清他眼中的掙扎,伸手撫順他的發。「玉大哥,你該回房安歇了。」
「你……你會讓人得內傷。」高吊的心倏然沉到冰冷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