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和愛,愛與喜歡,她已經分不清了,不知不覺中兩者融合為一的愛上他。
「別說反話來惱我,我不愛聽。」表情沉鬱的玉浮塵從她背後環著她。
她停下動作,手資上他放在腰間的大掌,「我不喜歡改變,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一時的恐慌是自然的事,一切有我,我永遠會在你身邊。」而他越來越貪戀她的溫暖。
「你長得太美了。」禍水。
又來了,難道真要他自毀容貌。「是俊俏,別再用美形容我。」
「手如柔責,膚如凝脂,領如招擠,齒如瓢犀,綜首峨眉,巧笑情兮,美目盼兮,你覺得如何呢?」他是如此美男子。
「花為貌,鳥為聲,月為神,玉為骨,冰雪為膚,秋水力姿,詩為心,是謂美人,你又意下如何呢?」她才是不染纖塵的月宮仙子。
她忽地一笑,柔如流水。「咱們在比美嗎?」
「是你先起的頭,我不過附和。」喚著淡淡髮香,他以唇貼著她雪嫩玉頸細細啄吻。
「別老像個登徒子愛偷香,讓爹瞧見了你就不好過。」素手輕輕一推,她鑽出他雙臂調粉好勻肉。
三口人的灶房本就不大,狹小的空間多加他一人更加擁擠,取個鹽巴拿根蔥都很難不碰到。
「你爹早默許我們『私通』,他有酒有肉萬事足。」他故意不齒的一嗤。
「用詞修飾些,虧你還是個御史。」她真懷疑他這御史官兒是靠「美色」獲得的。
「不生氣了?」未來娘子嘛!多哄幾句準沒錯。
她怔了一下,杏眼一瞪,「你真狡猾,難怪有那麼多姑娘中意你。」
「天地良心呀!我從來沒去報惹過她們,人長得俊俏就是麻煩。」他舉起手,指天立地的發誓。
「為什麼我覺得你很得意呢?」他的眉在笑,眼在笑,無一不笑。
「因為你是我的,只屬於我。」他將她轉過來面對他,愛看她羞紅的粉頰。
「甜言蜜語。」她輕噴著,眼中載滿甜蜜。
「真想馬上娶你過門。」額抵著額,黑眼看進她眼底。
「我不會騎馬。」眨眨眼,她一臉正經地看不出在開玩笑。
「你……」他悶笑地搖一搖頭,「你讓我愛慘了,小娘子。」
「我……」
不管張果兒的未竟之語是什麼,他暫時是聽不到,轟隆似雷的聲音倏地傳來,好像有重物倒塌,地面還動了一下又一下。
嘈雜的人音由隔鄰傳來,雜沓的腳步聲似有很多人走動,可是隔壁人家只有二老和一名幼子。
「怎麼回事,外頭宛如千軍萬馬行經。」地像快裂開似,是地牛翻身了嗎?
「我們出去看看。」
顧不得灶上正滾著米湯,兩人狐疑地走到前院,一眼瞧見張家老少搬了張長凳坐在樹下蹺腳,一盤嗑了三分之一的瓜子擺在中間。
順著他們視線瞧去,張家東側大約七、八蜒平房正在拆除,上百個工人抬進抬出拆屋的廢料及建屋的新材。
「爹,是哪位大戶人家要搬遷嗎?」看來似乎很急,一邊拆屋邊建屋,速度極快。
「誰曉得,我們看看熱鬧就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只要敲下的牆別壓壞他家屋頂。
張老爹吐著瓜子殼,腳抖呀抖的看人忙,指指點點像街口的三姑六婆。
陡地——
「姐,你在煮什麼?」
一陣焦味傳來,張果兒「哎呀」一聲往屋裡跑,結果那晚張家吃了一鍋鍋巴飯,粒粒皆焦黃。
而他們居然說……
好吃。
第九章
惡夢呀!怎麼會是她們?
俗語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短短兩天在動員上千名工匠的日夜走E工下,一座新漆未干的莊院赫然落成,大門兩旁的石獅子雄偉嚇人。
並非開玩笑,一般大戶人家的石獅口中大約是咬著石球或綵球,J獅子是口吐長舌垂地,舌上掛滿了鵝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天呀!是哪個不怕賊偷的笨蛋將夜明珠擺在外頭照明,再善良的百姓瞧了也會起貪念,何況是以偷為生的宵小,不出三天成了人家的囊中物。
也許是太急著完工,朱門上方梁木似乎歪了一邊,「香幽居」三個字看來像「鬼幽屋」,叫人看了毛骨驚然。
到了第三天真相大白,隔壁果然搬來兩個女鬼,除了頭髮以外身都是白,使得原本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蒼白,活像死了又復活的女屍。
受到驚嚇的是她們的鄰居。
「玉哥哥,我做了一道芙蓉桂圓糕,你要不要來嘗嘗看?」
「我不……」
「玉御史,本公主吩咐御廚燒了一盤鳳尾對蝦,你快趁勢吃。」
「我不餓。」他終於能把一句話完整的說完。
「不管啦!人家專程端了走一段路過來,你非吃不可。」天香公主霸道的口氣依舊。
一段?一牆之隔能有多遠。「我不能吃蝦,會起疹子。」
「什麼,你怎麼不早講,害我在御廚身邊等了好半天。」本來她想命跟著她們南下的御廚做牡丹餛飩鴨,可是因為要等很久才作罷。
沒人叫你多事,他剛喝完好大碗的榮莉魚片湯,魚是溪裡抓的,茉莉是野地摘的,經由果兒巧手一烹煮,真是人間美味呀!
可惜你們吃不到。
「玉哥哥,芙蓉桂圓糕不傷胃,我來泡壺茶配著食用。」手一揮,下人搬來茶桌和椅子,當然少不了上等好茶。
這……天幽郡主幾時變得這麼積極?「我不渴,你們自個兒慢慢喝,九王爺有事找我。」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真留下喝茶不成。
「什麼事?」
他故作慎重的道:「國家大事。」
玉浮塵一說完不多作停留,足尖一點施輕功而去,白色背影俊雅得令兩位鳳凰女眼中又多一分愛慕,心頭亂撞的小鹿都快暈頭轉向了。
「哇!爹呀!有芙蓉桂圓糕耶!」太棒了,他正餓著呢!
「嗯!真好吃,這蝦子鮮嫩有餘,甜度夠,不輸皇宮御廚。」丫頭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餓死鬼投胎似的張家老少也不管桌子是誰家的,一坐上華麗的檀木椅就朝自己喜愛的食物下手,不逞多讓的塞了滿嘴佳餚。
看見旁邊有桂枝溫著的熱茶,二話不說地各倒一杯配著吃,當是普通的茶葉隨便沖沖那一種,十分浪費地一杯又一杯地衝到茶葉失味。
什麼聞香、觀色全免了,能喝的茶和品監的茶不都是一樣,灌到肚子裡都是水。
如果他們知道這一兩茶葉等於一百兩銀子,肯定會大叫著坑人,然後把茶吐回杯裡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心疼一百兩縮水了。
「啊!你們這兩個刁民敢吃了本公主的鳳尾對蝦。」她寧可倒掉餵狗也不給這家人吃。
「還有我的芙蓉桂圓糕。」治淚欲滴的天幽郡主不忍心血白費了。
春風惱人,羞見陌上花。
「咦,我家的東酉我們為何不能吃?你們管過牆了吧廠吃得飽、睡得好,一生沒煩惱。
張樹頭塞著糕餅直灌茶,「你們不要想搶我家的東西,我全吐了口水。」
「你……你們……那是我們帶來的。」過分、太過分了,沒有羞恥心的父子。
「請問這裡是誰家?」一腳往椅子上放,張老爹用小指指甲剔牙縫。
髒死了。「你家。」
「請問這院子誰的?」咕嘈咕咯,他再倒一杯茶水漱口。
「你的。」天香公主的眼中幾乎要迸出恨意,這麼糟蹋上好貢茶。
「我在我的家、我的院子吃東酉關你什麼事,窮嚷嚷地害老頭子我吃不過瘤。」再來道酥鴨就更好了。
「可是……」她一時詞窮不知該怎麼反駁,明明是她們端來的食物。
「可是完了沒,你們會不會走錯屋子了,年紀輕輕就長了忘性,將來怎麼得了哦!恐怕會嫁不出去到處追著漢子要人娶。」看似關心,實際上是罵。
「你給本公主住口,不要以為你一把年紀我就不敢治你。」臉色難看的天香公主很想命人縫了他的口。
「敢問公主,草民哪一句話說錯了,你不是嫌棄我的屋子破,那你幹麼還來自取其辱。」他說話不客氣地一風
可惡的死者頭,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好看。「我們是來找玉御史。」
「運屎?」他挖挖耳垢地往後頭一比。「我家茅坑就在那裡,要多少屎自己挖,整車來運都沒關係。」
「我說的是玉、御、史,才不是你口中什麼屎,你快氣死我了。」吃多拉多屎尿多,他應該吃自己的屎。
從來沒受過這麼大氣的天香公主手腳在發抖,自幼生長在皇宮內苑備受寵護,向來只有她可以大聲地責備人,還沒有人敢給她氣受,除非不想要腦袋了。
今日受了氣卻幾乎無還手能力,她對張老爹的怨氣有多深不言可明,只差沒將整壺茶往他身上一倒,燙得他體無完膚。
刁蠻任性是宮裡寵出來的,皇上貴妃都不說話,小小的死老百姓有何資格教訓她。
她喜歡玉御史為什麼不能請父皇賜婚,憑她是堂堂公主的身份下嫁於他是他的福份,多少王公將相想許婚都只能無功而返,還不是因為她只中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