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曉不曉得我會送你什麼?」陸重言話題一轉,提起了剛才的問題。
我有點結巴地回答著:「我……不知道。」
「我會送你地球。因為你就像是個充滿活力的生命體,在浩瀚的宇宙中是最美麗的那顆水藍色星球。」陸似笑非笑地說箸。
「喔——謝謝你喔!」我只當它是個恭維,漫不經心地開玩笑。
沒想到他居然臉色一轉,說出了更讓我訝異的話:「野火,我喜歡你,而且打算從此刻開始追求你。」
「嘎?」我聽錯了,對不對?我向陸的方向望過去,希望他只是開開玩笑。
「野火,我不是開玩笑,你要我說幾次都可以。我喜歡你,而且從此刻開始我要追你。」
看著他的表情,天呀!這次怎一個亂字了得。
第六章
在聽完他的話後,我把頭低了下去,一時之間,不曉得怎麼樣的反應才算是正確。
坦白說,陸重言的表白讓我很感動。不可否認的,我也曾經喜歡過他;不過現在回想,那也只是一種迷戀、一種錯覺。
當初會如此迷戀著陸,或許只為了一個原因,因為某個部分的他跟堯相似。一樣觸碰不到的心、一樣不想被人探知的個性、一樣對事物的執著。雖然桀鷲不馴到有點惹人討厭,但卻又能在眾人中自由遊走、不被拘束。其實他們倆的差別不過在陸是裡著較少糖衣的人,而堯……
音樂在我耳旁響著,cary
Brlow緩緩地唱著情歌。鋼琴的音質是最適合戀情的開幕與結尾,而當愛情在進行時,是沒有任何聲音可以取代的。
縱使堯和離離的愛情已經是處於進行式,容不下一粒沙子,但我這頭卻無法說服自己放手;時間或許會沖淡過往,只是時間走得快與慢,卻是人類最無法強求的。
不久前,我還曾經和堯來過這裡。那天的天氣比今天冷,廣大的空間中只有少許的人,感覺有點冷清,但又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他替我點了一杯茉莉花茶,溫熱了我有些寒意的身子。看著底下忙碌的人群,突然想到這,
而陸只是狼狽地別開眼:「你不喜歡我嗎?」
「不是喜不喜歡,而是我還是對他……」我的目光透過玻璃看著遠方的天空,語氣如作夢般的說著:「只是我對他還是無法忘情。」
「我沒有把握到那個時機,對不對?」陸重言搖著手,打斷我還想說出的話:「如果當初我在明白你的心意時就追求你,或許我還有辦法把你從劉競堯身邊拉開,只是錯過了,一切都不同了?」
「或許吧,我不知道。或許我根本沒有迷戀上你,我一直是喜歡他的。」其實這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總是在離開後才發現原來你心中還是對前一個人有感覺;總是在事過境遷後才發現對過往難以割捨。
「是嗎?」陸重言的眼光中浮出了曉諭。「真不曉得他還在磨蹭些什麼?」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地問著。
「野火,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
「嘎?」
「哈!我真替劉競堯可悲,原來你都沒有發現。」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不喜歡人家跟我打哈哈。」
「我沒有跟你打哈哈,只不過這種事情輪不到我這個外人來說;總之,如果他還沒採取行動,我就不會放棄。」
「你不要開玩笑了。」看著他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更快地把心中想說的話給說出:「你忘了你還有個她。」
「她?關她什麼事,我和她已經過去了。」他斬釘截鐵、一口就否決我說的話。
「但你確定你不是用我或她來忘記某些事嗎?」
「你聽到了什麼傳言嗎?」他審視著我的表情,想從其中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沒聽到什麼流言,只是在想,或許你也有一段難忘的過往,跟我現在一樣,不是遺忘,而是把它埋在最深處,然後在上面種上一些花花草草來掩飾。」望著他些許不自然的臉色,我明白我說到了重點。「對不起,我太逾越了。」
「沒關係,不過我開始想,沒有追到你真是我的失策。」
「有時候當朋友還是比當情人好,不是嗎?」
「是呀。」陸重言的表情是那樣迷濛,像是在緬懷些什麼似的開口:「至少你在結束一段友情時,失去的只有朋友;但在結束一段感情時,失去的是情人和朋友。」
或許他感覺到洩漏太多私人情感了吧,陸的話題馬上一改: 「不提了。不過你和劉競堯之間的事又怎麼說?」
「我們?』』陸怎麼這樣問我,他不想提起感情的事,我也 不想呀。「順其自然吧,我也不知道。」我無奈地回答著。
「這樣不像蕭野火喔。」
「剛才那也不像陸重言呀。」
「開始覺得跟你只當朋友大可惜,真的不考慮我?」雖然他的表情很認真,但總覺得現在陸重言的眼中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其實在他眼神中半真半假的感情誰也摸不清;既然摸不清,又何必去想些有的沒的呢? I
「趁現在還能當朋友時就要把握,何必自找麻煩、自討苦吃呢?況且你對我也是半真半假,我們心裡都還存著—個人,你能確定當情人會比現在好嗎?」
「果然是這樣的回答。」陸的眼中浮著讚賞,開心地說著:「好險我對你的感情還放不深,要不然就屍骨無存了。」
「哈!別開玩笑了。陸,我們這輩子或許再也不會對另一個人放同樣的感情下去。」
「說得好。希望我們兩人的未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開心地到櫃檯前點了飲料,等到服務人員把東西送來後,我才發現他點了Screw
driver。
「能喝嗎?」他拿起杯子詢問我。
「當然。」淺嘗一口,真諷刺,酒入愁腸愁更愁。
我們就這樣談天說地,從系會、學會到天文館的工作,教授的授課到學校行政政策,都是我們聊天的範圍。不知不覺也到了用餐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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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嗎?」看著外頭已灰藍的天空,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到Tea for Three用餐。
開玩笑,當然好呀。上次的主廚特餐美味得讓我不能忘懷,這次怎麼能錯過這個良機呢?
「可是你不是要回家嗎?」
喔,Shit!他知道我要回家還故意提要去Tea for
Three用餐的事,太可惡了。算了,打電話回家給老媽吧,就說有事情不能回家好了,要不然給老奶抓到我的小辮子,以後就有苦日子過了。
「我打電話回家報備。」
「不怕待會被削層皮?」
「被削層反我也認了。」看著他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我沒好氣地開口:「誰叫你要說呀,現在沒打電話回去,待會吃飯會吃不下,又可憐我的胃了。倒不如現在打電話回家,反正時間還早,吃完飯後再回家,應該是不會被罵的。」
其實我也沒把握打電話回家比較好,還是不打電話回家。見他拿出手機來,我也不客氣地接手打電話,不過真是……太帥了,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老爸和老媽沒有在家。嘿!逃過一劫。
我匆匆地留了言,示威性地單手比了V給他看。
「這樣你也高興呀。」換他沒好氣地回應著我。
「對呀。」
就這樣笑鬧著我們來到了Tea for
Three,可是一進門就只看到楊皓滕,沒見到何韻情。奇了?我還以為他們兩人是焦不離孟、盂不離焦的呢。
果然,陸也覺得奇怪,開口問了楊皓滕:「韻情呢?你們吵架了?」
「沒有,她不曉得怎麼了,一下午就坐在那裡。」楊皓滕手指了一個角落,依稀看到何韻情的身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說,就這樣坐在那裡,連我都不理,說笑話給她聽,她居然叫我走開。喂,她會不會變心了呀?」
「你不要發神經了好不好。女孩子不理你,你就說人家不愛你了呀!」我有點受不了地回答。
「可是她從來沒有那麼冷淡過。」楊皓滕又往那個方你要煩惱的是該怎麼把我的胃給填滿。」
「我知道他會解決,可是對於自己心愛的人發生了事情,卻幫不上忙的感覺真差。唉,我提這個幹嘛呢?我帶你去吃東西。」看得出來楊皓滕老兄的心情不好,但他還是很盡職地幫我張羅晚餐。
許久,陸重言跟何韻情才走了出來,但現在換成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怎麼了?」趁著皓滕兄跟韻情姑娘閃到一旁說話時,我關心地問著。
「沒什麼。」
「喔。」既然陸不願意講我也不勉強他,畢竟我們還不算是可以把所有心事都掏出來說的朋友,所以我又乖乖地吃著我的晚餐。
「野火,拜託你一件事可不可以?」不久後,陸居然蹦出了這一句話,神情變得一臉絕然,看來他似乎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