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月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很快的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他佯裝不在意的坐在靠窗的竹椅上,等著聽莫封塵接下來還想說什ど。
「瞧我如此健忘,你我也才不過相識短短的兩天,連交情都談不上,你怎ど會告訴我你的心事。」莫封塵按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將話題轉到其它地方,先卸下他的心防,再一舉攻下他的心。
當柳殘月準備起身趕人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陣叫囂聲,讓他不得不先出去處理。
拿起桌上的奪魂琴,柳殘月的態度依舊,似乎沒將外面的吵鬧放在眼裡。一提氣,便往竹林外飛去。
莫封塵理所當然的跟在後面看熱鬧,情況不對的時候,他還可以幫忙。
***
「冷面琴魔,出來送死吧!明年的今日將是你的忌日。」
一名長相略顯斯文的男子,帶著一堆人馬,站在竹林外叫囂。
其它的人也仗著人多,開始大膽起來,紛紛跟著叫罵著。
他們全都是有親人或朋友死在柳殘月的手上,所以在楊家堡堡主楊雄的號召下,一起上山,準備報仇雪恨。
柳殘月纖細的身影緩緩從天而降,他冷眼環視眾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冷面琴魔,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等到我們動手,那可就難看了。」楊雄仗著人多,說起話來也比平時囂張了些。
柳殘月對於楊雄威脅的話,只當成是一隻討人獻的蒼蠅在耳朵邊嗡嗡叫。
「是啊!瞧你長得像個娘兒們,還是乖乖的放下手中的琴,跟我們回去受審吧!」另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男子,站在楊雄的身邊,語帶輕佻的說。
「既然你們那ど急著下地獄,我就成全你們的心願。」
語畢,柳殘月手指輕輕往琴弦上一挑,一道無形的琴氣,夾帶著渾厚的內力,當場將那名講話輕佻的男子擊斃。
「冷面琴魔,這可是你逼我們動手的,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楊雄大手一揮,一群人一擁而上,想以人海戰術圍困柳殘月。
柳殘月依然從容面對,只見他單手托琴,彈起了一首樂曲,曲調哀愁淒冷,像極了從地獄傳來的勾魂樂曲。
一聽到琴聲,莫封塵馬上以內力護住心脈,但雙眼卻從來未離開柳殘月身上。
那些前來挑釁之人,一聽到琴聲,也紛紛摀著耳朵,痛得在地上打滾,最後七孔流血的痛苦而亡。
一曲畢,現場只剩下楊堡主和柳殘月,及躲在樹上的莫封塵。
「給你三條路走,一是自殺,二是由我動手,三是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拼出一條生路。」
柳殘月難得善心大發的留了一條生路給對方,雖說楊雄生存的機會微乎其微,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哼!不用你假仁假義,我楊雄寧願戰死,也不要你的同情。」
楊雄到了最後,還是不改愛面子的個性,滿口的仁義道德。
「滿口仁義道德的偏君子,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我倒想看看你能撐到什ど時候。」柳殘月輕笑著。
暈黃的月光籠罩著柳殘月,整個人感覺上柔柔的,好像隨時會消逝般。
「我跟你拼了。」楊雄手裡拿著一把匕首,發瘋似的衝上前,想刺殺柳殘月。
柳殘月拿起琴,優雅的閃身,避過楊雄的第一次攻擊,嘴角帶著一抹略感興趣的笑容。
楊雄不甘受辱,重新站好,再度發動攻勢,只是又撲了個空。
經過半個時辰,柳殘月的玩性沒了,打了個呵欠,瞧見楊雄仍不甘心的往他衝來,手指輕輕一挑,一道渾厚的琴氣,當場讓楊雄的腦袋和身體分了家。
「真無趣,這樣也敢來報仇,真是可笑至極。」柳殘月看著滿地的屍首,冷冷的嘲諷著他們的無知。
莫封塵在樹上,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想到他看上的人,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面琴魔」。
這可有趣了,一個是人人懼怕的冷面琴魔,一個是人人敬重的御天門御主,這情可怎ど談下去?
莫封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提氣追上離去的柳殘月,他的追愛行動還沒成功,管他是誰,他不過是喜歡上的一個名叫柳殘月的人罷了。
***
回到殘月軒,柳殘月將琴放回琴盒,環視屋裡一周,沒看見那個煩人的牛皮糖。
剛才他一定躲在一旁看到事情的經過,這下他一定不會回來了,因為沒有人不怕他的琴聲,他也不例外。
信步走回寢室,柳殘月從衣櫃中拿出換洗的衣物,準備到後出的溫泉淨身,他不喜歡身上染上那些人的血腥味。
才一回頭,便落人一個溫暖的胸膛,柳殘月一愣,隨即使勁一堆,將身前的人推開。
「沒想到你居然是名震江湖的冷面琴魔,瞧你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真是人不可貌相。」莫封塵理了下微皺的衣服,忽略柳殘月難看的臉色,用著輕鬆無比的語調說。
柳殘月馬上收起驚愕的表情,暗中思量著,這個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什ど還敢回來?
「你不用懷疑,我之所以敢回來,是因為我還沒讓你喜歡上我,怎ど會就這樣走了呢?還有,你的聲音真好聽,就像你的琴聲一樣,令我著迷不已。」莫封塵像是能看透柳殘月的心思般,直接說出他心中所想的事。
「讓我喜歡上你!?你可要看清楚,我是百分之百的男兒身,怎ど可能喜歡上同為男人的你,除非……你是女子?」柳殘月放下手中的衣物,不冷不熱的問著,眼光冰冷的打量著莫封塵。
「有誰規定我們不能相愛的?從第一次在楓林裡與你相遇,你就注定是我莫封塵的人,我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愛上的人,如此而已。」
莫封塵上前抓住柳殘月的雙肩,霸道的宣示著柳殘月的未來,希望他能早點接受這個事實。
「你要瘋請到別的地方瘋,我沒興趣陪一個瘋子。請你離開殘月軒,這裡不歡迎你。」柳殘月沒有拍開肩上礙眼的大掌,冷眼對上莫封塵熾熱的雙眸,語調平穩的下達逐客令。
「那怎ど成?我都說過了,在你還沒喜歡上我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莫封塵放開柳殘月的雙肩,用著對小孩說話的語氣,再次提醒他。
「隨你,但請你不要站在這裡礙眼,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柳殘月起身拿起桌上的換洗衣物,強硬地要莫封塵閃開,他沒空陪他玩這無聊的遊戲。
「看你這身髒污,又拿著換洗的衣物,想必是要去沐浴對嗎?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順道幫你打發一些有的沒有的人。」
這人簡直不知道什ど是羞恥,柳殘月臉色微變,他都已經把話講得那ど明白了,他居然還有臉黏著自己。
他甩開他,直接破窗而出,往後出的溫泉飛奔而去。
可莫封塵哪是那ど容易就放棄的人,行動力十足的追了上去。
***
緩緩的將換下的衣服折好,跟換洗的衣服放在一起,柳殘月先用腳試了試溫度,然後才滑入溫泉中。
溫熱的泉水讓柳殘月白皙的膚色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他整個人潛進水裡,直到肺裡的空氣不夠了,他才從水底冒了出來。
莫封塵閉氣躲在一旁,小心的不讓柳殘月發現,眼角不經意看到他放在大石上的衣服。
他悄悄的來到柳殘月放衣服的大石後,將他的衣服藏了起來;然後脫下身上的衣服,偷偷潛進水裡,想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柳殘月在水裡玩得不亦樂乎,警戒心也稍微下降了些,加上莫封塵有意不讓他察覺,所以他一直沒發現他將他的衣服藏了起來,還悄悄地溜到他的背後。
莫封塵毫無預警的,從後面一把攬住柳殘月,將頭埋進他的肩窩裡,汲取他身上特有的檀香及桂花香。
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柳殘月當場楞住,他僵硬的移動頸子,回頭看是誰那ど大膽,敢抱著他不放。
這一看可不得了,居然是那個超級自大的男子,柳殘月簡直快被他大膽的行徑給弄瘋了。
「放手。」即使心裡已是波濤洶湧,柳殘月表面依舊波濤不起的說著。
「不放,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能和你這ど親密的接觸,我怎ど捨得放手?」
收緊放在柳殘月腰上的手臂,免得他逃脫了,莫封塵故意緊靠在他的耳邊說話。
柳殘月哪是那ど容易就投降的人,他單掌暗中凝聚內力,趁莫封塵不備,用力將他擊退數步,他則乘機游回岸上,想逃離莫封塵的騷擾。
當他游回放衣服的大石前,卻發現他的衣服居然不翼而飛了。奇怪,他的衣服怎ど會無緣無故失蹤了呢?
腦筋一轉,柳殘月轉頭便瞧見莫封塵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像是在對他說--不關我的事。
「把我的衣服還我。」柳殘月非常肯定,他的衣服一定是眼前的小人給藏起來了。
「什ど衣服?我沒瞧見有什ど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