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楓阻止他的手,「嘿,你再揉你額頭上的傷口又會流血了,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慢慢想吧。」
「謝謝你。」黃羽翔詭譎地笑。歐陽楓拿回粘崇武遞過來的駕照,「那我走了,再見。」她迫不及待地推開門走出去。
「羽翔,想不到有女人把你當成瘟神,片該也不想待在你身邊。」粘崇武吃著麵包調侃著小舅子。
黃羽翔低頭盯著歐陽楓的照片,又看著手裡的麵包。「三妹夫,她叫什麼名字呢?」
「複姓歐陽,單字楓。」
「歐陽楓。」黃羽翔喃喃地念著,這名字宛如一片雲彩飄上他的心頭。「我未曾想過有女人想請我吃麵包。」
女人想追求他,都會邀請他上一流的餐館,或是浪漫的法國餐廳。麵包!哈哈,這是頭一道。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呢?」粘崇武被他的神情所吸引,他不曾見過黃羽翔這種略帶溫柔的眼神。
「三姊夫,你明天向媒體透露我受重傷住院的消息。」黃羽翔嚼著麵包,唇角漾著一抹狡黠的笑意。「接著演一出失蹤記,讓兇手混淆目標,現出原形。」
「那你準備在哪家醫院呢?」他可沒忘記醫生說黃羽翔的骨折要一個多月才會好,這期間還是暫住醫院較好,避開有心人的追逐。
「我不住醫院,住處我已想好了。」黃羽翔把照片放進皮夾裡。「麻煩你告訴姊姊們,請她們不用擔心。爸媽那裡就請姊姊們親自回家告訴爸媽,我怕電話有人竊聽。」
「OK,沒問題,我會辦好的。」
*****
隔天,三大報在頭版的新聞上刊登名服裝、造形設計師黃羽翔因車禍而重傷住院的消息。這消息經報紙的披露,各媒體全湧到醫院要採訪黃羽翔這位名人,頓時,醫院熱鬧非凡。然而,各媒體都被保全人員擋駕,理由是病人需要休息。
縱然如此,各媒體的記者們仍不肯放棄地卯足了勁,透過各種關係想要見黃羽翔一面,好挽救喪失頭條新聞的缺憾。
醫院熱鬧滾滾的當時,黃羽翔已悄悄來到歐陽楓的家門口。
黃思潔駕車載黃羽翔來到目的地,她蹙著眉看著四周儘是田野,「這位歐陽楓怎會住在這如此僻靜的地方,難道她不怕嗎?台灣的治安是愈來愈差了。」她對這位歐陽楓感到好奇,雖說這附近也有鄰居,但是相隔的距離太遠了,連白天也少有人經過。
「我也沒想到她會住這荒郊野外。」黃羽翔把長髮拂向耳後。「但是,反過來想,這裡是我藏身的好地方。」
「她肯讓你住下嗎?」黃羽翔斜視他,語氣是懷疑的,「昨晚我聽祟武的描述,這位歐陽小姐挺有個性的。現在又看到她家,我可以斷定她是個性怪異,不好惹哦。」
「可是我知道她的弱點。」黃羽翔自信地笑。眼眸注視圍牆內的平房,心想轉牆內的景物是什麼樣子。
「弱點?別開玩笑了,和人家談不到一小時就能知道她的弱點,連三歲小孩也不信。」她這位寶貝小弟對任何事都有耐心,唯獨對女人一點耐心也沒有。他從小就被四位姊姊煩怕了,特別有女人緣的他在學校也被女孩追著跑,所以他視女人為麻煩,從不肯分一點心思給異性。就因這點,她才不相信他肯去聽歐陽楓的話,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洞悉歐陽的弱點。
「等我住下來,你就明白我沒騙你。整面圍牆都爬滿新娘花,她彷彿很愛花。」他唯一擔心的是她的家人是否直接受他要住下不走的事實。
黃思潔眨著眼,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小弟居然會去關心女人的嗜好.尤其是不相干的女人,這可是條大新聞。
「你昨天撞到頭撞出毛病了,不然你怎會說這種話。」
「三姊,你的表情不要那麼誇張好嗎?歐陽楓是我的救命恩人,關心她是理所當然。」
黃思潔從她的大皮包裡拿出牛皮紙袋,「這是崇武要我交給你的東西,是歐陽楓的資料。」
粘崇武昨晚加夜班,利用歐陽楓的駕照從電腦調閱得知她基本的家庭背景。
黃羽翔拿出資料研讀,對歐陽楓有初步的瞭解。
「崇武說歐陽楓不知你是誰,真的嗎?」她一點也不相信老公所言,她認定歐陽楓一定是放長線釣大魚。
「嗯。」
「哼,就算她『真的』不認識你,今天拜新聞所賜也一定對你認識有加。」她為小弟整理頭髮,小心翼翼地避開額上的傷口。「她一定非常歡迎你住進她家。」
把資料放進紙袋內後,黃羽翔好笑地說:「三姊,你對歐陽楓好像有偏見哦。你又不認識她。」
黃思潔噘著嘴。「我討厭虛假的人。」
她對歐陽楓有著好奇和混著輕視的心態。她輕視歐陽楓編謊言,壓根兒不信歐陽楓不知道黃羽翔這個名字和臉蛋。
「我明瞭你的意思,女人是陰謀家。何不見到她才下結論也不遲。」
「為何我覺得你在偏袒她,這不像你的個性哦。」黃思潔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歐陽楓使你對她刮目相看。」她看不出小弟有絲毫不一樣。
「我說過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黃羽翔拍拍她的肩,「不要胡思亂想。三姊,『羽采屋』就麻煩你打理一陣子。台北的『羽采屋』總公司麻煩請大妹幫我招考五名設計師。」
「好。但是你所接的電影方面的造形、服裝設計工作要怎麼安排呢?」據她所知,有好幾位紅歌星也委託小弟設計服裝造形。
「我會打電話給秦政熙叫他把事情往後挪,你不用擔心。倒是有一事你非幫忙不可。」黃羽翔那雙瞳眸熠熠地閃耀著。「你附耳過來。」他在她耳際說著他的計劃。
黃思潔聽完後,嘲笑地說:「你還是深信她不知你的底細,報紙早已將你的消息傳這各地方。她若不是山頂洞人就是目不識丁的丫頭.哪有人不看報紙的。」
「我願意賭賭看。」他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去做做看,順便瞭解歐陽楓這位奇異的女孩。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只好配合你。若是她不收留你才叫作奇怪。」黃思潔朝他擠眉弄眼。
「我真懷疑你是關心我還是在扯我的後腿。」黃羽翔喟歎,「女人就是這麼麻煩,心眼又多。」
這句話使他挨了黃思潔一記白眼。「你是我們黃家唯一的男孩,我們姊妹當然要保護你免受有心人的窺探。」她義正辭嚴地說.
「好.好,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那麻煩你扶我下車吧。」再談下去又是那千篇一律的愛的辭藻。
*****
歐陽楓戴著大草帽蹲在花田中拔草,汗水不停地從額頭、鬢角滲出,她用手背拭去汗水站了起來,心滿意足地凝視這片花海。
寬廣的田地種植四季不同的花齊,右邊特別空出來的田地種植她改良過的果樹,這片田地有她的心血結晶。
秋天了,還是那麼酷熱。她拿下草帽扇涼,看著腕表知道時間已快中午了,她決定今早就工作到此吧。
回到屋裡她倒杯開水喝,想著下午要把絲瓜棚再搭大點,棚下可旋轉大巖洞的盆栽。
突地,門鈴響起打斷她的思緒。「奇怪,誰會來呢」歐陽楓不急著去開門,反而瞪著圍牆的木門。
照理來說她不應有訪客的呀,改良場的同事都知道她明天銷假上班,而家人也沒來電話說要來。
莫非是郵差?門鈴仍不死心地猛響,「叮啤、叮吟」
想到郵差,歐陽楓急著跑向門口,「來了啦。」門一開,她發現根本不是郵差,而是一位嫵媚漂亮的女子。
「小姐,你要找誰呢?」歐陽楓想著她是否認識眼前的女子。
黃思潔詫異地盯著前來開門的女孩。她就是歐陽楓嗎?長得清秀柔美,一雙疑惑的眼眸正盯著自己看。
「請問歐陽楓小姐在嗎?」黃思潔眼睛不自覺地多著他兩眼,她身上為何沾著泥土,就連頰上也有少許泥土,她喜歡玩泥巴?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配上褪色的工作眼,還挺像小女孩。
「我就是歐陽楓,你找我有事?」
她真的是歐陽楓,黃思潔從歐陽楓給自己的第一印象裡,消弭少許的偏見。
「不是我找你,我是受人之托送他來你這裡。」黃思潔閃到一邊,讓歐陽楓看見靠在圍牆的黃羽翔。
一看到他,歐陽楓的眉頭便揪在一起,不祥的感覺浮上心頭。「嘿,你不要告訴我說是我害你車禍的,所以要我負責。」
黃思潔作壁上觀,一心想看清楚這場戲,她懷疑歐陽楓究竟是陰謀家或是純潔如白紙的女孩。
黃羽翔裝出可憐的神情把笑意藏心頭。「歐陽小姐,很抱歉,我不得不聽警察的話來投靠你,因為我的頭部撞後喪失記憶,我只記得我叫黃羽翔,其餘我都想不起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