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混混,連張曉晶都聚精會神的看著烈文手上那一大疊鈔票。
烈文感到好笑,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我看乾脆這樣吧!兩位大哥,今天我請客,請兩位大哥先行離去,不要打擾我們談家務事,如何?」烈文將手中的鈔票,分成兩疊,分別送到兩個混混眼前。
「你是說這些錢……」其中一個小混混抖著聲音間道。像他們這種小角色,是很難得遇上這種好事的。
「是呀!是我請兩位大哥的。」
「哈!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們也不便推辭,而且,我們本來就不大想管人家的家務事了。」
兩個混混連忙搶過烈文手上的鈔票,津津有味的數著。
「那我就不送兩位大哥了。」烈文瞄了一下臉色發青的張曉晶,朝正快步離去的兩個混混說道。
「你們兩個給我回來!」任憑張曉晶在那兒急得跳腳,那兩個混混早溜得無影無蹤了。
「好了!清場完畢,張小姐請進。」烈文心中充滿鄙視。
「你──」張曉晶氣得臉更綠了。
「你如果還想談事情,就快點進來。」席祥翌的臉色相當難看。
「他媽的死老頭,算你厲害!」張曉晶粗魯的走進病房,她可不想因剛剛的事而氣昏頭,反而把今天來的目的給忘了。
烈文隨後關上門並鎖上。走到席祥翌床邊,提防張曉晶的一舉一動。
張曉晶轉了一下邪惡的眼珠子,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瞧她的坐姿,真夠不雅。
「江老頭,你快給我說清楚,這張讓渡書是怎麼回事?」她一點也不客氣。
「沒什麼,只是蓋錯印章,又偏巧忘了簽名罷了!」江律師攤攤手,笑道。
「你耍老娘?」她惡狠狠的怒道。
烈文提高了戒心。
「只能怪你自己才疏學淺,不懂法律,才會上了我的當。」江律師一臉不屑。
「你不怕那天的事──」她露出奸獰的面目。
「你是說你勾搭我的事?」江律師大聲的替她說完。
「你……」她大驚失色。
「老公,你要替我作主。」她見瞄頭不對,馬上轉變攻勢,烈文適時阻止她接近席祥翌。
「張曉晶,你別再演戲了,我老實告訴你,那天的事是早在我和老席預料中的。」江律師一臉鄙視。
「你們聯合起來耍我?不可能!」她不相信有男人能逃得過她的媚功。
「你的確很有『本事』,我也的確『上釣』了,只不過那張讓渡書一開始便是假的。」
江律師點破她。
「圈套?」她這才恍然大悟。「臭你娘的,竟敢耍老娘,哼!沒關係,沒有讓渡書,我依然是席夫人。」她本性畢露。
「很遺憾,你的寶座只能坐到今天。」席祥翌向江律師使了個眼色。
「你是什麼意思?」她滿臉狐疑。
「張曉晶,這是離婚協議書,現在只差你簽名就行了。」江律師把文件遞給她。
「休想!」她將它撕成粉碎。
「恐怕由不得你!」席祥翌正色道。
「怎麼,你這個老不死的,你以為多了個死老頭替你撐腰,你就跩起來啦!」她向席祥翌逼近。
「放尊重點!」烈文適時拍開她的手。
「唷!小帥哥,你打哪兒來的,席老鬼是花了多少錢請你來替他保住老命呀!」她一臉輕薄的盯著烈文。
其實,一進門她便注意到出色的烈文了,只是「金錢至上」,她才暫時沒對他「發飆」。
「我向來不打女人,但你例外,所以,你最好識相點。」烈文的臉看來好嚇人。
張曉晶知趣的離開席祥翌身邊。
「席老頭,你忘了你那兩個不要你的寶貝啦!」她故技重施。
「培華在美國,你無法傷到他,至於婉華──」
「你只要動她一根寒毛,包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烈文截住席祥翌的話,他的神情告訴他們,他是玩真的。
「唷!」
「你還是少打歪主意了。」江律師不想再聽她亂叫。
「我呸!」她粗鄙至極。
江律師自公事包拿出一疊文件。「這是藥劑反應的報告書,這是一疊精彩絕倫的A級照片,你看看吧!」
她有不妙的預感,連忙抓起那一疊照片。
天啊!這些照片……她暗叫一聲,臉色頓時大變。
「這份化驗書是我在出事當天,在現場發現的一張白紙。不,是白色藥包上殘留粉末的報告書。這是一種列入管禁的藥,溶入水中後,便無色無味,只須少量,便能致人於死,而且令死者看來似心臟麻痺。」江律師欣賞著面部開始抽搐的張曉晶。
「你是說我想毒死席老頭?」她不打自招。
江律師嘴角微揚。「我自始至終都沒提到你和那包藥有關,更沒說你想毒死老席呀!」
她為自己的自亂陣腳感到懊惱。「我是一時情急才亂說一通的。」
「但這藥包上卻留有你的指紋呢!而且經過我的明查暗訪,我發現這是你在約一個月前,自一個叫老鼠的男人手上以巨款購得的。」江律師慢條斯理的笑道。
「你胡說。」她做困獸之鬥。
江律師再遞給她一份離婚協議書。
「你還是快簽吧!單是通姦罪就足以令我們的婚姻無效,再加上蓄意殺人未遂的重罪,你想不坐牢都不行。如果你識時務,就合作點,我不但不會提出告訴,還會給你一筆讓你一生吃喝不盡的錢。」席祥翌平淡的說。
她見大勢已去,頓時像只鬥敗的獅子般垂頭喪氣。
她靜了下來。
她雖愛錢,但她還不想坐牢。她更深切的明白眼前這三個男人都不是她能輕易應付的。
她盤算的結果,決定和平解決。
「你會給我多少?」她一副死要錢的模樣。
「你自己看。」席祥翌遞給她一張面額不小的即期支票。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以簽了吧?」席祥翌問道。
她不甘心的簽了名,蓋了章。
江律師將離婚協議書抽回去,核對一番,向席祥翌點點頭。
「這支票可以馬上領到錢吧?」她不忘再求證一次。
「放心,你走出這個房間,便可以立刻到銀行兌現,我會向銀行證明的。」席祥翌向她保證。
「諒你也不敢再耍我。沒事我要走了。」她將支票收入皮包,轉身便要走。
「張曉晶!」江律師叫住她。
「你還有什麼屁要放?」她不耐煩的轉過身。
「我希望你明白,今後席家和你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你最好別再有什麼壞念頭,否則……」
「行啦!我知道我鬥不過你們,我還想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再說,看在這張支票的份上,我不會再來自討沒趣的。還有別的屁要放嗎?」她倒是夠識時務。
「沒了,你走吧!」
張曉晶大聲的關上門,那嚇死人的高跟鞋聲,過了須臾才銷聲匿跡。
室內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吐了一口氣。
「應該沒事了。」
「她不會再打歪主意了吧?」
「應該不會,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怎樣對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何況,她自始至終想的就是錢,現在既然奪產無望,又被抓到辮子,與其身無分文的被法院判離婚,又因殺人未遂坐牢,不如接受我們的條件。我瞭解她的想法,她不會笨到和自己過不去的。何況那筆錢夠她揮霍一生了,只要她不濫用的話。她自己也知道,憑她的姿色和伎倆,想再釣一條大魚也非難事,所以我對她是很放心的。」席祥翌做出結論。
「老席啊!這下子,我總算可以向你說聲恭喜,終於脫離苦海啦!」江律師非常興奮,眼眶有些微紅。
「老江啊!這些年來真多虧了你,我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席祥翌更是激動。
「席伯伯,你別哭呀!應該高興才是。而且,我保證一定會漸入佳境的。」烈文向江律師遞了個眼色。
江律師會意的笑了。「是啊!老席,一定會漸入佳境的。」
「謝謝你們,謝謝!」席祥翌老淚縱橫,他實在太高興了。
烈文悄悄的退出房間,他急著去向婉華報告這個喜訊呢!
***
今天是席祥翌出院的日子,天空萬里無雲。
婉華一早就在那兒心神不定的來回走動。
「婉華,你如果還有考試,可別瞞我呀!」席祥翌有些擔心。
「你別亂想,我的期末考昨天就全結束了。」她給他一個不怎麼自在的笑。
「那志文和茲莉呢?」他還是不放心。
「他們前天就考完了,昨天就跑去玩啦!最近,那小倆口可黏得緊呢!我看熱戀中的情侶也沒他們那麼好!」她嘴巴雖如此嚷嚷,心裡卻很為他們高興。
「有你和烈文那麼黏嗎?」他逗她。
「爸!你最討厭了啦!」她好糗。
「放心吧!我這個學期應可以allpass的。」她朝他擺個勝利的手勢。
「那就好!」他總算放心了。
「你一大早就一副……」他話還沒說完,門就響了。
「我去開門。」
她顯得相當興高采烈。
「席伯伯,恭喜你龍體大愈。」烈文笑得像陽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