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映晨拾起了腳邊的小石子往守衛的方向一丟,「咚!」
「什麼人?」守衛左顧右盼。
「你去那邊看看。」另一名守衛說道,那名守衛便將手放置在大刀上,往右側走去。
「有人在哪……啊!」待在原地的守衛還未問完話,感到肩頭一陣痛麻,昏倒在地。
對不起!映晨在心中說道。再一次地確認兩側無人後,纖瘦的身影立刻竄了進去。
「笨奴才。」靖澆隨後出現,暗罵了聲,也進入了漆黑的「藏經閣。」
第三章
無燈的暗黑房間,讓映晨無法一眼找到她要的東西,尤其是那個東西不可能放在明顯之處,她必須翻找,找出放置寶物的開關才行。
拿出火褶子點燃,視線登時拉開約莫五步遠,讓她得以看清房內的一景一物,她耐心地搜尋著每一個櫃子和可疑的畫冊,不過她並沒有任何發現。
初時,她還抱著希望,然而,隨著翻找的東西愈多,她的心情愈是焦急。
怎麼辦?她找不到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
若是官侍衛的調查出了錯,「降龍拓」根本不在這個地方!抑或是她的愚鈍,才找不到「降龍拓」,那麼阿瑪就……
隨著時間過去,慌亂的她一臉慘白,幾乎無法承受那股強大的揪心力量,眼看就要倒下——
「你找什麼?不如我來幫你找。」一道飽含玩味的冷聲由她身後傳來,嚇得她的火褶子掉落在地,光芒滅了……
他無所謂的撿起,再點燃。俊逸殘冷的面容映現,映晨猛地抽氣。
是他!那個在榮親王府強、強……的人?
那兩個宇她說不出口,被他欺凌的模樣還清晰印在她的腦海,讓她忘了危險。
「你在找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裡是恭親王府。」一個宵小竟大膽的闖人王府,若非他太勇敢,就是太愚蠢!很顯然的,答案是後者。
他盯著眼前這個愚蠢的偷兒,被他當場逮著,不該跪著討饒嗎?
「我、我……」情急之下,忘了壓低聲音,待她察覺為時已晚。
「你是女的?」心思敏銳的他注意到了。猛地上前撕開她的頭巾,一頭黑瀑般的長髮刷聲而下,同時露出了她醜陋的容貌。
「原來是個醜女人。」莫怪乎以頭巾示人了,他一臉鄙夷。
聞言,映晨一震,她不知道他是個以貌取人的膚淺男子。初見他之時,他並沒有為她容貌上的缺陷說出任何傷害她的話,何以現在卻這樣傷她?
難道,是她看錯人了!
「醜女人也是人!」她忍不住地衝口道。
「哦!那面醜、心也醜的,也配稱為人嗎?」他暗批她不但面醜,手腳也不乾淨。
她瞥過頭去,不理會他這個問題。可她高傲的態度卻激怒了他,「怎麼?不敢回答我?你這個小偷。」
「我不是小偷。」映晨飛快地回嘴,氣自己的清白毀在這樣一個男人的手裡。
他好整以暇地看她。「你敢跟我頂嘴?你不想活了!」
她無語。
「說話!」這醜八怪的小偷竟敢用如此倨傲的態度面對他!敢情是向天借膽了?
「今天被你抓到,我認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她只恨不能竊到「降龍拓」救出阿瑪。
幸好她是易容後出門的,若恭王爺要怪罪,不至於牽連到阿瑪……
「你那張丑顏還需我剮嗎?已經夠糟了。」他諷笑,伸出食指刮向她凹凸不平的面頰,鼻端嗅到了一股熱悉的馨香。
他在記憶中搜尋那抹味道,情難自禁地湊進她的耳畔汲取更深、更濃的香氣。他突來的動作讓映晨倒抽了口氣,心虛著:難道,被他發現了她的易容!
他的態度令她疑惑,邪佞的氣息不住地噴拂在她的鼻端,令她逃不開,閃躲不及只能屈服在他的身側,如一隻受驚的小兔。
「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是誰?」懶得去猜了,他直接開口問道。
「小偷。」她氣忿地回嘴,他不是認定她是小偷了嗎?何必再多問。
「小偷」他挑笑,這醜女人倒挺有趣,「你來偷什麼?」
「不干你的事。」
他仰起頭來大笑,彷彿她說的話真的好笑。「你……你笑什麼?」
「哼!你跑來我恭親王府偷東西,居然還說不干我的事!不是我的事,難道關皇上的事!」
聞言,她瞠圓了一對美眸,「你是貝勒!」
他的態度倨傲,映晨知道自己猜對了,暗忖著既然被抓了,該不該告知他真實情況,向他出借「降龍拓」……
「怎麼?嚇傻了!」邪氣的他讓她感到森冷,如同稍早前的壓迫讓她窒息。雖然相處不到一天光景,她卻可以感受到有著尊貴身份的他,是個霸道、難以掌握的男子,求情對他不見得有用,郎心如鐵啊!
可,若是他不放過自己,自己還有阿瑪該怎麼辦呢?今日失風被擒,就難有第二次機會了呀!
百轉千回的愁緒讓蒼白的她看來更加羸弱,身子不住地搖晃。
「別給本王裝昏,沒有用的。」他感受到掌下嬌軀的顫抖,警告著。
「請……請你放……過我。」她想推開他,奈何力道不足,只能任他抗著自己。
這醜女人有趣!忽而裝傻、忽而機靈;一會兒強悍、一會兒柔弱,現在竟又假裝無辜的要自己放過她?
放過她?!
他發覺這樣的想法並不愉悅。許是因為她多變的性子抑或是他找到了戲弄的對象,在獵物還未到手前,捕獵的過程刺激有趣。無疑地,她是他的獵物、一隻無措的貓……
「你在怕我?」他欺近她,看清她醜陋的容貌後,嗤哼了聲,「你的確該怕……因為,沒這麼容易!」
「你……想怎麼樣?」
她不明白他為何用那種戲謔的目光盯著她,他不可能認出自己。可她心裡卻有一絲想望,盼望著他認出她,儘管、儘管那過程是如此不堪……
「很簡單,告訴我你為何而來?受誰指使?可還有共犯?」他一連串的問話針針見血,他甚至不想知道有關她的事。
她仍是搖頭不說話。靖澆惱火,手指緊緊捏著她的下巴,命令道:「說話!」
嚥下到嘴邊的痛呼,她倔強地不肯開口討饒。
這醜女人在挑戰他的耐性!他光火,自他被封為貝勒至今,還沒有他問不出來的案子,她不會是那個唯一。
他揮手,重重地將她甩落在地上,映晨爬起要逃,但他更快,在抓住她之後又是重重一甩。「也許我該給你吃點苦頭,否則你還以為我恭親王府是任人來去自如的地方。」他說罷,命令奴才進門。
「把她帶到百花樓去,看著她接客。」他殘冷的說道。醜女也有貞節觀念吧?他大膽猜測。
「什……什麼?」她瞠圓了一對眸。
兩個奴才也被這名陌生女子給嚇住了,紛紛暗忖:這醜女是誰?
「怎麼?嚇壞了!」他邪笑,這些怯懦的女人都把貞節當寶,他就不信用這招逼供,會得不到他要的答案。
「你不能這麼做!」情急之下,映晨衝口而出。
「你命令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命令我!」他倏地轉身,指著兩個奴才怒道:「還不拖下去。」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她揮去兩個奴才的手,不肯就範。可一個女人如何敵得過男人的力量呢!她輕易地被抓回來,兩手被反扣在身後,眼見就要被押走——
「你竟敢這麼對我……我……不行,你不能……我是……」話到嘴邊,她停住了。
「你是什麼?」他沒看向她,高傲的旋身坐在几上,大有盤問之姿。
「我、我……」映晨欲言又止。
該不該告訴他?他值得自己托付嗎?她問著自己。可眼下情勢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她再有遲疑就要被送到百花樓去了啊!
她只能選擇信任他了。
但願,他比自己想像中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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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說嗎?看來本貝勒不該再給你一次機會的。浪費時間!」他冷血的下了這個結論,朝兩名奴才點個頭,奴才動手架起她的身子。
「不!我說、我說……」她的模樣楚楚可憐,卻因為容貌醜陋,沒有喚起他的同情。
他依舊坐在几上,高傲地等她開口,兩名奴才在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我是嘉親王府的映晨格格……」
映晨才說了第一句話,換來的卻是他的狂妄笑聲。
「騙人的伎倆有待加強。」甫止住笑聲,他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樣。
「我是說真的!」映晨激動地漲紅了臉,他怎能不相信她?若是他選擇不相信她,那後面她要說的,更是不可能得到他的認同了。
她急道:「我沒有騙你,我阿瑪真是嘉親王。」
「哦?!那你倒說說,嘉王爺要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格格跑來我恭親王府偷什麼?我這兒難道有你們沒有的東西?再說,我也不曾聽聞嘉王爺生出一個丑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