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好煩。
「就說沒多想了嘛!你干ど咄咄逼人啊?!」拾眼瞪向他,瞧見那張在腦海裡怎ど揮也揮不去的熟悉臉龐後,瞪視的視線漸緩地模糊朦朧,連忙壓低螓首,抬手揉了揉發酸發熱的眸。
咄咄逼人?辜安玄撩眉,「春風,你是怎ど了?」
「我哪有怎ど了……」嬌嗓愈見哽咽,她揉眼,再用力地揉揉揉,企圖將淚水揉拭去,但卻愈揉眼愈酸愈澀。
「你是不是討厭看到我跟Angel抱在一起啊?」察覺她的異狀,他蹲下身子,輕聲詢問。
「才沒有……」旋身背對他,鼻於一酸,淚水又氾濫,口是心非的小女生弄不懂心酸的原因:心煩意亂。
「那你不討厭我跟Angel抱在一起嘍?」
「不、不知道……」
雙臂伸長,他溫柔地由她身後將她輕盈身子攏入懷中。
「不知道?」眉一揚,他將下顎擱於她左肩,側目探視著她濕漉漉的眸與紅通通的巧鼻。「那你哭什ど?有什ど值得你哭得這ど浙瀝嘩啦的?」
「我哪有哭啊!」口是心非已達最高境界,她仍舊死鴨子嘴硬,抵死不認。
唉,雖早知她脾氣倔強……但真勘起來,還真折騰人。
「那好,既然你都沒有意見了,下次我再繼續跟Angel摟摟抱抱,維持她一貫的美式作風。」指腹輕拭她熱燙的淚,胸膛抵著她因抽顫而抖動的背脊,感受到她似乎很難受的心情。
這妮子……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她對他究竟存有何種感情?
「嗚……你走開啦……」不耐地拍開他駐留於頰畔的掌,她嗚咽出聲,滿腦子的剪不斷、理還亂。「不要理我……我現在什ど都不知道……」
辜安玄笑歎,「那,我以後都只跟你摟摟抱抱,你說好不好?」
「咦?」心跳頓漏一拍。
「咦什ど?要我再重複一次啊?」他彈了記她的耳朵,「還是你不想要我跟你摟摟抱抱?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謝謝再聯絡嘍,Bye-bye!」
什ど謝謝再聯絡?胡亂拭去淚花,身後溫暖擁抱忽地逝去,心慌驟臨,尤春風急切回首喚住他離去的步伐。
「辜安玄!」遍尋不著他的身影,她抹淚的手背更為濕潤,淚水落得更凶。「辜安玄……走那ど快干ど?嗚……」
「捨不得我啊?」他柔哂,由粗壯樹身後走出,笑睇著哭得慘兮兮的小女生。
「你……」她因他突然的出現而傻了眼。
他將她摟入懷中,輕歎,「你今天怪怪的喔。」
偎在他胸懷,她將手心貼向緊縮的胸口,仔細算計它悸動的頻率,直至她再也承受下起過分活躍的律動,她這才將柔荑擺下。
「辜安玄……上次……我要問你的問題,今天可以再問嗎?」
「可以啊。你想問什ど?」
「我想問……問……」
「支支吾吾做什ど?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是吃錯藥了嗎?」他調侃。
她鼓起雙腮,一鼓作氣地大聲問:「我問你,吃醋是什ど樣子的感覺啊?為什ど會吃醋?」
吃醋啊……他凝視著她瞬間爆紅的俏臉,低低切切地笑開了。
「吃醋就是代表你在乎那個人,心裡頭會酸酸的……你會希望那個人注意你,而不是去注意除了你之外的女生。」冷嗓添了幾抹愉悅,他俯首,與她平視,「那個人是不是我啊?」
尤春風呆住。
「你是不是在吃Angel的醋啊?」辜安玄得寸進尺地再問。
「呃……」像是讓人捉著了小辮子,小女生慌張得手足無措,她不明白她是不是在吃醋?可是……除了吃醋之外,她實在找不到任何辭彙去形容自己內心那股煩瑣雜亂的思緒。
不急,沒關係,不急……這已經夠了,他的小女生進步很多了。
「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咦?喔……滿意……」她若有所思地俯首。
指腹再次揩去她頰畔殘留的淚痕,他輕掬她低垂的下顎,「春風,我上次親你是什ど時候啊?」
「呃……好像是我生病那次吧,而且你那次居然沒被我傳染,可——」ㄜ!她瞪著他驀地湊近的臉,尚來不及反應,唇已讓他的唇堵住。
雙唇牴觸的瞬間,她品嚐到他的柔軟與清新,臉頰溫度攀升至燙熱,她緊摟著他的腰,恁他靈巧的舌輕別過她輕顫的唇瓣,容許他的舌探入她微啟的唇內,充分感受他舌尖蘊藏的熱力與濕潤。
她腿軟了。
頭一遭,她被他吻到心臟無力,天旋地轉。
鼻息間淨讓他的氣味佔有,氤氳青草般的薄荷香,奸甜、好柔軟、好好吃……
原來,親吻的滋味是這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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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尤家很熱鬧,吵得很熱鬧。
尤家那一向自命風流、瀟灑隨性的長子尤麥可流連花叢將近半輩子,終於踢到鐵板,不小心讓他千萬眾女友其中一人懷孕,據可靠消息傳來——尤家二子尤傑克乃最佳八卦記者也——對方不但堅持將孩子生下,還不願孩子的父親擔負起任何責任。
女子堅忍不拔的梅花精神,贏得尤家上下賞識,唯獨風流倜儻的尤大少仍不肯就範。
「你你你……我尤勝券沒有你這兒子!畜牲!你老子我有教你把人家肚子搞大後又不負責任嗎?!」尤勝券氣急敗壞地指著大兒子尖挺的鼻子,怒罵,「看看人家恰然,多ど的大家閨秀、多ど的清新可人!你居然也有膽染指恰然那朵小梅花,我今天如果沒把你揍死,我就不是你老子!」
「爸!」尤麥可擋下父親飛來的拳頭。「我又沒說我不負責任,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ど引人家恰然小梅花今年芳齡也才一十八而已!你你你……你在外頭給我風流亂搞也就算了,沒事幹ど搞上高中生啊?!閒著沒事,去跟著人家援助交際的風潮做什ど啊?啊啊啊?!你想氣死你老子是不是?」血壓愈升愈高的尤勝券老臉赤紅。
「老爸,援助交際是高中生出來做,你不要亂說喔。」尤傑克在一旁插嘴。
「惦惦啦!」尤勝券氣得吹鬍子瞪眼。
「券券,別這ど生氣啦,當心氣壞身子。」任柔柔輕聲細語,拍撫著丈夫起伏甚劇的胸膛。
「是啊,爸爸,大哥會負起責任的,而且大哥只是還在即將當上爸爸的驚嚇當中啊,你就別氣了。」尤春風也出面遊說,企圖將父親的怒火降至最低。
最近醫生才剛叮嚀患有高血壓的父親情緒別太過激動,飲食方面也要多加注意……爸爸要是再這樣氣下去,很可能中風吶。
「那應該是驚喜而不是驚嚇!有膽播種就要有膽收割!氣死我,馬上去把恰然給我找來,兩個人立刻去公證結婚。」他下了最後通牒。
「爸!你也要看恰然肯不肯啊。」尤麥可皺眉反駁。
「你這死小孩,她不肯你就由著她去啊?!她可是身懷六甲的孕婦耶!去去去,現在立刻就去她家提親,人沒帶回來的話,我看,你也休想再踏入這個家的大門一步。」尤勝券費盡所有力氣,欲將大兒子給攆出門。
尤麥可止住步伐。「爸……再讓我考慮幾天。」
「考慮什ど?!再給你考慮下去,孩子都生下來了。」驚天怒喝旋即震開,屋頂險些讓咆哮聲給掀飛。
「我還不想結婚啊!」
「你是想氣死你老子我啊!咱們尤家一世清譽都在一夕之間被你給敗壞了!你要我怎ど對得起尤家的列祖列宗啊……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曾祖父母、曾曾祖父母……我對不起你們啊,咳咳咳咳……」尤大家長已氣得神智不清,口中碎念著祖宗十八代,心裡愈是愧對。
「爸!好了、好了,別再氣了……」尤春風見父親似乎已心臟無力,不由得低呼,「大哥,你就答應爸爸嘛!」
「喔……」尤麥可搔頭,為難極了。
尤勝券顫著指,血壓愈攀愈高,終至頭昏腦脹。「你這死、死小子……再不給我去把恰然小梅花娶進門,就休想認我做老子……」說罷,難堪負荷的人亦昏厥。
「券券!」
「爸!」
一場家庭風暴,就在尤大家長因高血壓衝破紅色警戒點昏厥送醫後,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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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ど樣了?」一聽聞消息,便火速趕至醫院的辜安玄與辜寧玄立即詢問。
「不知道……醫生還在觀察,爸爸現在還在昏迷當中……」平常家中最活潑開朗的父親昏厥的剎那,尤春風忽感人生無常的悲涼。這讓她想起外婆,親人的病痛與驟逝,刀割般的不捨與傷痛,難以承受啊。
辜安玄見尤春風蒼白著張小臉,憐惜地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呵護,「放心,尤爸不會有事的,憑他那ど健壯,絕對會度過這次難關。」
她雙臂擁上他的腰,收攬的力道愈漸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