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她就要離開了,離開這個留有許許多多他們相愛足跡的城市,榜單已經出來了,她和貝貝基影填了同一間學校,後天就是新生註冊日,明天她就得將行李搬到位於高雄的學校。
其實,她捨不得離開,不想和他愈離愈遠。一個在台灣的北端,一個卻在台灣的南端。
命運把他們愈隔愈遙遠,就像「天長」與「地久」兩座橋,雖然跨越同樣的一條河流,卻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竟是颶尺天涯。日日夜夜凝望對方,卻無緣相擁而眠。
這是怎樣的悲哀?為什麼他們的愛情會落到這般田地?愛得有多深,傷害就有多痛苦。
真心愛一個人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傷痛,愛情為何和她想像的不同,不該是這樣傷人的。還是他們的愛情比較坎坷,沒有堅定的感情就禁不起上天的考驗。原來,愛情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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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這裡已經好一段時間了,卻仍舊盼不到她的身影。她在家嗎?還是不在?他好想見她一面,壓抑不了的思念在心口氾濫成災。
他說服自己他只是單純地來看她而已,聽段政皓說她明天就要南下到高雄了,如果今天沒見到她,以後要再見面的機會,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當他看見她失魂落魄地走進家門時,他好想衝上去將她緊緊地抱住,但他終究還是壓抑住心中的想望。看著她佈滿憂鬱的臉,他整顆心都糾在一起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傷了她的心,也傷了他自己。但他是逼不得已才會這麼做的,希望她能原諒他。
明天,她即將開始她新的生活,相信她會很快地恢復心情,同時也會忘了他。他祝福她能遇見更好的人,每一天都能快樂地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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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貝基影的叔叔開貨車載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後面坐著貝基影和雲采萸。
今天她和貝基影就要搬進學校宿舍,心情有些緊張,有些不捨。遠離了他們有許多共同回憶的地方,心情上有點難過,卻也莫可奈何。既然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也就只能任由命運擺佈了。
隨著車窗外陌生的景物,一幕一幕快速地躍過,雲采萸也漸漸地不安了起來。和他的距離愈來愈遙遠,關於他的一切、他的任何消息似乎都和自己成了絕緣體。他們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交集,所剩餘的只是過往的回憶罷了。認清這項事實後,所有的不捨、不願也只能放手。或許南台灣的熱情艷陽能將她心中的陰霾都蒸發掉。她需要新的生活、新的環境來平復受創的心,也許她能就此忘了他。
晚上,雲采萸和貝茶影吃過飯後,便各自回房整理東西。
雲采萸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房間,一眼就看見黃靜宣那抹熟悉的身影。
「靜宣,你也住在這裡啊!」雲采萸驚訝地低呼。
「是呀!以後就有伴了。」黃靜宣細聲地說,嘴邊還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黃靜宣是她高中同學,在雲采萸的印象中,她一向不多話,總是安安靜靜地待在坐位上。班上分為各個小團體,功課好的一群、迷偶像的一群、愛畫畫的一群……
想當然耳,她和小影是屬於活潑好動的那一群。而黃靜宣正好與她們相反,人如其名,是那嫻雅靜默的一群。所以,她們並不是很熟穩的朋友。現在卻在陌生的學校裡被分配到同一間房間,也算是有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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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室友每個人都待她很好,教雲采萸失戀的心情獲得了某部分的轉移;雖然那道情傷仍未癒合,但至少不去想它,也就不會那麼痛了。
說到她的室友,各個都是大美人呢!
若以花比喻,黃靜宣像朵高貴清雅的百合,濃眉大眼配上瓜子臉,標準的大美人。游燕屏則像一朵嬌艷多刺的紅玫瑰,外冷內熱,一身黑衣黑褲是她標準的打扮。而吳箴嬌是朵生長在空谷中的幽蘭,雪白的肌膚襯托她古典的氣質。傲然的梅花用來形容張雅苓是再適合不過了。
除了吳箴嬌名花有主之外,其他皆待字閨中。吳箴嬌和她男友感情好得令人心生羨慕,看在雲采萸的眼裡泛起一陣陣酸楚。
原來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會以悲劇收場,像吳箴嬌和她的男友愛情長跑了五、六年,他們的感情依舊好得不得了。還是有人在愛情之中過著幸福的日子。
看見了這樣的例子後,她才明白愛情不全然都是毒藥,有些人嘗到的愛情卻是甜孜孜的蜜糖。但是決定權在誰手上?是自己?還是老天爺?她不禁在心底浮出這樣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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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完課,雲采萸一個人走在校園裡閒晃。雖然距離和室友約定晚餐的時間還早得很,但炎熱的天氣快把她體內的水分蒸發乾了。她還是先去餐廳吹冷氣,喝杯冰涼的飲料等她們吧!
一走進餐廳,強大的冷氣立即迎面而來,暑氣頓時消了一大半。雲采萸的眼睛流連在各式各樣的飲料名稱上。
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竄入她的視線——木瓜牛奶,不知道已經多久沒喝了,熟悉的滋味在體內蠢蠢欲動。她毫不猶豫點了杯木瓜牛奶,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細細品嚐它的味道。
以前,寒亦懼幾乎每天都會送上一杯香濃的木瓜牛奶。因為他愛喝,所以她也跟著愛上了這種飲料。
其實,想喝的是那段甜蜜的回憶,像似香郁的木瓜牛奶,木瓜的甜、鮮奶的香,全是他們濃得化不開的感情,完全不同個性的兩個人卻碰出這麼美麗的滋味。沒有任何排斥感,卻融合出相容的愛情。
雲采萸掏出藏在背包暗袋裡的幸運帶,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
昨天,她和室友去吃飯,放下餐盤,剛要坐下時,餘光卻瞄到手腕上的幸運帶緩緩地滑落。她心口一窒,連忙撿起將它放進背包裡,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晚餐。回寢室後,一直忙著趕作業,也就忘了這件事,直到現在,她才有空仔細地研究它。
雲采萸將它放在手心靜靜地注視著。她想從這條幸運帶找出一點端倪。這是貝基影替她做的,才戴了個把月而已,它就這樣掉落,那她的願望是否真能實現?
她與寒亦懼之間的感情已經結束,還有可能重頭來過嗎?他的身邊說不一定早就已經另有佳人相伴,她為何還要這般癡傻?一向自認為聰明如小狐狸的她,竟然在愛情上栽了個大觔斗。
這還不打緊哪!更誇張的是——她卻連一點覺悟的念頭也沒有,任憑一顆心陷溺在他寒冷的心海裡。她縮著身子直顫抖,寒徹蝕骨的冰霜仍趕不走執拗不悟的她。
該罵自己笨,還是誇獎自己有一顆毅力不拔的心?
最近,她每次一回家,媽媽總是向她詢問寒亦懼的事。媽媽很喜歡寒亦懼,一逮到機會就在她的面前大肆宣揚寒亦懼有多好多好,還一直催促她要和他和好。她記得媽媽總是說:
「選老公不需要選那種有錢有勢的,那只是一種表象而已。要嫁就要嫁一個真心愛你,又疼你的男人。像寒亦懼,媽媽對他的印象就很好,人忠厚老實不說,抽煙、喝酒各種壞習慣他都沒有,這麼好的男人你要去哪裡找?如果他不追你,你就追他嘛!這麼好的男人,你可千萬別讓他給跑了啊!」
她沒想到寒亦懼在老媽的心裡評價這麼高,每次她想起老媽的這些話,她都忍不住莞爾一笑。像是多怕自己女兒嫁不出去似的,真是被她給打敗了。
原本與寒亦懼分手的事,她打算暫時不告訴媽媽的。在她的心底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以為不承認它就不會成真。雖然明知道這樣是自欺欺人,但至少這樣,她心裡會好過一些。後來,實在是被媽媽問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老實說了。
可是,媽媽非但不沒安慰她,反而更加積極地鼓勵她要把愛情追回來。以前所有誇獎寒亦懼的話,她也會不厭其煩地在她耳邊重複地說著,簡直令她哭笑不得。
更驚人的卻是寒亦懼的爸爸。他一聽說她和寒亦懼分手的事,更是想盡辦法要讓他們和好,甚至還跟她提她和寒亦懼訂親的事。她很感謝他這麼疼愛她、這麼厚愛她,但這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也要寒亦懼願意才行。不過這她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他都已經堅決和她分手了,怎麼還會答應這種事呢?
「采萸!回神嘍!」
被這麼一叫,雲采萸的視線從遠方拉了回來,卻被吳箴嬌那張放大的臉嚇了一大跳。
「你幹嘛沒事靠得那麼近?」
「誰教你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回答。」吳箴嬌埋怨道。
「搞不好她是在想哪個男人?快!快從實招來!」游燕屏也跟著起哄。
眼看她快變成被炮轟的對象,雲采萸立刻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