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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凌曉潔

  「再說吧,我還不想太早被綁住。」孫大少調了個更舒服的坐姿。「人生貴適意啊。」  雙成總算聽懂了,卻對孫大少的話很不以為然。

  「你早點娶了情兒豈不更好?你們的……呃,我是說人生苦豆,禁不起一再蹉跎的。」

  「人生苦短?」孫大少嗤之以鼻:「哈,你看我現在多快活!」

  嘖!雙成就看不慣他的無賴樣,遂反唇相譏:

  「依我看,你是對自己信心不足,才不敢對情兒開口吧?說不定人家根本不喜歡你。」

  孫大少冷笑著,直從鼻眼裡哼氣:「不是我誇口,只要是娘兒們,我就有本事擺平。」

  這話又惹得雙成不服氣了,立刻還以顏色。你來我往,兩人不是鬥嘴,卻愈鬥愈認真,眼看就快在小車廂中打起來。

  子虛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們,該不會已經忘了我們的目的了吧?有興致玩這個,不如想想怎麼救人,」

  「……那倒是。」雙成嘟著嘴同意。

  「也好,」孫大少閉目。「省點力氣,等會兒留著跟李永年玩。」

  「是嗎?」她反問:「你有什麼計劃?」

  「計劃?」孫大少輕蔑一笑。「不必了,李永年不是我的對手。」

  好大的口氣!雙成正打算挖苦幾句,卻聽孫大少悠然道:「就算我對付不了李永年,子大夫也會有辦法收拾他的。」

  以雙成和孫大少愛抬槓的個性,不管他說什麼,她本都該故意唱反調,把他譏得腦袋冒煙才是,但孫大少這話一說,她也不由得點頭同意。

  「我的想法和你一樣。」

  子虛卻笑了,就好像他從未聽過這麼離譜的事似的。

  「你們倆愛鬥嘴,我拿你們沒辦法,但何苦鬧到我身上來呢?李永年是金陵一霸,如果連孫大少都壓制不了他,我一介凡夫又能拿他如何?」

  孫大少定定地看著他,哈哈大笑廣你心裡很清楚我並不是在說笑。子大夫,我自認識人眼光還不差,卻也從不敢輕斷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確實莫測高深得很,雖然你極力保持低凋,但可瞞不過我,你手上一定握著『王牌』,而我實在很想知道那張『王牌』是什麼。」

  然而子虛臉上的笑容還是一點沒打折扣,卻多了幾分蕭索、疲憊:「我只是個平凡人……」

  「你越是強調這一點,就越證明你不是。」孫大少一擊掌!「我越來越想看你的『王牌』了。天定被抓正是個好機會,能讓我拜見你的本領,嗯,或許我還該感謝李永年才對!」

  至此,子虛第一次皺起眉頭,神情顯得既矛盾又痛苦,雙成莫名地心中一痛,已不忍去看他的表情。

  「大少,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不準備插手了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孫大少一挑眉。「而且你別以為我在說笑,你也該知道,我這人沒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雙成忍不住插口:「你怎能出爾反爾?!」

  孫大少卻是一臉無關緊要。「出爾反爾又怎樣?你可別告訴我你完全不好奇子大夫的秘密。」

  她都替子虛發急了:「再好奇也不該這樣的!」

  子虛終於歎口氣,緩緩開口了:「大少,你這分明是在為難我了。如果我能從李永年手上救走天定,那又何必來找你幫忙呢?」

  孫大少攤攤手,笑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我早想過了。我認為你不親自出手並不是因為你做不到,只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其實可以輕易做到,所以你才須要一個大家公認有辦法的人來替你出面,而這個大家公認有能力、有氣魄、有膽識的人嘛……」

  「當然就是孫大少你了。」子虛苦笑。「你確實看得夠透徹,唉,想不到莫愁湖才住了兩年,就不得不搬家了。」

  孫大少卻又是一陣朗笑。「倒也不用急著搬。等會兒反正還是由我去和李永年談,你不用出去了。」

  雙成又是一怔!「你剛才明明悅你打算袖手旁觀的。」

  「那是隨便說說的嘛。」孫大少滿不在乎。「你們的事我既已一口答應,又怎可能自打嘴巴?之所以說不插手,只不過是想逼出子大夫的心思,好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而已。」

  就只為了……雙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真無聊。」這句話是她的肺腑之言。

  「會嗎?」孫大少反問,做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不過我倒沒料到你會站在子大夫那邊;他的秘哨你本該比我好奇才對,以你的個性……唔,真奇怪。」

  雙成板著臉打斷他:「那只是因為我沒你那麼無聊!」

  「別跟大少認真計較了,坐車嘛,閒著也是閒著,當然要找點消遣了。」子虛居然悠然一笑,為孫大少說起話來了。「他那句話也滿有道理。人生貴適意啊。」

  第五章

  月明星稀,薄霧輕飛,馬車終於來到李永年宅邸外。

  金碧輝煌的李府大廳上,雙成第一次見到李永年。

  李永年居然是個年歲和孫大少差不了多少的公子哥兒,只是相對於孫大少的玩世不恭,李永年又多了幾分深沉。雖然談不上是滿臉橫肉、目露凶光的類型,但他打量人的眼神,卻隱藏了一種評估獵物美味與否的殘忍。

  見到李永年,真令雙成對天定的擔心達到了最高點。

  打他們三人進人大廳,李永年的視線就一直沒有從雙成身上移開過,待他「終於」發現她身旁的孫大少,臉色驟變!孫大少的出現顯然大出他的意料,他的目光中甚至有著如臨大敵的戒慎緊張。

  孫大少卻以欣賞的眼光看著他的表情,眼中滿是笑意。「怎麼?看到我,不歡迎?」

  李永年回復了若無其事的神態。「豈敢,在下只是奇怪孫公子怎會突然駕臨而已。」

  孫大少好整以暇地把玩手中褶扇。「也沒什麼,只是今晚我大宴城中顯貴,帖子是早在一個月前就發了的,當時你倒也答應得爽快,今日差人來告訴我你身體不適,不克參加。唉,席間少了你李大少爺可冷清得緊,因此呢,我特地來看看你到底是染了風寒還是怎麼著。喏,」他故意朝子虛一指。「我連大夫都給你找來了。」

  也真難為了李永年,居然還能隱忍得住。「謝孫公子關心。昨白天氣微涼,在下一時不察才染上了風寒,幸好只是咳嗽,倒也無甚大礙。」

  「哦,不妨事?」孫大少做出不解的表情。「我看也是。但既然如此,又為何拿身體不適為由來打發孫某?李少爺刻意下來赴約,究竟是瞧不起孫某人,還是別有居心呢?」

  李永年也沉了臉。

  「孫公子今日駕臨,原來是特來責問在下的?」

  「責問倒不敢,」孫大少又笑著一揮手中褶扇。「只不過今日孫家大宴,我也預先請了雙姑娘。誰知她臨時才告訴我她得來赴你之約,因此沒空兒應酬我。我一聽說你李少爺自家擺下了酒宴要請雙姑娘,心裡是既納悶又不是滋味,故特地和雙姑娘一起,也好探探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永年果然冷冷一笑。「孫公子的話可有趣得很了,今日城中你才初見雙姑娘,又怎可能『事先』請她到孫府作容?在下倒想問問孫公子,你編出這番話來唬弄在下,又有何居心?」

  孫大少揚眉。「這又有什麼奇怪?李少爺和雙姑娘的表弟豈非根本不識?你都能把他請到你家來了,這麼看來,我雖今日才初識雙姑娘,但預先請了她,沒什麼不對啊。」』

  孫大少拐彎抹角地倒打了李永年一棒,直把他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面色更難看了。

  「唉,」孫大少卻又故作感歎了。「本來我是打算趁著今宵月明花好,邀雙姑娘一起醉此良夜,順道兒訴吾衷腸,遣吾思念,誰知……可惜啊可惜!」

  聽見孫大少拿這字句和李永年開玩笑,雙成暗地裡肚子差點笑破,輕拉了子虛一把。「看不出孫大少的記性倒好。」

  子虛點頭微笑。「大少游刃有餘,我們確實可以放心了。」

  倒是李永年聽了自己的「大作」被孫大少當笑話,不免惱羞成怒,臉也脹成了豬肝色,他一拍桌子厲聲大罵:「孫彬!你別太過分了!我金陵李家可不是任你猖狂的地方!」

  孫大少卻沉下臉來冷笑道:「李大少爺也別發狠了,說我猖狂,那你強擄幼童又該怎麼算?李家仗著衙裡有熟人,孫彬難道就怕了?我在衙內的關節倒也不少,李少爺若有興趣,咱們不妨對著幹,這就上公堂對質去,看看是誰理虧!」

  大廳上悄然無聲,四人對望不發一語,李永年的臉色已經陰沉到無以復加。

  他一直鐵青著臉,久久,才轉過身大喝:「來人!」

  廳外侍候的僮子立即人內待命。

  「帶出周天定,交雙姑娘帶走,送客!」

  「且慢,」孫大少又是一笑。「李少爺不是設宴請客嗎?我早跟雙姑娘提過了,金陵李家富甲天下,宴起客來豈有馬虎的?高樓廣殿之中,必是煮黃金、煨白銀、烹珍珠、燉寶玉,說不盡的美酒佳餚,富貴奢華。而且還會有歌伎一旁彈唱助興,李府的戲班子更是冠絕金陵。雙姑娘聽了可嚮往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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