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才走沒幾步,又退回去。因為她看到慕容侍鷹跟她討厭的洪茵茵正一起朝她這邊走過來。
他們到這裡做什麼?這裡這麼偏僻,四周又都沒有人……可疑,非常的可疑!
他們走到亭子裡,慕容侍鷹背對著她,而洪茵茵則面對著她,因為距離太遠,所以她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過一會兒,洪茵茵竟淚流滿面的衝進慕容侍鷹的懷裡。而該死的,她以為他會推開洪茵茵,誰知他卻伸手將她摟進懷中安慰!
天!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相信……
說不定他是覺得身為表哥必須安慰哭泣的表妹吧!他應該是愛她的應該……他沒說過愛她之類的話。
當晚,古琪憐拉著他的手,深情的看著他,「鷹,你愛我嗎?」她開門見山的問。
他愣了一下,微一閃神,對著她笑笑,「當然。」他摸了摸她的臉頰,「我還有些公事還沒做,你先睡。」
古琪憐不悅的撇撇嘴,「好吧!晚安。」說完,她逕自上床,躺下就睡。
慕容侍鷹幫她拉好被子後便走出去,
照往常的慣例,他至少也會親她一下,但是今天卻沒有。
她很想跟他說,他說的「當然」有兩個意思,一個是,當然愛她;另一個則是,當然不愛……
她悄悄的下床,往外走去,突然聽見慕容侍鷹說話的聲音。
她微微的掀開連接花廳的布幔。
她看到說要去處理公事的慕容侍鷹跟洪茵茵,他們竟然在……接吻!
她掩著嘴巴,眼淚早已掉了下來。
他怎能如此對她?
她後退一步,不小心踢到放花瓶的桌子,發出一個極小聲的聲音,她驚恐的看向他,他也正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她默默的退回去,坐在床上。他如果在乎她,就會進來解釋。
等了一會兒,她失望了,她親耳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她立刻衝到花廳去,告訴自己他還在那裡,但她卻什麼都看不到。
她傷心地跌坐在地毯上,一顆心也跌得粉碎。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 * * * *
接下來一連幾天,慕容侍鷹都一直避著古琪憐,天天跟洪茵茵在一起,這讓她早已受傷的心傷得更重了。她要離開這裡,絕對要!
但她實在氣不過,所以她跑到後山去,花兩天時間抓了些小動物及昆蟲準備嚇人。
她在洪茵茵的梳妝台抽屜裡放一隻蛇,茶壺裡放蜈蚣,然後在洪茵茵的床上放一些蟾蜍跟小蟲子。
小小的報復後,古琪憐來到後山。她前幾天來這裡偷偷掉眼淚的時候,發現草叢後的圍牆破了一個洞,可以讓她順利逃離這裡的唯一缺口,因為外面也有一大片的草叢,所以沒有人知道這裡有個出入口。
她打扮成一個馬僮的模樣,抱著心愛的兔子,背了一個小包包,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令她心碎的地方。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裡,天地這麼大,總有個可以讓她容身的地方。
可以知道的是,她絕對不會再出現在慕容家的人的面前,就算是餓死、凍斃,她也不會回來。
邊走邊想,突然身邊傳來一陣怒吼聲,害她差點被馬踹到。
她苦笑一下,想當初跟慕容侍鷹第一次見面也是這種情形,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是何時遺失在他身上的?「對不起。」
「你……」
第九章
慕容侍鷹跟家人坐在大廳裡,突然見表妹洪茵茵哭哭啼啼的跑進來,二話不說的衝進他懷裡。
他輕拍她的背安撫,「怎麼了?茵茵。」
「是、是表嫂,她……」她將在她房間發現的那些嚇人的東西描述一遍。「表哥,你要為茵茵作主呀!」
幕容侍鷹為難的皺皺眉頭,他最不想在這節骨眼時找她談,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將所有事說出來。
「表哥……」洪茵茵淚汪汪的抬起頭看他。
「好,我會說說她的。」為了不讓她起疑,他只好這麼回答。
這時,他的眼角瞥見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準備離開,他低吼:「誰?」
知道被發現,香兒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進大廳,將手中的信悄悄的藏到身後。
她原本是要跑來告訴慕容侍鷹,古琪憐離家出走的消息,但從剛剛看到、聽到的那一幕,她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現在她只希望她的主子能夠如願的離開這塊傷心地。
「香兒,你有什麼事嗎?」慕容蔚和藹可親的衝著她笑。前一陣子古琪憐常到他那兒,香兒總是天天幫他們送來可口的點心,尤其古琪憐總疼她像妹妹般,他自然也沒有把她當下人看。
「我只是路過而已。」香兒心虛的低下頭,對於慕容蔚對她的關心,她有點承受不起。
為了預防萬一,她連他也不能透露。
「我看是來偷聽咱們談話的吧!」洪茵茵不悅的瞪著香兒,「還有,記住你的身份,一個下人就該自稱奴婢,也不可以眼睛直視主人。你主子是怎麼教你的?這麼沒教養!」
香兒氣憤的抬起頭,「不准你侮辱少夫人!」她說她也就罷了,但她絕不容許有人侮辱她的少夫人。
「你敢跟我頂嘴?」洪茵茵氣得想上前給香兒一巴掌,卻被慕容侍鷹拉住。
香兒看他們倆如此親密,忍不住為她可憐的主子難過得掉下眼淚,「你已經得到你要的了,為什麼還要侮辱少夫人?她有什麼錯?」她只是很不幸的來到這個世界而已呀!香兒怒火中燒的緊握住手中的信,狠狠的瞪著洪茵茵。
慕容侍鷹注意到香兒跟平常不一樣,直覺是古琪憐發生了什麼事。「香兒,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香兒愣了一下,想也不想的就將信藏在身後,「沒什麼,一張紙而已。」她才不讓他們有機會找到少夫人。
「是嗎?我看看。」他朝她命令道。壓根兒不信那只是一張紙。
「真的沒什麼?」他沉下臉,「我再說一次,拿過來。」
洪茵茵一把搶過香兒手中的信,現寶的拿給慕容侍鷹,他迅速的將裡面的紙張抽出來。
休夫狀
我,古琪憐,因跟丈夫慕容侍鷹個性不合、思想不符,生活習慣差異極大,無法再共同生活下去。
為避免耽誤他的前程以及日後的娶妻生子,自願永遠離開他。
特立此狀
此狀立即生效,內容不得擅改,也不得撕毀。
立狀人:古琪憐
慕容侍鷹坐在椅子上,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手裡的信,一遍又一遍。
她怎能一聲不響的就走?這麼決絕,信裡面連一絲感情都沒有,難道他真的做錯了?他愛她呀!她絲毫感覺不到嗎?
他突然衝出去,香兒看他這樣有點於心不忍,於是開口:「她已經走了。」
慕容侍鷹正要跨出門檻的腳及時收了回來,回頭望著香兒。
「今天早上她就不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慕容蔚緊張的問,他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看他們的樣子,該不會是他寶貝的孫媳婦不見了吧?
慕容侍鷹跌坐在椅子上,不語的將手裡的信交給慕容蔚。他一看,不禁皺起眉頭,「你做了什麼好事?她怎麼會走?還把你休了!」妻子休丈夫,聽都沒聽過,卻活生生的在他們家上演。
「是我把她逼走的。」慕容侍鷹悔不當初的將臉埋在掌心,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絕不會傷她的心。
洪茵茵一臉愉悅的抱住他,「表哥,既然她要走就讓她走,你不用擔心無法跟古家交代,是他們沒將女兒教好,我們沒找他們算帳就不錯了。」接下來,慕容家的少主夫人寶座就是她洪茵茵的了!她等這麼多年,計劃了這麼久,終於讓她得到了!
他突然抬起頭來,溫柔的看著她,「茵茵,我知道這件事你的功勞最大,只是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告訴表哥好嗎?」他柔柔地道,用眼神催眠她。
洪茵茵果真沒大腦,想也沒想的就將自己的罪行全盤說出來,得意的笑著,「要不是她走得快,我一定會……表、表哥……」怎麼回事?原本溫柔的表哥怎麼突然變了樣?
「果然是你!少夫人說得不錯,就是你想置她於死地。」香兒氣得口不擇言,要不是她還有點理智,她早已衝上前打洪茵茵一頓。
慕容蔚驚訝的看著洪茵茵,「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乖巧善良的好女孩,想不到你的心卻是這般毒辣!」簡直是太令他失望了。
「爺爺……表哥……」洪茵茵害怕的看著他們,開始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表哥的冷漠無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以為他不會這麼對她……
「該死的你!」慕容侍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全身泛著如魔鬼般駭人的氣息。「我不應該冒著失去琪兒的危險,而接近你這個兇手,只為了你那該死的行為可能會害死她!」為了查出到底是誰要害死他的愛妻,他不惜犧牲色相,又傷了她的心。他這麼做,到頭來還是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