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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凌塵

  "哈哈哈哈……我不確定,"石不轉捧腹大笑一陣,  在她面色愈發深沉時停下。他帶著笑意輕撫上她發火的

  俏臉,"我根本沒碰她,更連她長什麼樣子都忘了,如  何比較起?"

  "你?……"江老大又驚又喜,旋即懷疑地打量著  他裸著的身子。

  石不轉曉得她那顆腦袋正在想些什麼。

  "懷疑我不是男人?剛才試過了,還懷疑?"他臂攬  過她纖細而末寸縷的柳腰,邪惡地捏了她一把。

  江老大滿臉紅暈,發嗔地敲打著他皮粗肉厚的寬闊  胸膛。

  他抓住她的手腕,聲音粗嘎:"我要的是你,我的  未婚妻;那個聽見我'石不轉'名字就逃的壞女人,不

  是其他阿珠阿花,所以我守到現在,而你呢?"那臉微  笑,不僅癡,又有點當日的傻勁。

  江老大不禁有點慚愧。她支吾了會,承認道,"我  沒想過為你守。十八歲以前沒有,十八歲以後更沒有,

  除了十八歲當天吧!我沒想過要嫁,但也沒排斥將人了  任何一個我愛的男人。只是很不巧的,不是人家不要  我,就是我不要人家,所以,我為了自己守到現在。"

  至情至性之人,如果率性,就更怕一發不可收拾,所  以她將感情看顧得相當緊,不肯輕易愛上一個人,愛  了,就怕死心塌地。君上華是個例子,石不轉恐怕又

  一個。

  "哪又何必騙我,氣得我滿屋子抓姦夫?"石不轉覺  自己像個傻瓜,,雖然他裝了很久的傻瓜。

  "我怎知嚇不倒你!我從小一路學壞,到頭來都成  了個場頭子。你不敢要我,說不得,只好下猛藥,  那曉得你還真是死心眼。"江考大白他一眼。

  "初始的佯怒到最後成了薄嗔,軟的一點也不嚇人,  卻是風情無限。

  有誰會像她一樣;拿著貞操開玩笑?石不轉氣結。  "想嚇退我是吧;我等這麼多年,管你是和哪個男  人有染,只要沒嫁。我就要定你了!就算我已經嫁了,

  我也會天天詛咒你男人早死,好娶你當老婆?"他嘿嘿  的奸笑,盡情沉溺於她嬌美的嗅怒之中。

  江流的"丈夫"--這個地位是他專有的,他才不  會讓別的男人分一杯羹。

  啤!你這個不正經的石小於。長得一副風度朗溯  的模樣,笑起來一臉傻樣,說起話來卻是顛三倒四晤  ……。"

  她罵的還不夠過癮,石不轉已經吻上她,教她停下  來了。

  狂吻一陣後,石不轉吹豐好額際的亂髮。

  "還叫我小於?該改口了吧?"'

  "叫什麼?小鬼?"

  她笑著矇混;被石不轉施以呵癢作為懲罰,驚得她  邊叫邊躲避,抱著衣服繞桌逃竄至一旁穿上。

  寬敞的"鐵皮賭坊"內洋溢著兩人的歡笑聲,不識  方外塵世之愁,忘卻人間無限憾……

  良久,石不轉穿妥整齊,翻著隨身的包袱,取出他  發過盟誓的見證。

  交杯?

  江老大張大了口;驚楞得不能言語。

  石不轉又翻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壺酒,撥開瓶塞,為  兩盞杯滿滿添上酒。

  "我在墳前發過誓,也喝了酒,遺憾的是沒能與你  共飲,所以收藏這對杯子許多年,現在;我們重來一  次,可好?"

  原本,他以為今天贏不了了,這壺酒將派  不用場,天憐他癡心一片,賜他美夢得償!江老大嚼著  淚,笑著點頭,握著杯子與他交纏關臂,喝下那盞交

  杯酒。他果真沒失約!她終於相信了。不過,失不失  約又何妨?她的人,她的心,都已是他的了……"

  十八歲那天孤孤單單地事故下苦蠱,今日有石不轉  相伴,陳舊苦楚一掃而光,飲什麼都行,就算清水也遠

  勝過美酒甘甜。八年前他們雖是各自獨飲,但也是算  是成全了她爹的願望啊!算起來他們的婚約未曾斷過聯  系,就像緊繫著兩盞杯的緩結,至今仍縛得一樣牢靠

  啊。

  才教他們多年後,仍能尋著姻緣線被端的那人。

  "美麗的娘子,你該改口叫我什麼了?"

  "相公。"看著石不轉滿足又得意的笑,江老大補上  一句。"只叫你這一回,以後少囉唆!石小於!"

  她口中的石小子,立刻將她撲倒,還以顏色。

  江老大和石不轉踏出"鐵皮始坊"時,已是時刻。

  守在"鐵皮"門口的江家賭徒們,此時已經散去大  半,剩餘堅持到底的少數幾人也不禁納悶,老大到底與

  石不轉斗了多少回合,博了什麼賭注?要這麼久的時間?

  終於見兩人推門而出,幾人同聲歡呼著。

  江老大和石不轉是攜著手的。這點令他們歡呼中拉  長了下巴;現他們兩雙眼睛含情相對,傻瓜也曉是他

  們之間有了什麼。是什麼原因,讓老大一下就改變了態  度難道"鐵皮"之內的賭局出什麼事,大夥兒不敢想  下去,怕被江老大看出端倪,狠狠教訓他們一頓。因

  為,誰也難保那張溫柔笑臉不足張狐臉,巧笑使命地  正算計著如何宰人。

  "老大,辛苦了?"王老六不顧死活;道德迎上前  去。

  "嗯……"江老大尷尬地笑關。辛苦?

  "老大累不累?屬下命人去誰備晚膳,吃頓飽吧!

  樓老四也不落人後。

  "不累……"江老大笑得更勉強。她累死了!

  "老大贏了還是輸了,瞧老大滿面春風,一定是大  賭大贏吧?恭喜老大!賀喜老大!"紀老三扯著聲如洪  鐘的嗓子,他是最搞不清楚狀況的粗魯漢。

  滿面春風?老天,有這麼明顯嗎:江老大不禁呻吟  出聲,有氣無力道:"謝謝!"她才輸慘了。

  南下數月的秦老五,也忍不住錦上添花。豎起拇  指;"這麼久不見,老大出落得更標緻了,誰說女人一

  定要嫁;老大沒有男人,反倒比揚州那些陰陽高和的黃  臉婆們更漂亮,一日勝過一日,大伙說是吧!"

  "是啊!是啊!"眾人的應和挺真誠的,粗魯雖是習慣。  但對江老大他們沒有邪意,只有尊敬。

  "天啊!"江老大真想揍人。怎麼這些傢伙。今天一個  比一個愛拍馬屁?而這又是什麼鬼馬屁?

  裡有鬼吧?石不轉那憋著笑的可惡面容;讓江老  大狠狠白了一眼。

  只有馮老二憎愛分明地觀察關苦笑著的江老大、什  麼話也不說。他知道,他們的老大,已不同是屬於他共  有的了,往後她將屬於一個男人獨有。

  馮老二難掩妒意,若有所思地看著石不轉,無言地  送出警告-

  不許負她!

  石不轉朝他暗暗點點頭,送出只有馮老二才看得到  的允諾。

  原來,他的未婚妻真的有旁人凱覦,還有別個嗎,  石不轉戒力求地一一掃視眾人。

  然而,馮老二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其他的嫌  疑犯還未出現呢!

  "閣下是誰?"

  石不轉冷冷地瞪著君上華,那雙子夜般的黑眸,正  在冒著火,漆黑染上一片炙紅。太危險!太可疑了!

  君上華不自在地低頭,仔細地左右察持身上是否有  何不妥。他覺得自己像是俎上肉,正讓人論斤秤兩。怪

  了!他聽說江老大的未婚夫出現了,特地帶著雲兒上門  來瞧瞧,打個招呼,怎麼反倒立場轉過來,變成了被觀  察的對象;

  "我?在下君上華;閣下如何稱呼?"他客氣地道。

  "叫他石小子就好。"江老大懶懶的語氣中帶點不  滿。他又開始"抓姦夫"了。

  繞了君上華幾圈;石不轉越看越是心驚。江老大的  身邊有這樣的男人?活像專為她的理想打造似的,石不

  轉想直當天在小徑上,江石不轉曾經坐在地上,偏著  頭,說過的意中人典型。他愈想愈發吃味。

  "石不轉。"簡單明瞭,他繼續盯人。

  "石不轉?"一旁的雲兒驚呼。而後又忍不住嗅笑出  聲。有人數八陣圖當名字?

  她偷看了江老大那發青的臉,掩袖而笑。

  "喂喂喂!笑夠了沒?我叫江流啦!怎樣,我們兩  家老爹都是三國史癡,用這個名字也沒那麼好大驚小

  怪吧,"江老大出聲抗議。笑石不轉的名字,等於連帶  也嘲笑了她,她是為了自己抗議,可不是為了石小子  嗯!

  "這位夫人是?"石不轉這才注意到雲兒。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剛才不是說了,她是雲兒,  君夫人,你魂飛哪兒去啦?"江老大轉向君上華,"君夫

  子啊!看好你的老婆,我看這石小子這回是看上雲兒  失魂落魄的;小心他半夜摸進你君家採花。"

  右小於專詣此道,江老大倒射他一靶?

  "我沒有!"石不轉忍不住喊冤。他是抓賊的,怎麼  反而被當成賊?君夫人雖美,但他已經有了江老大,豈  會去偷香。更何況,他呆不想招惹有夫之婦。

  "敢情石公子常常摸黑上女人閨房?"雲兒睜著  無邪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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