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既不是兔子,更不是貓。是優雅而危險的黃金豹。」蕭健回答。
是的,她是頭豹子,一頭因擁有人類智慧而更顯殘暴的豹子,狩獵對她而言,不過是打發時間的遊戲,血腥則是她讓自己更美麗的沐浴劑。
「耐人尋味的話。」她移坐到他身旁,「到目前為止,你還滿意我們的合作關係嗎?」
蕭健扯扯嘴角,「再滿意不過。」
她緩緩湊至他嘴百年,呢喃道:「為了更進一步的詳談,今晚來我住的地方陪我喝一杯如何?」
他心一凜,「抱歉,我晚上還有其他要事在身。」
「把事情排開嘛!」她貼近他,伸手玩弄他的領帶,在他耳邊吐氣,「今晚我讓你當狩獵者,來狩獵我吧!」
多麼具有誘惑力的淫蕩言行,別人是三十如豺狼,四十如虎豹,而她呢!是五十如洪水猛獸,慾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蕭健只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他可沒有和足以當他老媽的歐巴桑上床的興趣,儘管薑是老的辣,想來她的床上功夫必定教人如等登極了,然而一旦和她扯上不清不白的關係,不魂歸「極樂世界」也難。
她不僅是頭豹子,更好是毒蜘蛛,黑寡婦。
「我很樂意這麼做。」蕭健輕輕扯回他的領帶,投以一笑,「不過在下的狩獵技術實在不足,恐怕填不飽總裁的胃口,不如叫隔壁那桌的老兄們一起奉陪,必定能讓總裁滿載而歸。」
猛地推開他,向冰伶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聲音聽來卻仍甜蜜悅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他執起她的手,在光瑩的手背上輕啄呀下,「母親大人,小兒不敢。」
甩開他的手,向冰伶坐直身子,冷峻地下驅逐令,「你可以走了!」
「恭敬不如從命。」蕭健帶著不變的笑容和眸子中的惡作劇離去。
狂傲如他並不怕得罪她,他想,如果他當真要和她上床,那麼他一定會在完事前,就先將晚餐吐光光。
目送他消失在門的另一端,向冰伶命令道:「接通段政。」
一名隨從人員立刻撥通行動電話,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
「我是段政,請問總裁有什麼吩咐?」電話那端傳來段政的聲音。
「代我送個禮給海北聯合會的董老。」她說。
「總裁想送什麼禮?」
她血紅的豐唇彎出一道完美的弧行,「蕭健的人頭!」
第二章
「健哥!」走出餐廳大門,蕭健一名手下恭敬喚道,替他打開車門。
蕭健坐入後座,立刻脫下西裝外套,扯掉領帶,略顯疲憊地說道:「今天到白屋。」
「是!」手下立刻開動車子,坐在駕駛座旁的另一人,則以隨身攜帶的行動電話通知別一部隨行車今晚要去的住處。
狡兔三窟,帶著一幫兄弟叛離海北聯合戶自立門戶的蕭健,不得不為自己多設幾出秘密居所,以確保小命一條。
沒多多久,行動電話響起,駕駛座旁邊的手下開機。「喂,哪位?」一會兒,他轉向後座的蕭健,「健哥。」
蕭健欲伸手接電話,但下一秒,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抓過去,抓的不是遞來的電話,而是手下探入衣內握槍的手。
「砰!」槍聲乍響,車子猛地打滑,撞上路邊的人行道樹上,企圖狙擊他的人身子被大力甩出,撞破擋風玻璃,暈死在引擎蓋上。
他搖搖受到撞擊的頭,抬頭見到駕駛人已頭顱開花,鮮紅的血和著濃稠的白色漿四溢,明顯是剛才那一槍由右頰射穿他的結果。而不是車禍所造成的。
他的手下竟然背叛他!「好的!可惡!」蕭健憤怒咒罵,用腳踢開變形的車門。
跟隨在後的車已停下,裡頭的人匆忙走出。
他跨出車外,轉身迎向他們。
「健哥、健哥!」他們邊呼喊邊飛奔而來。
他敏銳犀利地認出這些奔向他的人無一是他所認得,且見到他們隱隱將手伸入懷中。
這是個預謀的暗殺行動!
迅速拔出別在腰間的手槍,蕭健先發制人的向其中的一人開槍,閃身到車的另一邊,開始狂亂跑開。
槍聲在身後響起,子彈呼嘯過耳旁,他一面回身反擊,一面尋求逃脫的的通道。
奔入一條位於一所學校旁的防火巷內,他一扇門一扇門推著,追逐聲已經在巷口,他終於得以推開其中一道門避身而入。
放輕腳步,他憑知覺向光亮處走去。
「吱!」一聲,遠遠的開門聲令他的全身的寒毛警覺直豎,激起流竄在血液中的戰鬥本能。
找到電源開關,他當即關上,頓時陷入黑暗中。
「啊!」倏地響起一記驚呼聲。
衝向出聲處,在透過窗子的暈黃月光下,蕭健看見一名女子胸前抱了兩本書,驚懼地佇立著。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愣住。
「你……」楚紋顫巍巍地開口。
他以電光火石的速度衝向她,一手制住她的背壓向自己,一手摀住她的口。
「不要出聲!」蕭健低聲命令。
她張大眼睛瞪著他,無法點頭也無法搖頭。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漸漸傳來,他利眼一掃,硬拖著她隱入窗前的厚窗簾後。
「啪嗒、啪嗒!」夜時,踏在地板上的足音聽來格外刺耳,他緊摟著他屏息僵立,然而即使兩人隔著一本書,他仍感受到她的心跳比他紊亂許多。她真被嚇壞了!
不知過了多久,帶著明顯敵意的腳步聲一一離去,他們依然維持著舊姿勢一段時間,在確定安全後,他稍微送開手勁。
「不許尖叫!」蕭健警告道。
楚紋點頭如搗蒜。
他放開幾乎令他窒息的大手,她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在她正欲開口質問時,他緩緩沿窗癱坐在地,似乎剛才的舉動釋放了所有的力量。
該軟腳的人是她吧!她地頭俯視他,倏地發現他身上的血跡已蔓延一身,滴落滿地。
「你受傷了!」她輕喊,驚慌蹲身,見到他臂上和腹側血流不止的傷口,想也不想地用力撕下一截裙角縛住他的傷口,然後扶他站起,「我送你到醫院去。」
他舉槍指向她,「送我到你家。」
「什麼?」縱然被黑森森的槍口指著,她仍不免大吃一驚。
「到你家!」蕭健再道。
「可是你受傷了。」她說,盡量不露畏怯。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強硬地說道,弄槍抵住她起伏不定的胸口,「現在,去你家!」
看情形以已便再多作爭論,楚紋無可奈何地妥協,「我的車停在底下室。」
「那就快走吧!」
她兀自站著不動,「拿開你的槍,不然我沒辦法好好走路。」
他依言移開槍口,一舉步,立即因劇烈的抽痛而顛簸。
她下意識地伸手扶他,「小心。」
靠著她,他吃力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
一路小心地扶著他,兩人終於千辛萬苦地來到地下室,將他安置在後車座,她坐進駕駛位。
「你確定不去醫院?」她不死心地再問。
「去你家!」蕭健說得咬牙切齒,若不是他已經無氣力,他真想痛罵阿一頓,他失血快暈倒了,而她還在討價還價。
「唉——好吧!」楚紋忍不住大歎了口氣。
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會遇到這種機率比被隕石打中還要小的奇人異事。
雖說倒後頭奄奄一息、活像被砂石車碾過的男人曾是她的「夢中情人」,但她寧可不要和他來個電影情節般的相遇,夢只要是夢就夠了,她曉得他是她沾惹不起的人。
為避免被跟蹤,蕭健指示楚紋可以繞遠路,她九彎十八拐地回家,然後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已呈半昏迷的他「搬」進家門。
一進門,一隻純白的長毛波死貓輕慢走來,見到主人背上半負著一名陌生人,它整著圓滾滾的金眼睛好奇盯著看。
「喵嗚——」它好甜地叫一聲。
平常狂得二五八萬的它,今兒卻纏在她腳邊繞圈子,隱約可見它眼裡的淘氣光芒。
「瑪咪乖,到那邊去,別擋住媽媽的路。」楚紋輕輕用腳推開它。
不想讓他弄髒她的床鋪,她先將他安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想到他才一沾到沙發表面,就突然「醒」過來,厚顏無恥地吵著要「上床」,試著跟他講理,他卻像個任性的小孩,吵鬧不休。
怪怪,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會注意到他睡的是床還是沙發?該說他是敏感度佳,還是養尊處優,霸道成性,非床不睡?
生怕善良的她拗不過一個語無倫次的重傷患者,只得順著他的意思,勉為其難讓他躺上她的床。
隨後,蕭健斷斷續續地告訴她一個電話號碼,要她通知一個名叫王維世的人。她匆忙的打電話並告知情形後,拿出急救箱先行處理她可以處理的傷口。
楚紋拿著剪刀小心剪開他的上衣,一入眼,便在血污中看見幾道大大小小的疤痕,證明他果然是「混」過來的。
再來是他的長褲……她猶豫著不知如何「下手」,自床上脫男人的褲子,還是頭一遭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