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健攤攤手,「一個人無聊嘛!總得找點樂子打發時間。」說著,他走想放慢格式書籍的書櫃,伸手去取其中一本題為「點滴情懷」的日記本。
楚紋衝過去橫手便奪,護衛般地藏匿身後,「你怎麼可以不經同意就看別人的日記,太過分了!」
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不理她的怒喊,愉快地揚起嘴角,「我想想你還寫了什麼?對了,有一段是這麼寫的。他破口大罵的聲音實在不怎麼好聽,可是卻撼人心扉,就想乍雨乍晴的夏天雷聲,嚇人的轟隆後,卻有著驟雨消暑的清涼,使人分不清該愛或該恨……」
「不要說了!」她惶惶然地喝止。
「沒想到你的文筆好不錯嘛!」蕭健漾開嘴角的笑意繼續說道:「如果有一天他對我大吼大叫,我該表現出驚嚇、厭惡,或像那些他身旁女孩子一樣受寵若驚的崇拜表情?我想我寧願裝作沒聽到,然後毫不在乎地掉頭走開。」
他一字不漏地陳述她久違以往的心情記錄,勾勒出一幕幕以為早已忘記,其實卻仍壓縮在內心底層的往事。
楚紋捂著雙耳,胸口猛烈的躍動令她神亂,「不要說!不要再說了!」
他驀然拉他入懷,抓開她企圖逃避他聲音的手,「你想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是想吸引我的注意是嗎?」
「才不是!」她斷然否認,儘管他說的是事實。
他加重手勁擁緊她,「我知道你是的,就像我們第一次在圖書館相遇一樣,你說你不知道我,但是其實你比誰都清楚我是誰。」
原來他記得!她的呼吸更急促了,「我沒有!」
「說謊!你眼睛告訴我,你已經愛上我,而且是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蕭健恬不知恥地說道,洋洋得意。
一語道破心中事,逼地她的眼淚幾乎快掉出來,「你這個自大狂,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會愛你嗎?」
他璨然露齒一笑,「是啊!我就像你描述的我,『他站在頂端睥睨,就像站在世界的最高出俯瞰,觸目所及的,淨是他的領土、他的所有。』你說的沒錯,只要是我看到的而我想要的,就是我的。」
霎時,楚紋啞口無言,這下子她總算見識他極高的智力和不改野蠻劣性的侵略性,相信過目不忘的他,可以將她的日記倒背如流,她不明白他威嚇要這麼做,難道她也是打發閒暇的遊戲?
「怎麼,說不出話啦!」蕭健逗著她。
頹然垂首,她放棄維護飽受欺侮的自尊,「你說地沒錯,很早以前我是暗戀過你,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你不再愛我了?」
「沒什麼愛不愛的,但是只是少女懵懂無知的傾慕,現在我已經長大了,看清楚現實了。」
「什麼現實?」
「你不是個到處喊打喊殺的混混,在暴力血腥中打滾的流氓,不值得我愛!」楚紋忿聲衝口而出,「我不夠聰明,但我也不會呆到去愛上一個只帶來危險和困擾的人。」
他斂起笑容放開她,「你真的這麼認為?」
交抱著手臂退開,她冷硬地別開頭,「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實。」
靜默片刻,蕭健突然伸手摟她,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箝住她的後腦迫她抬頭,然後強吻起她的雙唇。
猝不及防,她根本沒時間反應,就被他強索地毫無反抗餘地。
陌生的心慌意亂令她不安地扭動,在他的唇隙嚶嚀抗議,她猛推他不動如山的胸膛想掙開,卻不知不覺失去自我意識,猶如溺水般不能呼吸,無法思考,所有的感受只留下他氣息與脈動、天旋地轉。
她不曾夢過和他有何親密接觸,但所謂甜美而罪惡的舉動,去實際中發生,教人瘋狂。
日記滑落,翻開的那一頁寫著——不知道是我的空虛,還是他在人群簇擁中的孤傲作祟,想不顧一切擁抱他的我,瘋了!
楚紋的手攀上他的肩膀,然後是他的頸項,不自覺地回應他,全身依靠在他的手臂上,以免欲振乏力的柔軟身軀連同理智墜跌。
之於她,他無異是感情的土匪;之於他,她是非贏得不可的戰利品,而他擄獲她了。
「給你一道選擇題。」蕭健空出不算距離的距離,抵著她的紅唇低啞說道:「選擇愛我,或恨我!」
她迷亂地抬眼,望入他積聚飢渴的濃雲,她頓時恐慌了,原來他竟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點燃她全身的毛孔,如果任其發展,她必定難以抵禦,縱容他的大舉攻陷她、降服她、壓搾她滿足他高漲的情慾。
重重的喘口氣,深深呼吸,她終於搶回意志力,推開他退後一步。
不,她什麼都不會選擇,她既不想愛他,也不想恨他,她不想成為犧牲一切,只為獲得雙腿的人魚公主。
「決定吧!」他催促著,她捉摸不定的神情,首次令他因掌握不住而不安。
「我不想用二分法來區別我的感情。」楚紋低緩開口,「我不會恨你,但我也不會愛你。」
聞言蕭健的俊臉上閃過一抹狡詐的惡笑,二話不說,拖她走出書房,回到房間將她推至床上,用壯她一倍的身體壓住她,兩手分別抓住她的手臂。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做!目光滯宕,他們吐納著雙方的喘息,壯碩緊挨著柔軟,凹凸之間情是合為一體的契合。
「你的傷口……」楚紋擠出聲音提醒他。
他低笑一聲,「這些小傷,我還不放在眼裡。」
猶豫片刻,她問道:「你要走了是不是?」
「如你所願,不好嗎?」
她輕柔的歎息,悵然地應道:「其實我剛才說你是流氓的那些話,不真的是那個意思,我氣昏頭了。」
他送開她,翻身滾到一旁,面向上仰躺,「你說的是實話,我的確不值得你愛,我既不能給你最基本的平安與幸福,更無法給你任何承諾,我只會帶給你更多的危險和困擾而已,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可是你看看,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他不住地自我嘲諷著。
楚紋撐身坐起,望向他:「我很訝異,沒向到你也會有承認軟弱的時候。」
回視她,蕭健微笑道:「我們都過了輕髖的年紀,就像你說的,看清現實。走出學校後我才知道,外面才是真正弱肉強食的世界,不能再唯我獨尊了。」
「以前你暴躁得要命,動不動就罵粗話,大動拳腳。」她不著邊際得說起高中時期的印象。
「現在呢?」他笑問。
「還是很霸道。」她回道,「只是好像突然長大了。」
驀然大她跌在他的胸口,他再問:「老問題,愛我或恨我?」
「我……」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在他的眼眸注視下,發現堅持己見竟是這麼難得一件事。
不待她回答,他便跋扈地接著說道:「你管你決定愛我還是恨我,我是要定你了。」
「你真是……」楚紋大皺眉心,起身想掙開他。
蕭健倏然再次吻住她,快速奪去她的理性,吻得她頭暈眼花,天昏地暗。
「即使我會再出現,我也不准你有其他男人。」他啄吻著她,斷斷續續地說道:「記住,你是我的……」
他的雙手插進了她的發中,穩聞托住她,彷彿沒有明天的竭力吻她,時而如天鵝絨般輕柔,時而如烈焰般狂熱。他對她的渴望嚇壞了她,也嚇壞了他自己,他原本只想淺嘗即止的,但他卻無法停止對她的索求,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如此無法自制。
「別……別這樣……」她沙啞地乞求,卻無法阻止他,注定沉淪……
這一夜,蕭健將她鎖在懷中,不停地吻她,不僅吻她的唇,也吻她的額、鼻、頰、頸。他的侵犯僅止於他自己能忍受的範圍,他明白他可以輕易奪得他想要的,但他沒有。
他的親吻挑起楚紋身為女人的自覺,引燃她對他的渴望,但他不要滿足她,他要她記住她!
多麼自私啊!他如絲如火的撫觸和刻意以吻烙印在她身上的痕跡,是他親手為她帶上的貞操帶,他要獨自佔有她,不讓別的男人碰她,即使他可能永遠走出她的生命。
最後,楚紋在慾火的翻騰中筋疲力盡地沉沉睡去,身上猶自殘存他撒下的魔咒,連夢都變得激情。
被她吸引,為她著迷,是他始料未及的。
均勻的鼻息告訴他,她已然睡著,雖然不捨,但他還是不得不放開她,慢慢起身下床,為她拉好被子後走出房間。
撥通電話,蕭健嚴峻地命令道:「立刻過來接我!」
電話的另一端馬上應令,他知曉不用多說,他們也清楚他的所在位置。
掛上後,他到置衣間挑了較合身的衣褲穿戴,然後到書房拿她高中時期的日記,也就是他趁楚紋睡覺時偷翻的那一本。
重回她的身畔,他凝視她淡暈潮紅的睡顏,仔細記下她的每一點一滴,因為她是屬於他的。款款落吻,在她嬌艷的唇上留下最後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