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為什麼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唸書,在澳洲這裡不好嗎?」岳玉純問出心底的疑問,她心裡有股奇怪的想法,感覺宇哥並非全為了唸書才離開澳洲的。
岳皇宇緊握她的柔荑,輕吐了一口氣才說:「爸沒告訴你嗎?他給了我五年的自由,我當然得挑了離這裡最遠的地方,畢竟,將來得「死守四行倉庫」,不趁現在多看看世界,以後忙爸的事業,哪有空閒時間玩呢?」他放開她的手,揉揉她的頭,推著行李緩緩步入機場大廳。
他還是沒正面告訴她答案,岳玉純跟上他的腳步,靜靜的走在他身旁。
「玉純,這是我第一次離開這麼久,要照顧爸、媽,還有……你自己,和朋友出去要小心,不要像上次……」他停下腳步,握住她的手。「我已經警告過那個傢伙,他不敢再對你出手,但是你還是要小心他、小心其他對你心懷不軌的男人,知道嗎?」岳皇宇抬起她的下領。
「嗯,我會注意的。宇哥,你也要保重。」岳玉純勉強露出一抹微笑,調侃他說:「可不要天高皇帝遠,玩女人玩瘋了。」
「你這小妮子,才十五歲,就像個小大人般管我,這麼凶,當心以後找不到老公喔!」他點了點她的鼻。
「哼!人家才不嫁咧!以後就賴在家裡讓你養。」她撒嬌的說。
「好,我就算養你養到七、八十也無所謂,就怕你有了情人就忘了這句話。」
「才不會。」岳玉純不依的皺皺鼻子。
「好,不管會不會,將來有了男朋友要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可要好好看看他,是否有資格照顧你一輩子。」他放下行李,雙手握著她的肩。
岳玉純撒嬌的躲入他的懷裡,「宇哥,那你交女朋友是否也要告訴我一聲?如果你同意,我們的交易才算成交喲!」她深深汲取他的溫暖,不知下次她何時才能再這樣抱著從小呵護她到大的宇哥。
岳皇宇克制多日的意志力終於潰決,他緊緊摟著懷裡的小人兒,她確實還小,不是嗎?才十五歲,才一百五十公分,當然還小。他心裡自問自答著。
他輕輕抬起埋在他懷裡的小臉蛋,手指畫過她的秀眉、她的頰,撥開她緊咬的下唇,輕撫她的咬痕。
「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想哭就哭出來吧!」她眼底的一抹驚訝,讓他更進一步說:「還記得那一次你溺水醒來後,我對你說:「我不喜歡愛哭的小鬼。」從此就沒瞧你再哭過,除了看悲劇電影。我現在收回當時的那句話,無論你哭、你笑,你的喜、怒、哀、樂,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覺。」
「宇哥……」岳玉純終於忍不住,乒頭一酸,淚水直湧向眼眶,「沒想到你還記得那件事。」她強守著最後一道防線,不想讓他看到她傷心的一面。
看來他的推測沒錯,這個聯想是他吻了她的那天起,他回想了許多過往時光才察覺到的。岳皇宇輕啄她的眸,低喃,「解除咒語嘍!」他又用力的摟了她一下。隨即推著行李進入登機口。
岳玉純盯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眼眶裡的熱液終於衝破防線,滑下粉頰,靜靜滴濕了她的衣領。
「宇哥,保重……」
那一年,他十九歲,她十五歲,是他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的長時間分離。
第二章
五年後──
「咦,媽,你在看什麼?怎麼那麼高興?」岳玉純闔上大門,走向坐在客廳的珍妮。
「呵,我當然高興,你哥過些日子就要回來了,他信裡提到,最慢再兩個星期就能回來。」珍妮眉開眼笑的將信交給女兒。
岳玉純手顫了一下,將信接過來,看到信紙上那熟悉的字跡,她不由得綻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他終於捨得回來了。」她小心的將信紙折好放入信封內。
「可不是嗎?這孩子一出去就是五年,又不是沒錢讓他買機票,說什麼就是不回來,這回總算是聽你爸爸的話趕在期限內回家。還好當初你爸爸有和他約定時間,否則這小子,八成沒那麼快回來。」珍妮無奈的歎了囗氣,又說:「我得去交代瑪麗,要她把你哥以前的房間收拾一下。」
岳玉純唇角掛著淺笑,目送母親離開客廳,「宇哥,你終於要回來了。」她將信貼近胸囗,腳步輕盈的步上樓。
走進房裡,她打開一隻鐵盒,將手裡的信放入其中一壘信上面。鐵盒裡近六十封的信,全都按日期排列,每封信除了有些微的折損、泛黃,大致上都保持得很完整。她會保持得如此妥善,只因這些都是岳皇宇寫來的信,每當地想念他時,總是會將信一封封拆開來看,藉由他的隻字片語撫去她的思念。
自何時開始對宇哥有了不一樣的思念呢?岳玉純輕輕撫過鐵盒裡的每封信,側著頭思考這個問題。
「認真算起來,該是那年暑假,宇哥離開一年後,那一個沒有他的暑假吧!」她失神的回想那一個夏季心情的轉變。
記得以往的暑假,她總是跟著宇哥到處遊玩,有他的地方,一定找得到她,可是那一年狀況好像有些不同,他決定要到英國唸書的那個夏季,他似乎很忙,忙得沒空帶她去看電影,她還沒適應他這種轉變,卻又丟下了一顆炸彈,說他要遠離家園到陌生的國度,返好,緊接而來的學校生活沖淡了宇哥不在身邊的寂寞、惟有學校放假時,她會特別想念他。
可是,接下來的那個暑假,時間太長了,她對他的思念逐漸氾濫,甚至於有段時間必須抱著他寄來的那堆信才能入睡。
開學後,她向幾位好友,問她們是否也會如此思念親人,大家幾乎異囗同聲說:「會,但不會花太多時間去想念。」
事後她們得知她的狀況,有人笑說:「好像在想情人喲!」有人說她有戀兄情結,當時,地也只能強撐著笑容聽她們調侃,只因她們在她心中丟下了一顆炸彈,一顆幾乎炸得她粉身碎骨的炸彈。
「情人……」岳玉純低喃著當時使她的心大受震撼的字眼。
沒錯,那兩個字讓她想起了宇哥的吻,也是她的初吻。當年並沒有深思他的吻給她的感覺,但是自從宇哥不在她身邊後,她身邊常出現像湯尼一樣的男子,她能避則避,躲不開的,只好試著答應他們的邀約。
不知是他們年紀比宇哥小,或是她的心已容不下其他人,當第一個宇哥以外的男子吻她時,她只覺得 心,她下意識的又試了別人,感覺全都一樣,那陣子她還以為自己是好友囗中的性冷感女人,直到好友們道出她記憶的關鍵字眼。
是的,她想起了她的初吻……和宇哥。記憶中,那個禁忌之吻,沒有 心,有的只是溫暖,他吻她的方式就像個情人……
「宇哥,你教我要小心男人的方式,雖無惡意,卻讓我淪陷,墜入罪惡的深淵。你離開一年後的夏天,我發現,我似乎對你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但那是個禁忌呀。」她的眼眶浮出心中的苦楚,淚珠無聲無息的滴落在鐵盒上。
「0卡!」她闔上鐵盒,拭掉淚水,「宇哥,多虧你替我解除咒語,讓我不須藉由悲情電影發洩心中的悲傷。呵!可是卻讓我因你流了好多眼淚,你知道嗎?宇哥……
岳玉純再次拭掉淚珠,站起身望向窗外,乍聞他要回來的喜悅,已悄悄蒙上陰影。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面對他兄對妹的疼愛之情,她不知該如何拿捏、如何回應?
「天呀,為什麼要讓我發現,在我飽受相思之苦及充滿罪惡感的五年後,我該如何面對他,一個看得著卻碰觸不得的人。」她迎著晚風,苦澀的低喃著。
※ ※ ※
「爸、媽,我回來了。」岳皇宇踏入闊別已久的家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嗅著家的味道。
「皇宇,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們好到機場接你呀!」岳定中和妻子快步走下樓,迎向分別了五年的兒子。
「是呀!也不說一聲。」珍妮抱了抱兒子,仔細看著已有成熟男人神態的兒子。
岳玉純在房裡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喚,急忙衝出房間,卻在樓梯囗停住了腳步,她咬著下唇不敢出聲,細細打量思念已久的岳皇宇。
他又長高了,大約一百八十五公分了吧!依舊留著以前的短髮,他的黑眸似乎更內斂了些,臉部的線條也比以前堅毅,似乎沒停過運動,身子依然結實。她熾熱的美眸毫不掩飾對他的眷戀,極盡將他的身影融人眼底。
「咦,玉純呢?怎麼沒見到她。」岳皇宇等了?c久,卻沒見著此刻該是會在家的人。
「珍妮,玉純她人……」岳定中詢問著。
「我在這裡。」不待父親問完,岳玉純先出聲才緩步下樓。她低頭數著階梯,深深吸了囗氣,將自己異樣的情感鎖在內心的角落,當她抬起頭面對眾人,雙眸已沒了剛才熾熱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