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問好了,她不太好意思的看著夏宣,「你素女的嗎?」她見客人點頭卻不願開口多說話,「歹勢啦!這個ABC偶不會寫,你可不可以幫偶填一下?」
夏宣坐了一整天車實在累昏了,抓起筆就在資料簿上填寫自己的中文資料。
錢嫂看完她寫的資料,「查某囡阿,原來你姓夏,偶就叫你夏小姐,這個房租要先付啦!」
夏宣付完五百元後,隨著錢嫂上二樓的房問,進去後,衣服沒換頭一就枕就進入夢鄉了。
錢嫂走下樓梯時,直嘀咕說:「現在的少年人,查脯沒像查脯,查某沒像查某,一個查某囝阿,穿查脯人的衣服,頭毛剪得短短,還帶黑卿目鏡,嘸知塊變什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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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高亞逸站在窗邊,凝視屋外的街景,他一回想到早上那一幕,到現在心還微微刺痛。
今天早晨,當他抱著愉快的心情要敲夏宣房門時,卻發現房門沒關上,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衝進去,卻沒見到半個人,只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一封信,那一封他看了不下百次的信,現在已經字字深植心底。
GO.Ya:
很抱歉,我失約了,沒能跟你們一起踏遍台灣,請不要因我的失約耽誤你們的行程,否則我會很愧疚。
現在的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段對我來說是很陌生的感情。我瞭解、也感受到你的一片深情,但是,一個沒有根的女人,是否能承受你貴重的感情,我沒有答案。
給我時間思考,思考自己是否配擁有你珍貴的呵護,自己是否也像你一般能付出那麼多。原諒我,自有記憶以來,我不曾付出感情,也不懂感情,不知道什麼是友情、愛倩、親情,我真的不瞭解情這種元素。
請不要找我,也不要刻意等我,我不知道要釐清自己的感情需要花多少時間,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個星期,不過我會在年假用完時回去。P.S.:偷偷告訴你,其賁我已經累積了近四個月的年假,上次說的數字是這兩年才累積的,笑一笑嘛,不要怪我騙你哦!
夏宣
宣兒,我如何笑得出來呢?你是要我苦笑嗎?從你信中,我才知道,原來你真的有自卑情結,感情哪有配不配的問題呢?唉!早知道就該聽小君的話,先下手幫你做心理輔導。
不過,也真巧,發覺宣兒不見時,小君也留言說自己無法參加台灣之旅,要去完成上天給她的考驗,難道是她們兩個一起離開,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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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宣一覺無夢睡得很沉,此刻卻有斷斷續續的講話聲透過玻璃窗,陣陣搔弄她的睡意,沒多久,睡意全散了,她張開眼眸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她跳下床,打開窗戶探頭往外看,只看到樓下人來人往,每個從樓下出去的人,手上幾乎都拎著一袋東西,直到看見放在地面上的立體看板,才知道原來這裡還兼賣早點。
她梳洗後換上一件短袖T恤,「還好有帶一件短袖的衣服,沒想到這種季節南部天氣還滿暖和的,看來今天得去買一、兩件短袖的衣服替換。」
錢嫂看到她惟一的客人走下來,立刻親切的招呼說:「夏小姐,快來吃早餐呀!偶這裡可素不輸大飯店,也素有早餐的。」她沒等夏宣反應,就把食物準備好放在桌上,「夏小姐,快來吃,冷了就歹吃,不要不好意素,吃不夠要講……」她見有客人上門,連忙過去招呼。
夏宣邊吃早點邊看錢嫂賣東西,不過是包子、饅頭、飯團、豆漿等幾樣東西,卻也忙得不亦樂乎,沒一會就全賣完了,她看一下時間,不過才七點多,看來住南部的人都很早起床。
錢嫂將攤子收抬好,走過去坐在夏宣對面的椅子,「夏小姐,有沒有吃飽,不夠要說哦!裡面還有,千萬不要歹勢啦!」她搖著扇子喝杯水喘口氣。
夏宣吞下最後一口包子,「謝謝你,我吃得很飽。錢嫂,請問這附近哪裡有賣衣服,我只帶了一件短袖的衣服。」
錢嫂這時眼睛才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幾道粉紅色的疤痕,她眼睛瞪得大大,語抱不平說:「夭壽哦!素誰給你打成這樣子的?」她伸手觸摸夏宣手臂的傷痕,「真素夭壽哦!幼咪咪的皮膚素誰那麼狠心打下去。」
夏宣不知該如何回答,「是……」
錢嫂已經等不及,自己接下去說:「一定素你的查脯朋友下手的,唉喲!現在的查脯人還素沒進步啦!還素一樣,動不動就打查某人。」
夏宣急得不知如何解釋,「不是……是……」
錢嫂一副百分之百肯定就是這個答案的樣子,「你不用歹勢講啦,那無你怎麼來南部只帶一件短袖衣服,每個人都知,才十一月初,高雄天氣根本還沒轉冷,你一定素為了逃離那個夭壽死囝阿,才匆忙中只拿了幾件衣服哦!」
錢嫂開始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把以往看過符合這種劇情的連演劇中苦角,全改成夏宣的臉孔。
「夏小姐,你放心躲在這裡,那個夭壽死囝阿如果敢來找你,偶會給他趕出去。」錢嫂義憤填膺的對夏宣表示。
夏宣見大勢已無挽回,只好將錯就錯用她幻想的理由,「錢嫂,我剛才問…喔!對啦,差一點就忘記告素你,賣衣服的攤子在哪……」她拉著夏宣到門口比手畫腳仔細解說路徑如何認、如何走。
夏宣買好衣服後沿途走走停停,欣賞鄉村景觀,又是綠色田園,又是四合院。
心想,從來沒看過的景色怎麼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使她更好奇的摸索,直到看見奇奇醫院的招牌,才想到或許自己可以查些資料……
不久夏宣一臉失望的走向醫院停車場,「唉!沒想到資料這麼少。」她只查到夏爸領養她的資料,卻沒有領養前任何蛛絲馬跡,她無奈的發動車子朝旅館前進。
錢嫂坐在門口,一見夏宣回來了,連忙站起來,「夏小姐,你素去哪裡,都出去快一整天了,偶還在想你會不會迷路了,直到剛才偶侄女打電話來,偶才知道原來你素在她那裡。」
夏宣莫名奇妙的望著熱情的錢嫂,「你侄女……」
「偶侄女哦!就素在醫院那個幫你查資料的小姐,唉喲!沒想到你素當年那個囡阿,真素可憐哦!」錢嫂皺著眉頭一臉淒苦狀望著眼前的女孩,心裡直嘀咕這個查某囡阿實在素歹命。
夏宣聽她的話意好像她知道些什麼,「錢嫂,你是不是知道當年的事,告訴我好嗎?」她伸手拉著錢嫂的手臂,語氣略微激動的問。
錢嫂拍拍她的手,「坐下來吧!偶慢慢說給你聽。」
錢嫂從十六年前小女孩被送到醫院開始說起,夏宣原本激動的神情,在聽到小女孩身上的傷痕時已轉為面無表情,甚至於愈來愈冰冷。
「偶知道的事就這些……對了,夏小姐你後來記憶有沒有想起來。」
夏宣靜默不語,像是過了許久,錢嫂的聲音才傳入她耳中,她緩緩搖頭,「錢嫂,你有聽說那名司機是在哪裡撞到我的嗎?」
「這個……」錢嫂用力想了很久,「對了,好像……在那個安平路上快靠近安康路那裡。」錢嫂有點沾沾自喜,不禁佩服自己的記憶力依然很強,然才一轉眼,當錢嫂回過頭時,夏宣已經站在樓梯口欲走上去。
「夏小姐,偶有留你的晚餐,你不吃飽再上去。」錢嫂扯開嗓門說話。
夏宣努力想擠出一抹笑容,奈何心有餘力不足,「錢嫂,謝謝你,我剛才在外面吃飽了。」說吃飽是騙人的,吃不下去才是真的,她現在哪有心情吃呢?
「實在素可憐呀!細漢給人休理,長大了還給人打,唉!查某人真歹命……」
夏宣關上房門,關上錢嫂的歎息聲,她沒開燈和衣躺在床上。
一股熱流在眼眶裡打轉,沒多久就溢出來,源源不斷滑過粉頰,無聲無息濕潤了枕頭。
她伸手摸臉上濕漉漉的水漬,這種痕跡不是作惡夢醒來後才會有的嗎?現在不是在惡夢中呀!
夏至磊從小就告誡她,身為男孩子不可以流眼淚,自己也很乖從不流眼淚。
她用手背、手心頻頻拭掉臉上的水漬,卻怎麼擦都擦不完,她很乖沒有流眼淚,眼淚是可以停止的,只有汗是無法控制的,對……這一定是汗,自己才控制不住,她的眼睛在出汗,一定是這樣,沒錯,一定……
這一夜,夏宣宛如十六年前的小女孩,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無聲的哭泣,不敢出聲怕被隔壁夏爸聽見了,怕會惹他不悅把她送回那間瀰漫消毒水味道的白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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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台北的高亞逸正在看一份報告,一份先鋒小組送來的報告,「宣兒怎麼會隻身一人在高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