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盯視螢幕上的席少宇。
她會為他做到什麼程度?他很好奇。
「談個條件!放你走,但留下你男友的命。」
「他死,你們全是陪葬品。」
任涼曦陰冷的眼蒙上一層霜,嗜血的口氣令黑衣男子狂笑。
無情令她們沒有弱點,現下,她的愛給了一個男人,這男人將會成為她終生的牽絆。
「覺得好笑嗎?但願你死的那也笑得出聲。」她甜甜地栽斷他的笑聲,膩人的口氣教在場兩人寒毛直豎。
黑衣男子露齒而笑。「也罷!你答應我們,將你和他的第一個小孩交由『銀河企劃』撫養成人,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任涼曦微愕。她的決定必須考慮到四少的心情;而且,他們要的……是四少與她的孩子呀! 她無意識的撫摸平坦的小腹,不自覺露出甜美的微笑。
她猶豫了?一黑一白的兩人面面相覷。
為了達到目的,冷血是必要的,也因此,出自「銀河企劃」的人毫不考慮捨棄他人以保全自己。而今,她竟然為了尚未出世的孩子遲遲下不了決定?
再抬起頭,任涼曦已有了答案。「不!」
「上帝——」白衣男子不可思議的喊叫。「一向重視保己、犧牲他人的基因失效了!」
「你的確是奇跡之一。」黑衣男子滿意地點點頭。
「有趣有趣!她是『銀河企劃』第三個異數。」白衣男子拍案大笑。
「我可以再給你二十年的時間。若是二十年內,你的進展不合我意……」黑衣男子沒再往下說。
地板突然降下一層,兩人的身影漸漸隱沒,白衣男子忙不迭地高喊:「下次再來玩。比起和一群撲克臉相處,我還挺喜歡你的……」
會的,「紅雨」將是她往後人生的重要課題。二十年足夠做許多事,她得好好想想,關於如何了結這筆恩怨。
至於以前種種,就讓它埋藏在時間的洪流中。她不想再浪費另一個二十年,她還有好多事想做。
她展顏而笑,踩著輕快的步伐迎向焦急等候的席少宇。
她纖手勾住他頸項,他猛地將她拉向懷抱。
「他們沒為難你吧?」他不安地低問。
她揚起笑臉,難得淘皮的反問。
「如果有呢?」
「我會狠狠捧他們一頓!」他認真地握緊拳頭,陰狠的口氣使她輕笑出聲。
「目前是沒有,倘若我們再不走,麻煩可能就不小了。」
席少宇二話不說,挾著她跨出大門,飛快的啟動引警飛馳而去。
???
晚風吹拂,夕陽斜照在樹頭,任涼曦和席少宇散步在人跡漸少的公園小徑上。
「四年多,我沒再來過這座公園。」任涼曦撥開頭髮,微笑地注視席少宇。
「是因為上了大學,沒時間的緣故嗎?」
任涼曦思索了會,挽著他的手重拾步伐。
「自從知道你們全家移民之後,我還來過一次。那天的風很冷,吹得我渾身不舒服。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灰晡漱悛禳A想著以後不能在這裡遇見你。冷硬的座椅坐得我的背都僵直了,每件事好像都亂了。那天的夕陽像今天一樣美,我卻老覺得陽光不忍卒睹,車聲、人聲,連風聲也成了噪音……那種感覺很難受,我不想再體會一次,所以就不再來了。」
席少宇拉起她的手,將她的纖細小手包在他大掌中。
「現在呢,你還會覺得若有所失嗎?」笑意爬上她的眼睛,她露齒一笑。
「有你就不會!」
席少宇感動的摟住她的腰,埋在他胸前的任涼曦忽地說: 「四少,我想要你的孩子。」
席少宇震驚的退開身體,臉頰不自主紅了。
見他不說話,她的臉逐漸黯沉。
「你不喜歡孩子?還是不想跟我生?」
「不是的!我很愛小孩,也想跟你……可是,涼曦,你搞錯次序了,要先結婚,再談生寶寶的事。」
「好!你要和我結婚嗎?」她心直口快地說。
席少宇不禁失笑。「本來該是我問的,你卻搶先說了。」
「要不要?」她催促著。
「既然結果都一樣,何必介意誰先提起。」他聳聳肩,開心的抱起她喃喃自語。「當然好!再也不放你走。」
兩人的笑聲如同餘波蕩漾,笑聲停歇,任涼曦輕撫他的唇瓣說: 「我很想吻你,可以嗎?」
席少宇揚起迷人的笑臉。
「不需要請求,你只管做就是了!」
她偏頭吻上他的唇,四片柔軟的唇緊緊相貼,她的柔嫩觸感開始啃嚙他的理智,纖手環住他的頸項,契合地貼近兩顆心的律動。
微風頑皮的撩起她的長髮,一絲絲纏繞了兩人的身影。
她心滿意足的淺嘗這愛情的甜密滋味,遠方的雷聲驚醒了難分難捨的兩人,雨點一顆顆落下,不一會就淋濕了兩人的衣服。
雨水、激情震撼了任涼曦的心,飛揚的心情使她開懷的投入席少宇的懷抱。
脫軌的情緒隨著雨滴盧舞,她拉著席少宇跑到涼亭下,在毫無間隙的纏綿熱吻中,她平靜的心似乎有點不一樣,心臟跳動的次數急劇竄升,被雨淋濕的身子卻漾著灼人的高溫……
這就是愛嗎?
她笑著緊摟住席少宇,覺得內心漲滿了不知名的情緒,前所未有的翻湧波濤沒了她的理智,大腦似乎不能再發揮作用,她腦海佔滿了四少的身影。
「雨愈下愈大,我們先回到車子裡。」席少宇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牽著她的手跑回車裡。
滂沱大雨迷掑F公園的景致,車子駛上馬路,任涼曦不捨地凝著公園的美景。
「我們下次再來!」席少宇笑著將她的身子扳正。
她回以一笑,附唇在他耳邊說話,他又驚又喜的緊踩煞車。後車的駕駛連忙跟著煞車,一時間,刺耳的煞車聲四起,咒罵的言語接踵而至。
「我也是。」席少宇難以自己的抱住她,狂吻未休。
片刻,她困難的分開彼此的唇,提醒他說: 「四少,我們還在車上。」 「沒關係。」
他拉回她的臉,急切地繼續糾纏她的唇舌。
一會,她的頭再度偏開,些許紅暈染上她粉頰。
「我們停在路中央。」
「別理它。」他大掌一探,勾住她的潔白頸項,將她的話語盡數含入嘴裡。
四周刺耳的喇叭聲不絕於耳,各樣的叫罵猛烈的襲向他們。而引起事端的兩人,逕自在車內纏吻不休……
尾聲
尾聲
一年半後——
「真要發這封電子郵件?」紀桑潔不確定的問道。
任涼曦回頭看她,點點頭表示回答。
「你究竟在想什麼?如果把這封e-mail發給全球的同類看,你不怕黑白二人組找上門來,也得為你身旁的人想想。犯上他們,你毫無勝算的機會。」
「我還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忍心毀掉我。再說,我玩的遊戲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小兒科,你以為他們會大驚小怪的派人過來?」
任涼曦優閒的啜飲下午茶,她念出一長串的英文,要紀桑潔照實鍵入電腦。
「哪天你要是玩火自焚,我會好心替你收屍的!」紀桑潔禁不住咕噥。
任涼曦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料定這接下來的話肯定可以堵住她的嘴。
「一年前,當著我的面帶走你的是誰?」
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紀桑潔的臉微微泛白,她厭惡的撇撇嘴:
「他不是人。」
「哦?」任涼曦感興趣地挑挑眉。
一聲聲呼咆從樓下傳來,紀桑潔如釋重負地說:
「下去吧!你老公在叫你了,八成是要你把孩子抱上樓睡覺。」
「凱自個會上來。」她拿起沙上的名單查閱。
「搞什麼!你這個做母親的真狠!兒子才滿週歲,難道你要他爬上來?!」紀桑潔不以為意地斥道。
「凱會走路。」
任涼曦的臉龐閃過為人母的驕傲。
「啐!愛說笑。我還沒聽過才剛滿週歲的就會走路的……啊,老天!他真的會走?」
紀桑潔傻眼的瞪著笑容滿面的席凱出現在樓梯口。
「媽咪!」席凱笑呵呵的投入任涼曦懷抱。
「哇哇哇,見鬼了!他何時學會講話的?」紀桑潔圓睜雙眼。
「還是嬰兒的時候。」任涼曦笑問。「凱,爸爸呢?」
「爸爸沒有公德心,他在破壞花草。」席凱皺皺鼻子,悄聲的打著父親的小報告。
「真的?」任涼曦有絲驚詫。
「嗯,媽咪看!他等下就上來了。」席凱小小的手指著樓梯口。
果然席少宇一張開心的笑臉。
他一手斂於後,大步在跨,將成束的百合送到任涼曦眼前。
「送你的!你最愛的百合花。」
她怔愣的接過花束,多年前的回憶一湧而……她並不特別喜歡哪種花,席伯母當年在客廳裡閒聊時曾問她:「涼曦喜歡什麼花呢?」
她看著園裡花園錦族,觸目所及儘是百合,濃郁的百合花香飄散地空氣中,她隨口回道:「百合花。」
沒想到這簡單一句話讓四少牢記心底。
婚後,席少宇興匆匆的在庭前植滿了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