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請你來?」警衛在領教過她那天執意闖入的舉動後,就對她的印象非常深刻,但仍對她的話有所懷疑,「總裁平時都只叫刑秘書處理這些事。」
對了!她差點忘了御聖堂還有一位忠心的秘書。若紫喜拍了拍頭,又道:「刑秘書在會場很忙,所以才叫我來,因為這個東西很機密,所以……」
警衛越聽越糊塗,而若紫喜也不禁直冒冷汗,兩人陷入僵凝。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衝進了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他的眼中佈滿血絲,手中提著一個桶子,神情十分詭異。
警衛警覺地走向男子,在嗅到他身上濃濃的灑味及一股厚重的汽油味時,警衛一邊以無線電召喚同伴,一邊對男子問道:「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男子彷彿沒聽見似的,嘴裡喃喃念著,目光飄忽不定。沒多久,警衛室裡的值班警員都趕來了,若紫喜則是注意傾聽著男子在說些什麼。
男子的目光停駐在她身上,若紫喜好奇地輿他對看,突然,他發狂似的大吼了一聲,朝著她直衝過去。
若紫喜嚇得連連後退,警衛更是緊張地上前欲保護她。
「小心!」警衛對著地發出警告。男子扭開了手上的桶蓋,灑出裡頭的汽油,將汽油胡亂淋在自己身上。
若紫喜快步往後退,但那男子卻紅著眼,對著警衛們狂怒的叫著,更從懷中拿出打火機威脅道:「你們再靠近,我就馬上讓這裡燒起來!」
一看到打火機,警衛們皆不敢輕舉妄動,男子急喘著氣,怨恨地念著:「都是御聖堂,要不是他,我還是個董事長。我的公司不見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先生,你冷靜點。」警衛試圖讓男子冷靜下來,同時猜到他定是生意失敗,公司被御皇集團收購,心有不甘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男子揮舞著手中的空桶子,對警衛的話置之不理,只是不顧一切地衝向若紫喜。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當時也是高高在上……我倒要看看御聖堂要怎麼收拾這個場面……」
說完,男子面露猙獰的將手中的打火機點著,警衛們見狀不禁驚呼出聲,而警車和救護車也在這時趕到。
男子猙獰地笑了聲,將打火機往自己的身上靠近,說時遲那時快,若紫喜本能地跳了過去,一把抓住打火機,氣喘吁吁的喊著:「不行!你、你想自殺也要挑地方……」
話未說完,她腳下一滑,不穩地往男子身上倒去,還被男人身上難聞的氣味嗆得作嘔。
「我就是要御皇集團陪葬!」男子雖然喝了酒,但力道仍然不輕,奮力的想甩開身上的負擔,但她卻越黏越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倘若御皇集團燒掉了,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是她心中卻有個聲音驅使她阻止這件事發生。
見男子拿出另一個打火機,為了搶奪打火機,她使出了全力,也讓自己身上沾滿了汽油,但她卻無暇顧及自己,伸腳踹他的腿,讓他失去了重心,倒在滿是汽油的地上。
可是,男子在同時也鬆開了手,轟的一聲,火焰立刻沿著汽油竄燒起來。
她立刻感到腳上一陣灼熱,低頭一瞧,只見腳上的鞋正被火無情的吞噬著,她大驚失色地連忙想跳開,卻因身上沾滿了汽油而無法將火滅掉。
「四十萬!」她想也沒想地連忙脫下腳上的鞋,並為它拍去火焰,但身上又熱又燙的,讓她疼痛不堪。
這時,趕來的消防隊發揮了功效,不過,一樓的警衛室前,已呈現焦黑狀態,空氣中還殘留著燒焦味。
「總裁……」警衛從人群中看到了一名英挺偉岸的男子,連忙出聲喚道。
御聖堂凜著臉,銳利的視線停留在一片白色泡沫中的一個狼狽身影。
若紫喜正蹲在地上,頭髮早已凌亂不堪,衣服殘破而骯髒。「完了、完了!」
她還記得御宅的女僕說這雙鞋是御老太太的遺物,御聖堂之前也對她強調了它的價值。可是現在,鞋子已經成黑炭,什麼價值也看不出來了!
「我會被罵死的,怎麼辦?」御聖堂來到她身邊,靜靜地凝視著她,聽著她慌亂的低喃。
在她感覺到他的氣息時,她無助地抬起頭,卻見他瞇起眼,讓她無法探知任何訊息,只覺得可怕。
「起來。」他居高臨下的道,語氣依然淡漠。
她木然而無力地點了點頭。
慘了,弄壞這麼重要的東西,她要怎麼賠?
「這、這個……」
「回家再說。」他離開了她身旁,逕自坐入車內。
御聖堂凝重的臉色讓刑城原滿臉的疑惑有了解答。自從在宴會上得知公司遭人破壞,本意使刑城原前來處理的御聖堂突然隨來的舉動令他感到十分疑惑。
但現在他全都明白了。
原來,她才是引起御聖堂盛怒的主因。
第四章
若紫喜一路尾隨著御聖堂,愧疚使她低垂著頭,根本沒有勇氣看他,因為這次的確是她錯了。
她並不想逃避,她雖然討厭他,但這雙鞋不該成為無辜的犧牲品,若換成是她,家人的物品遭到破壞,她也會心疼,難過。
她還不瞭解他,但她知道自己真的慘了!「對不起……」在走人御宅的客廳後,她終於開了口。
她知道自己必須道歉,頭也垂得更低了。
自從御聖堂鐵青著臉進門之後,僕人們便紛紛走避,沒有人敢開口。
屋內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除了若紫喜抱著那雙鞋低聲道歉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
「我會想辦法將這雙鞋修好……」她相當真誠地說著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雖然我沒有錢,但是我想這個皮面可以用漆補一補……」
「夠了!」御聖堂不耐地低吼出聲。他根本不在乎那雙鞋,她難道沒有發現自己有多狼狽嗎?
她渾身紅腫,身上還有幾處明顯的水泡,他真的很不喜歡她現在的這個模樣。
「過來。」他伸出手,口氣蠻橫地道。
她躲開了他的手,只覺得滿腹委屈。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折騰,她已經夠累了,他還想怎樣?
「你、你想幹嘛?」她繞著沙發躲開他,「我說了我會修理嘛!你現在不能打我,等明天好不好?」
聞言,御聖堂的眉頭緊蹙,她居然誤會他是要打她?甚至還和他玩起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過來。」他停下腳步,咬牙切齒地怒目瞪著她。
見狀,若紫喜身手矯健的跳過沙發,想也沒想地就往樓上衝,但一個不小心卻踩到了裙擺,眼看就要往下跌去,突然,腰間的一股力量將她迅速帶開。
她的背部立即貼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冰涼的觸感提醒了她一件事。
「衣服我會想辦法補一補,你……」
「補?」他冷哼一聲,「我不相信你的技術可以補好這件衣服。」
「那、那我想辦法賠給你……」
「你有錢嗎?」
她哀歎了一聲,就是因為沒有錢,她才會淪落至此,不是嗎?唉!她處心積慮的想離開他,卻每回都弄巧成拙,這是不是也注定了她離不開他的命運?
不行,她不能這樣就放棄!她才不想和他這種人相處太久。
突然,手臂的痛楚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不禁痛呼出聲:「很痛耶!」
御聖堂面無表情地撫著她的手,將醫藥箱往床上一擱。
「你、你要幹嘛?」她看到他正拿起一根針,並在火上燙了下,火光映在他臉上,更顯駭然。
她本能地縮了縮手,卻被他抓得更緊,而且還將火紅的針頭朝著她手臂上的水泡刺去。
她將視線移到他身上,這才發現他表情凝重得彷若她受了極為嚴重的創傷。
為什麼她會為他這樣的舉動感到窩心,他不自覺:流露的溫柔讓她心動不已,她發現,她居然很喜歡這樣的他。 喜歡!她被這兩個字所震撼。
她很瞭解他的柔情並不會持續太久,但她卻不由自主地依戀上難得溫柔的他,就算只是片刻,她依然感覺窩心。
他為什麼會被人稱為惡魔?這應該是他在商場上凌厲強悍的作風而得來的封號吧?
因為此時此刻,他根本不像是個沒血沒淚的惡魔,反而令她感到非常溫暖。
御聖堂專注地找尋她身上的傷口,察覺到她的注視,他停下了動作,冷冷的睇著她。
他不是傻瓜,她異常膽大的行為早巳洩露了她的身份,只花了一個小時,他就已經查清楚她真正的身份,同時也為她們姐妹兩人南轅北轍的個性感到不可思議。
他所見過的女人都是見錢眼開的庸脂俗粉,而且都亟欲接近他,只有她明顯地想逃離他,但卻又毫不掩飾她逐漸迷戀於他。
由此可見,她相當倔強。
「把衣服脫掉。」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命令,她錯愕不已,「我為什麼要在你面前脫、脫衣服?」
他對她的反應不置可否,不待她動作,就逕自扯破她胸前的衣裳,冷眼打量著她身上的瘀紫,點頭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