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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梁鳳儀

  只一個原因,她深愛他,就是至大的原動力。

  然,沒有,羅致鴻沒有明確的訓示,他甚至沒有提出任何怨言與警告。當宋惜梅以為她在努力貢獻羅氏家族,間接增援丈夫的聲望時,一倜晴天霹靈,無由而來,宣佈一宗嚇破她的擔,敲碎她的心的事件:羅致鴻有外邊,他說他愛那個伴在身邊共事的小秘誓邵倩音。

  羅致聽會一臉驚異地對宋惜梅說:「我無法相信你會傷心若此,我以為輝煌的事業才是你的一切。」

  羅致鴻原諒自己、指責妻子的借口是男人容不下女人的本事與風光。如果自己的地位被貶為第二,他寧可玉碎,不作瓦全。

  笑話不笑話?

  天下間令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誤會,莫過於此。

  踏長雲、跨山嶽,放棄一切繁華富貴,拋開所有私情愛慾,不作瓦全的其實是宋惜梅,而非羅致鴻。

  如今久別重逢,還有什麼是值得說的呢?

  「你清減了。」羅致聽說。

  宋惜梅苦笑,聽不能答一句:「原是為了你。」

  她只能不置可否,回答:「是嗎?」

  「生活可好?」

  「你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其實有一個異常複雜的答案。」

  「不打算領訴?」

  「對一個將成陌路的人?」

  「惜梅,你並不打算改變心意?」

  「有什麼事發生了,值得令我改變初衷呢?」

  「你的這句話,等於我們的婚姻還有商量挽救的餘地。」

  宋惜梅沒有回應。因為她的問題,對方左閃右避,仍未提供答案。

  不錯,宋惜梅並沒有否認她有可能改變主意。但,什麼能令她改變呢?羅致鴻答應離開邵倩音?

  宋惜梅的表情突然間略為扭曲,抹上了一陣痛楚。因為有一個念頭飛快地閃過:縱使今時今日,羅致鴻放棄邵倩音,它是否就肯吃回頭草?

  她不敢問自己要肯定的答案。

  這個意念必須暫時擱置,不去沾它。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緊守崗位,只等對方表態,卻不必向他透露心意。

  羅致鴻明白妻子的倔強,宋惜梅不惜犧牲一切的悄然引退,不只令他措手不及,驚駭異常,也著著實實的在親朋戚友及社會輿論上贏了一仗。

  世人一般在不妨礙自己利益的情況下,會選擇同情及支持備受壓迫而又不掙扎求存的人。

  箭頭原本是一半句著羅致鴻的原配的,現今都因為她的引退,而倒轉過來全面指責那蠶食鯨吞了羅家大少奶奶地位、立志升任城隍的水鬼邵倩音。

  這個情勢,遠在溫哥華的宋惜梅並不知曉。然,一直逗留在香港的羅致鴻,當然知之甚詳。

  他來找她,這也未免不是其中一個原因。

  要挽留宋惜梅的心,羅致鴻明白,怕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放棄邵倩音。

  惜梅在等著他說那句話。

  羅致鴻倒抽一口氣,說:「我無法想像與推測之事至多,惜梅,其中一項是,我想念你。」

  「多謝!」借梅的心不無牽動,但仍不動堅色。

  羅致鴻繼續努力:「當然,如今的情勢也決不是我一句想念你,另加一句請你原諒,就能挽救得來。且,我對另一邊也要作出交代。惜梅,如果我想辦法交代,你會不會考慮接受?」

  宋惜梅微微挪動身子,她覺得通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分鐘內助行疾走,興奮之情差一點就會忍不住爆發到臉上來。

  如果宋惜梅在這一分鐘站起來,跟羅致鴻說聲再見。整場戰役,就是她贏了。

  然,勝利來得太容易,太防不勝防,更易使人沖昏了頭腦。

  要剛剛旗開得勝的人收手,是天下間至難的事。

  宋借梅縱有慧根,亦只不過是凡人,沒法子做出超凡脫俗的事。

  於是,她只曉得乘勝追擊,問:「邵信音不會放過你!愛你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這就是說,你不再愛我了?」

  這緊追的一步是凌厲的。

  「致鴻,我此來並沒打算再跟你在情愛上頭兜圈子。」

  「好,不兜圈子,我們實話實說,惜梅,經過遭一大段日子的分離,我深深位會到,你才是最適合我的妻子。人因為彼此的需要而相愛,我不能沒有你。」

  「誰在世上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呢?致鴻,你要求過甚。」

  「最低限度給我一段時間,讓我證明一切。」

  「包括向對方交代在內?」

  「是。」

  「什麼令你改變?」

  「惜梅!」羅致鴻緊緊的捉住宋惜梅的手:「幸好你仍安好建在,我這句話並不過太,人每每在失去了對方時才容易再重新檢視對方於自己的當要性。」

  「當你失去邵信音時,你同樣會這麼想?」

  「如果兩番都是遺憾,我選擇放棄損失極輕微的一面。惜梅,我是否還有這個機會?其權在你。」

  「讓我想,致鴻,實在的,我已開始寶應這兒的生活。無喜、無望、無事的一塊土地上,同時也沒有悲涼、沒有失望、沒有爭執,未嘗不是好事。」

  「惜梅,我此來在公在私,都是要求救於你。」羅致鴻遊說:「也只有在老妻面前,我才會如此厚顏直告。」

  羅致鴻說看這番話時,眉毛向上一揚,表情的自負和幽默,正正是當年戀愛時垃吸引宋惜梅的模樣。惟其他不自覺地流露,更出落得自然而大方。

  宋枯梅低下頭去,再多看對方一眼,她就不再要羅致鴻作什麼交代功夫,會得立即挽著他的臂彎,回香港去了。

  惜梅顧左右而言他:「你來此的公事是什麼?」

  「我們向一位地產經紀實入了列治文一塊土地,打算興建城市屋,在香港及台灣發售。在此,我們少了一位拿主意的人,只有你最適合。肯高這個忙嗎?」

  「老早封刀歸隱,我在此對地產的認識也不過爾爾。」

  「一定是寶刀未老,而且也只不過想在那經紀應付不了之時,由你挺身而出,幫一把忙罷了。平常的所有聯繫安排都不必你過份操心。」

  這似乎是個很自然,很易教人接受的開始。

  太多現代愛情,發源於生意地盆,由業務的合作開步,以致於公私二事,都變得如魚得水,水乳交融。

  宋惜梅暗中贊羅致鴻一句,他是太曉得為自己築下一道下台的階梯了。

  最低限度,宋惜梅答應肩承這業務上的責任後,他們重新來往、商議、建立聞系,就順理成章了。

  宋惜梅沒辦法抗拒這個緩衝的好建議。

  於是她答:「盡力而為吧,反正在溫哥華,我也是聞著沒事可做。」

  「好極了,這個晚上,我就介紹你認識替我辦事的經紀好不好?」

  宋惜梅點了點頭。

  晚宴設在西溫哥華半山的一間著名西餐館,原本宋惜梅有心建議到雅谷餐廳去,不知何解,她下意識地要到那地方,意圖碰上沈沛昌。

  這個意念在腦內一閃而過,真是干卿底事?要緊張的應該是郭嘉怡。

  翻心想清楚了這個關鍵問題,宋惜梅才對晚膳之地沒有異議。

  羅致鴻為宋惜梅介紹一對來賓:「這位是我委託他代管建造那一系列城市星的金子衡先生,這位是……」

  羅致鴻顯然對跟小金同來的女士有點陌生,金子衡連忙解釋:「我的合夥人阮笑真小姐。阮小姐是香港商界強人,現今助我一臂之力。」

  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阮笑真已一躍而成為有個得體身份的生意人,亮相人前了。

  宋惜梅心內雖有個問號,然,也不便將問題浮到臉上來。李通的太座現今在溫哥華有了新的事業發展也是合情合理的。自己就當她是新相識般處理吧!

  羅致鴻跟著說:「這是內子宋惜梅。」

  各人坐好之後,點了菜、叫了酒,開始欺欺而談。

  看樣子,羅致鴻是頂信任小金的。無可否認,這姓金的交際應對手腕一流,圓滑得叫人不忍捕捉他在言談上的瑕疵。很惹羅致鴻的好感,這是無可置疑的。

  宋惜梅一眼看到了這重關係,也無心深究與批評。弛的一顆心根本不在金子衡身上,才不在生意上頭。

  她只不過視這些業務的商談與處理作為他們夫婦由陌生而至再熟悉,由冷淡重歸於熱情的過渡期。

  因而,她跟小金與阮笑真,在交談上邊算是客氣與融洽的。

  宋惜梅只有一點克得存疑,於是她問:「城市屋不是已有飽和的趨勢了嗎?」

  小金立即恭恭敬敬地答:「在本城的趨勢確實如此,但,我們現今的銷售對象是港台的投資者,市場承接力是應該不愁的。」

  宋惜梅下意識地不喜歡小金的這個答案。還未想深一層,去分析其中的關鍵問題,羅致鴻就立即伸出手來,捉住了宋惜梅。

  他這個突然而來的動作,多少引起了惜梅的尷尬,更加分散了注意力。

  「我的太太在未移民之前,是名滿香江的地產界精英呢!」

  「羅太太的大名,如雷實耳。」這是阮笑真說的第一句話。

  「可是,我並不喜歡她的這個形象。」羅致鴻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情深款款地望著妻子:「我最渴望的是她在家中為我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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