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不懂!孫家並沒有得罪你呀,你為什麼將我擄來?」孫蘭衣想不透。
「你認為我擄走你的目的是什麼?」他反問。
「難道是……為了尉家與平家的恩怨?」孫蘭衣猜測。
「你倒挺聰明的!」尉令堯冷笑。
「可是我以為你不在意!」
「我沒那麼說。況且你也該知道,為了讓你乖乖留下,任何謊言我都肯說。」
「不!尉公子,我相信你並非天生為惡之人,你不能因為一時糊塗而自毀前程呀!你趕快放我回去,或許一切都還能夠挽救!」她真誠勸誡。
「你以為你溫言軟語勸我幾句,我就會放你回去與那平雲飛成親?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你別做夢!你想嫁人平府,這輩子是沒希望了!」他冷酷地撂下狠話。
一旦平府知道她被人擄走,就算她依然冰清玉潔,平府也不會相信她的清白。
她的名聲早在被人擄走的那一刻,就蕩然無存了!
「不!你快將我放回去,趁著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時,快快回頭,千萬下要一錯再錯呀!」
孫蘭衣難以解釋為什麼,但她就是不想看見他被人揭發惡行,更不想見他身陷囹圄。
「你就那麼想嫁給平雲飛?」
她愈是急著要他放她走,尉令堯胸中的妒火愈是燒得厲害。
「告訴你,要我放你回去和平雲飛成親,自此雙宿雙飛,你最好連想都別想,因為那是絕不可能的事!」他瞪著她,惡狠狠地咬牙道。
「你為何要憎恨平公子?他並不是個壞人呀!聽爹爹說,他是個極有能力的年輕人,他——唔!」
見她拚命替平雲飛說好話,怒火終於燒盡了尉令堯的理智,他一把攫住孫蘭衣小巧的下巴,憤然低下頭,用唇堵住她未完的話。
「不……放開我!求你……放了我……」她哭嚷著,不斷扭動掙扎。
她的眼淚滴在尉令堯的手背上,像滾燙的熱油般灼人,尉令堯略微一怔,瞬間鬆了手。
孫蘭衣逮到這機會,立即以她最快的速度逃開,但尉令堯迅速自身後點住她的睡穴,她霎時渾身一軟,癱倒在他懷中。
第六章
「唔……」明亮的光線自窗外映入,孫蘭衣動動身子,低吟了聲,接著便睜開迷濛的大眼,茫然望著四周。
這裡足……她有片刻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尉令堯——這個名字竄入她的思緒中,她迅速擁被坐起,轉頭四望,發現自己是在原先住的客房裡。
他把她送回來了?
那他人呢?是否派了大隊人馬在外頭看守她?
她下床套上繡花鞋,正想走到偏廳瞧瞧,屏虹忽然走進來。
她看見孫蘭衣醒來,立即露出開心的笑容。
「小姐,您醒啦?太好了!我剛端來一些粥和小菜,您快過來趁熱吃吧!」
孫蘭衣沉默不語地望著她,眼中流露出受傷的神情。
她沒想到活潑開朗的屏虹,竟是尉令堯派來監視她的眼線,想到自己如此信任屏虹,把她當成自己的好姊妹,她卻幫著尉令堯來欺騙她、監視她,她便覺得很難過。
她被尉令堯與屏虹聯手背叛了!
「小姐,您怎麼啦?怎麼這樣瞧著我?」屏虹疑惑地問。
「我這麼信任你,你為什麼要幫著尉令堯來欺騙我呢?」她哀淒地問。
「我欺騙小姐?」屏虹一臉莫名其妙。「沒有啊,我騙了小姐什麼?」
「你不該幫著尉令堯監視我,還騙我外頭有山賊。」
「啊!那是——」
屏虹正想解釋,孫蘭衣卻突然拉住屏虹的手,道:「屏虹,不論你是為了什麼原因幫助尉令堯,我都不怪你,但是我拜託你,求你放我走!」
「小姐?」屏虹震驚地望著她。「這——」
「請你幫幫我,我不能繼續被困在這裡!你知道嗎?我本來要成親了,卻在成親之日被尉令堯抓來,求你放我回去,否則我爹娘和相公會擔憂的!」
屏虹沒有說話,只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她以為孫蘭衣的瘋病發作了!
其實早在她服侍孫蘭衣的第一天,別院們管事蒼們就把她找了去,告訴她孫蘭衣的神智不正常,要她特別留意。
當然這全是尉令堯授的意!
心思縝密的他早巳料到,將來有天若孫蘭衣發現實情後,定會向身邊的丫鬟求救,因此他要蒼伯預先告訴屏虹,謊稱孫蘭衣是他的表妹,在成親之前被薄情郎毀婚,自此神智就失了常,情況時好時壞,常常以為自己彼人擄走,趕著回去成親,他怕她有危險,才將她帶到別院休養。
尉令堯的說辭,再加上孫蘭衣狂亂的表情,讓屏虹以為她果真如同尉令堯所說那般——神智失常。
「屏虹,我求你!」
面對孫蘭衣的懇求,屏虹仍是一臉悲憫。
「小姐,過去的事,您就忘了它吧!少爺對您這麼好,您就在這兒安心休養,相信您的病很快會好起來的。」
「我的病?」孫蘭衣怔仲後退一步。「我有什麼病?我沒有病呀!」
「小姐……」
「是不是尉令堯對你說了什麼?他向你瞎編了什麼故事?」孫蘭衣驚慌地問。
「小姐,您別激動,這對您的病情不好!」屏虹焦急勸道:「您放心,少爺會照顧您,再也下會有人拋棄您,您別再害怕——」
孫蘭衣無法再聽下去了,她推開屏虹,快步往外逃去。
她不知道尉令堯對屏虹胡說了什麼,但她敢肯定,屏虹是不會願意幫助她的,因為她已經完全相信尉令堯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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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虹在後頭追喊,她置若罔聞,一心只想快些逃離這個地方。
她一步也不敢停,低著頭拚命往前衝,直到自己撞上一堵堅硬中帶有彈性的高牆。
「想去哪?」
尉令堯按住孫蘭衣的肩,一方面避免她跌倒,一方面阻止她逃出房間。
「少爺,對不起!」屏虹看到他,立即愧疚地低下頭。「剛才小姐突然推開我往外跑,我一時沒留意,就……」
「下回多留意就行了。你下去吧!」
「是。」屏虹福了福,迅速退下去,順手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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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編了什麼故事欺騙屏虹?」
孫蘭衣劇烈喘息,艷紅的小嘴微張,瞠目怒瞪著尉令堯。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告訴她,你被人毀婚,從此便神智失常,我這個好心的遠房表哥,將你帶到別院來休養,要她小心看牢你,別讓你亂跑。」尉令堯滿下在乎的說道,神情冷淡得彷彿在陳述別人的事。
「你居然編出這麼可怕的謊言!」
難怪!難怪屏虹總是用那種奇異、同情的眼神望著她,原來她一直以為她下正常……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這根本就不是事實!我沒被人毀婚,我是被你抓來的!你放我回去!快放我回去!」孫蘭衣悲憤地要求。
「哼!我為何要這麼做,你下是很清楚了?你要怪,就怪自己下該是平雲飛的未婚妻!至於要我放你回去?我可以告訴你——休想!」
他那冰冷無情的面孔、冶漠殘酷的話語,讓孫蘭衣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先前那個溫柔和善的尉令堯聯想在一起。
她不明白,一個人為何可以在一夕之間改變這麼多?
她咬著唇,繞過他又想往外逃,她一再逃跑的舉動,無異於向尉令堯僅存的薄弱耐性挑釁。
「站住!」他一把扯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力將她拉回自己眼前。
「難道非要逼我把你變成我的人,你才肯乖乖聽話留在這裡?」他瞪大眼,威脅地貼近她的臉龐,近到她可以清楚看到他臉上浮現的青筋。
「你……你不會這麼做。」她毫無把握地低嚷。
「你可以試試!」
他不在乎用任何手段,阻撓她嫁給平雲飛——包括奪去她的清白!
如果將地變或他的人,就能輕鬆達到目的,那麼他會毫不猶豫晌去做。
「不……你要是敢侵犯我,我……我就自盡!」孫蘭衣驚恐地猛搖小腦袋。
她一方面被他駭人的表情嚇到了,另一方面,又怕他真的實踐諾言,強奪她的清白。
「如果不願意我這麼做,就乖乖的聽從我的命令,我保證你可以毫髮無傷的回家。」除了失去她的心!
他雖允下承諾,但孫蘭衣並不相信。
他是個心機深沉得可怕的人,他心裡究竟打著什麼邪惡的主意,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她不會傻得再次被他欺騙!
見她不再反抗,尉令堯冶掃了她一眼,這才轉頭離去。
他一走,孫蘭衣立即伏倒在桌上痛哭起來。
為何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要到何時,他才願意讓她離開呢?
她被擄走的事,爹和娘不知是否已經知曉?他們兩位老人家,一定很擔心她的安危。
還有平家對於她的失蹤,想必也不會袖手旁觀,可以想見,這件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她的名節——全被尉令堯那惡徒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