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琳只覺腦中一陣嗡嗡作響。她無法理智的思考,也無法做出任何正常的反應,她所感受到的是整個世界於眨眼間在她眼前毫不留情的崩潰。
她的心被痛苦的利爪撕成碎片,一滴一滴地淌血,很輕易地便會乾涸而立。
良久,她試圖找到自己的聲音,嗓音仍有絲因壓抑痛苦而產生的哽咽,「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如此嚴重的誤解產生,夫妻之間難免會有些口角,景韓跟我也不例外。」
如果是這樣就好!這樣她就不會在此刻飽受恐懼的威脅!悅琳在內心最深處淒冷地吶喊著,有股委屈無處投訴的憤怒。天知道,她強裝出這個笑容有多困難。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你認為我該離開景韓,我不會這麼做,而且景韓也不會同意的。」
至少她還有這一些些的自信,他們夫妻只是目前有些解決不了的事存在罷了;離婚?還不至於那麼嚴重。
楊思屏不禁輕笑幾聲,有幾絲嘲諷的意味。「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能這麼天真,仍然沉醉在一個早已碎裂的幻象中不肯醒來。我不想繼續如此隱瞞下去,我愛景韓,更曾寫了好幾封信給他,起先,我跟其他女同學一樣,都被他一笑置之。但是你的背叛讓他走向我,我很感謝你,如果你能同意與他離婚的話,我跟孩子會更感激你。」
「孩子?!」悅琳只能無意識的重複著,因為思考會將她置於死地。
「是的,我知道你們沒同房已經很久了,你們早已不愛對方,何不灑脫的就此結束一場苦難,另覓更合適的對象。」
悅琳如果瞥抬眼注視楊思屏,或許她便會輕易的察覺到對方在極力掩飾的神情中有著愧疚。
苦楚與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瀕臨歇斯底里的聲音輕喃著,「不可能,不可能!」她努力想穩住自己晃動的身子,抓住桌沿的手指早已泛白。「景韓知道嗎?」她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
「我還沒告訴他,因為我打算先和你商量。你也知道,他一定會怕傷害你而不敢開口,原諒我如此冒昧,但為了孩子,我不得不希望……」
「你不要再說了。」
她不想去相信,但楊思屏眼中的坦誠又說服了她,畢竟沒有一個女孩子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景韓真的對不起她?!
回想這幾個月來,他冷漠的態度及近似無情的言語,想教她不去相信都找不出個可以反駁的理由。天啊,莫非這就是景韓會對她如此冷淡、不理睬的原因。
因為他真的不再愛她,甚至已經背叛了她!
她不相信自己還可以承受得住更殘酷的事實,她哽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她所表現出的,是一種堅決的勇氣。
「蕙姨,送客。」
楊思屏神色有絲愧意,咬咬下唇,只是點點頭向悅琳表達她的謝意,之後便跟隨蕙姨走出大門。
等蕙姨送走楊思屏,她再也關不住決堤的淚水,奔回臥室將身體往床上一拋,卸下所有偽裝,不顧一切的號啕大哭,哭出她的痛、她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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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全康復的病人。」
雁嵐根本不接受他的道歉,冷冷地,「對不起,我不需要同情,而我也沒你想像中的脆弱,這些工作我還承受得起,董總經理。」最後一句話聽來真的十分刺耳。
「雁嵐——」他有些微慍,但也不曉得該拿她怎麼樣。
「對不起,你打擾到我的工作,況且餓了我自己會想辦法。」她明顯的表示一切就到此為止,更明白表示她最不需要的是他的關心。她連續打錯了好幾個字,最後不得不生氣的回視育梧。
她未料想到的是——,或者是說她根本防備不了,這一眼,卻就此融化在他灼熱的視線下。
兩人就這樣凝視著彼此,沒有苦楚的掙扎,沒有驚惶的逃避,有的只是彼此凝視的影子。
一切真的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
育梧俯了頭,封上一直不停在他腦海裡摧殘他意志的嬌艷雙唇,誘惑著他去品嚐、去汲取、去珍惜。
他為什麼就是克制不住對雁嵐的渴望?
每一次見到她,他總覺得自己像頭發情的公貓,焦躁不堪。
他沉溺了,沉溺在雁嵐全心全意的付出,誰也救不了。他強碩的雙臂擁著在懷中顫抖不已的身軀。
他試探地將口中的甜蜜與慾望藉著舌尖傳遞到她唇內,她起初有些羞怯,爾後,她擺脫了束縛,亦熱情的接納了他。
他們忘了時間,忘了對從此的嫌隙與爭執,剩下的只有原始的坦露,赤裸裸的似乎誰也不願先結束這個吻,最好能就一直這樣下去,到天荒地老。
最後雁嵐氣喘咻咻地將頭依靠在育梧寬闊的肩膀上,小鳥依人般的,出現在她兩頰的是從不曾有過的深情。她貪婪的汲取這一刻兩人共織的親密。
只是育梧被這太過親匿的氣氛嚇壞了,執意打碎這太容易教唆人沉淪的一刻。
他推開她,譏謂嘲弄的笑容浮在嘴角,「沒想到你在美國待了這麼多年,接吻的技術居然這麼生嫩。」
紅潤臉色以閃電般的速度自雁嵐兩頰褪去,她僵直的身子如遭電殛般一動也不動。漸漸地,憤怒取代了屈辱,她手揚高,卻被他眼明手快地抓住手腕;自手腕傳來的力道顯示著他的盛怒。
「我說過了,別再嘗試這麼做!否則後果絕不是你能承受的。」他眸底綻出怒火威脅著。
雁嵐倍受挫折不揚高嗓音,顧不得碎了一地的心,「該死的董育梧!我恨你!我恨不得你下十八層地獄!我恨不得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要什麼條件都可以,只要別讓我再見到你!」她奮力掙開他的掌握。
兩簇火花在他眼底燃得更熾,「不敢勞你犧牲,我會如你所願的,除非必要的碰面,我不會來找你。咱們彼此彼此,我也不見得多樂於看到你。再見。」他話一丟,便拂袖而去。
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用力關上,彷彿他以來發洩自己全身的憤怒。
雁嵐這才讓自己早已虛脫乏力的身軀頹喪地倒回椅子上,淚更早在不知不覺中滑落她灰白的雙頰。
該死,這幾個月來她所流的眼淚,比她二十多年加起來還多。而這一切都該歸罪於董育梧那可恨的傢伙。
是他讓她傷心落淚,是他把她的一顆心刺得千瘡百孔、不再完整!
天啊!她為什麼不聰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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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梧滿腔怒火的回到它的辦公室,在心底第一百次的告訴自己——他為什麼還要去惹那丫頭呢?、他明知道那有多危險,卻依舊喝止不住那顆靈動的心想去擁抱——一族充斥著誘惑力、卻很可能會讓他燃燒殆盡的火焰。
他已經表達了他該有的關懷,她既不領情,他也毋需再自討沒趣。
可恨的,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釋懷些。
他撥電話叫了兩份外送餐點。反正他已盡了人事,至於她要怎麼處理那份午餐,是她的自由。他可不想落得虐待員工的罪名。
那一晚,育梧一直待在他的辦公室裡踱方步,直到隔壁的燈光熄滅,他才抓起外套,莫名其妙的坐在他的跑車內看著她上公車,回到公寓,看著房內燈開了,又關了才駛離。
育梧說服自己,他所做的一切舉動只是不想對夙麒難以交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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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嵐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得了多少這樣的入骨之痛。
自那天起,育梧似乎是故意要讓她明白某件事。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來找他,報上甚至還寫著他與某位女影星打得火熱。
比如先是名叫莉莉的冶艷女子。衣服就像貼在她身上般勾勒出她誘人的身材,低胸的上衣遮掩不了亟欲外洩的春光。
雁嵐費力的保持面無表情看著他們親密的接吻,目送他們相擁離開。
隔天呢則是婉兒哭哭啼啼的直衝入他的辦公室,他就似對待一具易碎且極為寶真的娃娃般,柔聲的哄勸她。他反手關門時,也瞧見了雁風的視線。良久,婉兒才興高采烈的離去。
再來,找他的便是報上報導正與他打得火熱的影視紅星趙珊如。她雍容的走入,本人果真如螢光幕上光鮮亮麗,頓時讓人眼睛一亮,全身黑色套裝更添幾分神秘感。
她的確很美,雁嵐霎時更有相形見絀之感。最令地無法忍受的是當她去通報趙珊如的來到時,育梧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門親自迎接。
這一幕幕都尖銳地刺進她逐漸枯萎的心房。
一個小時後,育梧與趙珊如相偕離開,隔天報上便登山了他們兩人狀極親密的照片。趙珊加在影壇眾所皆知是個私生活十分嚴謹的影星,從不鬧花邊新聞。而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讓記者們對於她這次所交往的男士充滿了好奇,大伙可謂極盡所能的挖出更多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