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甄罔若未聞的繼續喝她的茶。
「甄,搞不好是你中了大獎喔!」任羽韻搬出百般理由,只為一睹那水藍信封裡的秘密。
「或者,是有人寫給你的情書。」
呆瓜都知道容甄不喜歡男人,對男人冷冰冰的。
「也許是家書喔!」
任羽韻你豬啊!就連豬都知道容甄是個棄兒,哪來的家人?任羽韻在心裡低咒著自己的愚蠢理由,一雙盛滿希望的大眼仍是不放棄的盯著那封信。
「拿去看吧!」一直未開口的當事人容甄,突然大發慈悲的開了她那珍貴金口。反正,她對那封信也沒興趣。
「真的?」任羽韻高興的打開信封,不久便又驚又喜的跳著。
「你中邪啦?瞧你興奮成那樣子。」邪月好笑的看著一逮到老公魅影不在身邊就到處闖禍的任羽韻。
「不是啦,我是替甄高興。」她驕傲的揚揚手中那水藍色、設計精緻還散發著淡淡香味的卡片。
「上面寫什麼?能讓你高興成這樣。」邪月不解的看著那不斷被搖晃的水藍色卡片,突然間想起些什麼。
那不就是……
「沒錯,這是冥獄發來的藍帖,只要收到此帖的人,都有希望成為冥獄最高首領之一-獄帝的准王妃喔!」任羽韻朝容甄開心的笑道。
沒想到,這封信是獄帝的選妃函。
容甄緊皺雙眉,這種倒霉事怎麼會落到她身上來?
「丟掉。」容甄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行,這藍帖不可以丟掉,這是證明你是紅妝宴候選人的有力證明。」
「沒想到那些長老也將國色天香的容甄納入候選人之一,倒是挺有眼光的。」邪月湊上一腳,頻頻讚賞長老們沒老昏頭。
「該死的紅妝宴、該死的長老。」一向冷靜的容甄,在知道自己成為候選人之一時,竟氣得想殺了那些昏了頭的長老。
「這些睿智英明的老人家,可是冥獄的智者,不可隨意辱罵的。」邪月輕斥著容甄的出言不遜。
「可惡。」容甄低咒著。
「身為紅妝宴的候選人之一,你該為自己的幸運慶幸,多少名門淑女想成為冥王獄帝的王妃呀,如今你有這個機會,應該高興才是。」任羽韻像個老媽子般,說著這是何等不可求的機會。
「那給你。」她才不屑什麼候選人、什麼紅妝宴。
「甄,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即使我想,我也捨不得離開我那可愛的老公啊!」一講起老公魅影,任羽韻心頭又綻放出心動的花朵。
「反正,我絕不會參加這種愚蠢的選妻宴。」哼!兩個目中無人的沙豬,還辦什麼紅妝宴選妻?八成是長得像怪物,才需出此下策。
「可是,甄……」任羽韻還想講些什麼,卻被容甄冷漠卻又怒火中燒的眼眸給嚇得將話吞了回去。
「看來,甄很不喜歡紅妝宴喔!」邪月目送容甄的身影離去,轉頭對任羽韻說著。
「何止不喜歡,她簡直到了憎厭的地步。」任羽韻無奈的歎口氣,和邪月兩人無言相對。
「有心事?」冥從身後環抱住失神的容甄。
「放開我。」她冷冷的說著,一把鋒利的銀色小刀輕輕架在他脖子上。
「好。不過……」話未完,冥輕鬆在她臉上奪得香吻。
「你-」這傢伙老在測試她手中那把刀的奪命率有多大。
「說吧!」他輕躍上欄杆,優雅中挾著狂野不羈的豪放,倚坐在靠牆的欄杆上,交疊的修長雙腿讓他更具危險的吸引力。
「說什麼?」這傢伙除了神出鬼沒外,還能預言未來、洞悉人心。
尤其是透悉她的心。
「收到藍帖的心情啊!」他笑得既危險又迷人。
「糟。」她淡淡的扯動嘴角,說出這一個字。
「糟?象徵尊貴幸運的藍帖讓你只有這個心得?」只要是女人,不都恨不得能搶到藍帖?
「那種下三濫的爛帖,誰會喜歡。」她輕哼。
下三濫的爛帖?多少女人擠破頭、大打出手就為了這幸運的第一帖,他還是頭一遭聽到有女人這麼形容它,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他的容甄才說得出來。
「我以為只要是女人都喜歡藍帖,沒想到只有你避之唯恐不及,還嫌怕它。」他摸摸左耳那銀環中鑲著藍鑽的耳環笑道。
「我又不是那堆迫不及待想飛入那只沙豬懷中的蠢蛋。」那堆愚蠢至極的笨女人。
「沙豬?你又沒見過冥獄的首領,怎麼就叫他沙豬?更何況身為黑色組織之皇,光是擁有呼天喚地的能力和富可敵國的財富,就足以讓許多女人稱服其下而甘心服侍他一輩子。」
「我不是那些女人。」她鄙夷不屑的瞥他一眼。
「我知道,但若你真成為準王妃……」冥若有所思的看著沐浴在晚風中的她。
「不會有那一天。」她篤定的打斷他的話。
她的心再也容不下男人,這輩子她只屬於她自己。
「包括我嗎?」冥頑皮的笑容中摻雜了幾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對。」她冷冷的瞥著他,心中卻響起另一個答案。
她的心竟因為他的出現,漸漸起了她無法察覺的變化。
「你還是拒我於千里之外?」悠然的笑容讓容甄的心又泛起陣陣波動。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不該有的情感,在心底深處波動著、動搖著她……
「我說過,這輩子我不會愛上任何人。」她堅決的語氣讓人不禁心寒三分。
「如果我消失了……你會不會難過?」冥跳下欄杆,緊握住那雙始終冰冷的柔荑輕輕問道。容甄無情的推開他溫暖的大手。「對我而言,有沒有你無所謂。」
該死的,她竟有點眷戀他的手,甚至還為他的舉動感到莫名動心。
「是嗎?」冥望著遠方變幻萬千的黃昏美景淡淡說著。
容甄靜靜的看著冥那俊挺的側臉,心裡不斷的細嚼著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對她未加思考的答道。
從四歲起,她就注定生於冥獄,這輩子為冥獄而活、為冥獄而死。她無法背叛冥獄,無法不服從命令。
「你相信命運嗎?它能讓因誤會而分開的兩人再次相逢。」
「那又如何?」她美麗的五官在餘輝的照耀下,如美麗卻又冷漠的罌粟。
「哪天,我一定會再遇見你。」他對她淘氣的咧著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笑著。
「你的意思是我會愛上你?」可笑。
那是她從來都無法想像的名詞,更不想去碰觸,她不要,也不希罕什麼狗屁真愛和該死的命運。
「是已經愛上我。」他糾正她的問號用語,沒有絲毫猶豫和遲疑。
突然,容甄綻放了一朵甜中帶刺的笑顏。
「我會讓你知道,我不需要什麼狗屁真愛,更不會愛上男人,尤其是你。」
她不會愛人,很早以前心就已停止搖擺。
「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摘下那層虛假的面具,好好面對自己真正的心?」他深情的在她半啟的朱唇上落下一吻。
「你……」為什麼他的吻能牽動她的心?
「我愛你,這一輩子。」冥輕柔的在她耳畔深情低語,之後便帶著神秘的笑容消失在黃澄澄的天色中。
有一刻,容甄迷失了自己,迷失在冥布下的輕柔情網中。
面具、真正的心……容甄有點迷惘了,她不懂,這個身份成謎的男人為何總能觸及她隱藏心底深處的一切?
為什麼他那自信迷人的神采,她會覺得如此熟悉?甚至,想要去觸碰這令她熟悉眷戀的一切……
「哇-是綠帖。」任羽韻捧著寶物般的綠帖,在眾人面前又蹦又跳的叫著。
「又不是給你的,瞧你高興的模樣好像偷吃到魚的小貓。」魅影寵愛的摟著從方才就因接到給容甄的綠帖,而高興得蹦蹦跳跳的小嬌妻。
「什麼嘛!人家是替甄高興,她終於通過長老們的考驗而晉級;也就是說,她得在月底前到綠帖上所寫的霓虹島接受儀態訓練羅!」任羽韻嘮嘮叨叨的數著必須注意的事項,活像入選人是她。
在場的五人除了魅影夫婦和邪月、黑月是喜上眉梢外,當事人容甄卻始終不吭半句,還臭著一張臉。
「甄,這是件大喜事,笑一個嘛!」任羽韻逗著眉頭深鎖的容甄。
「該死。」什麼見鬼的綠帖,冥獄長老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挑上她當那該死的「十妃」?還得去位在太平洋上的某小島接受什麼鬼扯的儀態訓練。
「長老挑中你自有他們的道理。後天,你便起程前往霓虹島參加十妃的訓練,若真不合適,長老們自會將你從名單中剔除。」身為三月首領的魅影,還是站起來說了句公道話。
「殺手還要負責相親,這是我看過最胡扯的鬧劇。」容甄冷嗤著。
「甄,服從是你最高的職責,在冥獄只有服從,沒有拒絕。」魅影陰美的臉孔和讓人臣服的語氣,讓容甄不得不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
「你可別氣得殺了獄帝喔!」邪月眉開眼笑的叮嚀著快氣炸的冰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