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假如她拒絕丁詩情的「幫忙」,那麼她就準備讓大水淹死吧。丁詩情那眼淚說來就來,快得讓人防不了;先不說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會讓第三者誤以為她是壞人,就連她自己看了都會內疚,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這麼厲害的女人,真該推薦給國防部,她不當間諜實在是太可惜了。」
紫綾苦中作樂的自語。
她想,丁詩情會這般努力的虐待她,她和孟伯儒要負大半的責任;她發現每回當她故意在丁詩情面前和孟伯儒有親密一點的舉動,隔天她一定累得比狗還不像樣。
唉,她這挑釁之舉是否該稱為犯賤?
「哎喲……我還是勤勞點把工作做完,就可以早早上床休息」
「你在做什麼?」孟伯儒突然出聲,帶著壓抑的怒氣看著趴在地上的紫綾。
「你嚇了我一跳。」紫綾驚嚇地拍著胸口,「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是誰教你做這些清潔工作的?」孟伯儒臉色難看得像是要吃人。
難怪她這兩天早早就上床睡覺,而且幾乎是頭一沾枕便沉沉睡去,怎麼都叫不醒。
他還以為是她嗜睡或是壓力太大,怎知……一思及她讓人使喚虐待的模樣,不知怎地,他的心臟就活似談人緊揪著,幾乎無法呼吸。他雙拳握得緊緊的,死命的做著深呼吸,以按捺心中翻騰不已的怒濤。
「這叫地板運動,對健康很有幫助的喲。」紫綾抬頭淺笑。
就算丁詩情沒叫她不要打小報告,她也不會說出口,更不會向孟伯儒哭訴,因為這是女人和女人的戰爭,才不需要男人插手。她要贏得光明正大,更要讓丁詩情甘拜下風。
「你要不要也來上一段?」她抬頭又扯出個笑容老天爺,這還真難……「不要做了,看你的手部磨破皮了。」他心疼的將她攔腰抱起,卻引來她陣陣哀號。
「別動我,我自己站起來。」
看到她唇瓣都咬出了痕跡,孟伯儒心中的怒火更是加速竄升直達四肢百骸,想要將方圓百里燃燒殆盡的慾望在他血液裡流竄。
「摟住我的脖子,我抱你上樓休息。」他輕柔但堅定的說道,注視著她的眼中有著疼惜與不忍。
休息這兩個字在紫綾腦海中誘惑著她「不用了,我的運動還沒做夠,你別吵我。」
「閉嘴!現在不要和我說話。」孟伯儒冷峻的聲音成功的讓她開了嘴。
紫綾輕聲歎息,反正她現在也沒力氣和他爭吵了,就依他這一次吧!
兩人沉默地回到臥室,才這麼一丁點的路途,紫綾卻已是昏昏欲睡了,就連孟伯儒放熱水的聲音她都沒聽見;直到察覺有人解開她衣服的鈕扣,她才驚醒。
「你幹什麼?!」
「洗個熱水澡你會舒服點。」孟伯儒的堅音溫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紫綾死命的捉緊衣襟,瞌睡蟲全嚇跑了。
孟伯儒眉心打了個結,極端的不悅。
「你都累得快睡著了,還有力氣自己洗澡?」
「你不出去我就不洗。」紫綾紅著臉威脅他。她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以在他面前赤身裸體?更何況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
不得已。他只好放棄一歎,「有什麼需要,我就在門外。」
「我知道了。」她不耐煩的想他出去,眼裡盛滿了渴望,多想立刻跳進那缸熱水中……孟伯儒當然也瞧見了她眼裡的渴望,不自覺地對她寵溺一笑,並不忘提醒,「別泡太久,當心感冒了。我在外面等你。」
而他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當他擔心的衝進浴室,才好笑又好氣的發現她竟在浴缸裡睡著了。
當然,方纔她死守的雪白肌膚免不了也讓他看得一乾二淨啦!
在起居室裡——「奶奶,您嘗嘗詩情特地為您做的點心和茶飲。」丁詩情笑容可掬地大獻慇勤。「看合不合您的胃口,假如不合,詩情再重做。」
老奶奶滿意的直點頭微笑,「你這娃兒真是體貼,還記得注意到我這個老人。唉!
這些事原本是我那個所謂的孫媳婦該做的。」
「焦小姐在忙,我來做也是應該的。」的確,像這種倒茶之類的瑣事當然是得由焦紫綾那個傭人來做,她丁詩情該是像老奶奶一樣坐在舒適的沙發上讓人伺候。
今天她之所以道般委曲求全,不過是權宜之計,待她將這個老傢伙伺候得服服帖帖;再三不五時縱中挑撥,她就不信焦紫綾那個賤人還待得下去!屆時,就不知孟伯儒會維護哪邊了,她唇畔勾起一抹奸笑,不論孟伯儒靠向哪一邊,孟宅肯定是鬧得雞飛狗跳。
之前,她還道這個名聲響亮的孟氏老夫人有多了不起,結果現在還不是受她擺佈,乖得像貓咪。
「不,你是客人…怎能勞你動手?」
「沒關係啦,反正我沒事嘛!」
「你這孩子人長得漂亮,手藝又好,細心又體貼,將來誰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氣喲。」老奶奶呵呵笑道,笑得眼都瞇了起來,叫人看不清她眼裡的光芒。
丁詩倩嬌羞地低下了頭,「奶奶,您過獎了。」
「來來。別淨杵在那兒,你也過來嘗嘗,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
「哼,就怕她是別有用心!」
孟伯儒冷肅的嗓音驀地插了進來。
「伯儒,你回來了?!」丁詩情掩不住驚訝,臉上神情忽明忽暗。
老夫人抬頭望了壁鍾一眼,淡道:「你現在回來做什麼?莫非是你那百來人的公司終於肯倒閉了?」
孟伯儒默數到十才開口,若不先緩和心中翻騰不已的怒濤,祖孫倆怕不又要吵翻天了。
「我娶妻子不是為了要她當孟家的傭人。」他咬牙切齒的說。要忍住心中熊熊的怒火是多麼的困難,尤其是他的腦海裡一直浮現紫綾疲憊不堪的模樣……若不是中午突然接到那通變音電話,他猶不知紫綾一人在家裡受苦受難。
她何其無辜,要受這無妄之災,她只是好心的要幫他忙啊!
老奶奶瞥了孫子一眼,輕哼道:「原來是這件事讓你特地丟下公事跑回來興師問罪?只不過是做點家事,有啥值得大驚小怪的?」
「每天做到累得半死,這叫一點家事?」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吼出聲。「我們家何時如此缺人手了,那些事輪得到堂堂孟氏長媳去做?!」
老奶奶亦火氣上升,氣沖沖地用力往桌上一拍「你眼裡還有我嗎?只是叫你媳婦做點事,你就跑回來對我大呼小叫,那種毫無容忍心、沒氣度、沒有婦德的女人哪裹值得你疼惜了?」
「奶奶您別生氣,小心您的血壓。」丁詩情立即上前輕拍老奶奶的背柔聲勸解,自責的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太笨了連話都傳不好,讓焦小姐誤以為要獨自一人整理整棟屋子,害她累壞了,又害你們祖孫吵架。」
「沒你的事,是這小子大驚小怪。」
孟伯儒冷眼旁觀這一老一少演戲;說到底,奶奶再蠻橫終究還是長輩不能對她無禮,於是他只得頻頻做著深呼吸,努力壓下四處奔竄的怒火。
「奶奶,您究竟要我怎麼樣,您乾脆明說吧!」
「沒怎麼樣啊!」我只是想早點看你結婚,抱曾孫子罷了。
老奶奶的話再度惹來孟伯儒吹鬍子瞪眼,可老奶奶仍是一派優閒不甩他。
眼看祖孫倆僵持不下,丁詩情又開口了。
「我看我還是走好了,畢竟我只是個外人。」
「很高興你終於認清楚了這一點。」孟伯儒毫不留情的譏笑,引得她臉色乍青乍白,白皙的容顏看不到一絲血色。
「孟伯儒!你的待客之道丟到哪去了?」老奶奶兩道柳眉不悅的皺了起來。
「我這是跟您老人家學的啊!您不是一向都這麼對待心懷不軌之人?」他咧嘴回道。
老奶奶一時語塞,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末了,她才道;「好,只要你能把叔儒叫回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只要我把人叫回來,奶奶就信守承諾放人?」
「對!」嘿嘿,她就看這小子如何叫得動脾氣火爆的倔強孫女……該死的賤人!丁詩情憤恨的在心底咒罵著。
焦紫綾你好樣的,竟敢將我的話當耳沒風,通風報信,破壞我的計劃!
丁詩情嫉妒的看著孟伯儒的神情。
看來孟伯儒真的愛上那個賤女人了,只要一提起焦紫綾那個賤人,他的眼神就充滿了溫柔,盛滿了愛戀;以前就算是兩人交往時,2也從沒以那樣的眼神看過她!
哼,到嘴的鴨子豈有讓他再跑了的道理,她不會讓他們兩人稱心如意的!
焦紫綾,別怪我心狠手辣,這都是你自找的……「喂,我好無聊喔!」紫綾趴在茶几上,可憐兮兮的說。
她實在搞不懂她這個名義上的老公窮緊張什麼,自昨天下午讓他看見她做苦工後,今天他竟帶著她一起來上班!他是不是保護欲過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