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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余宛宛

  序

  給舊雨和新知  關於過去與現在

  在你們打開這一本小說之前,有些話我必須先說在前頭  傻笑兩聲,請大家慢慢聽我道來。

  白奇與謝綺是從我的第一本作品中延伸出來的一對超級配角  因為曾經出現過,是故,許多設定是在從前就已經確定了。是故,為了不讓本書中的情節與曾經出版的作品有大多的重疊,因此男女主角的第一、二次見面,只會出現在敘述之間。我相信以各位的聰明才智,應該可以很快地進入狀況吧。(沒試過這種寫法,很開心的)。

  人家只是希望在舊瓶裝新酒之際,帶給大家一些新的樂趣嘛!

  看完這本作品後,我揣想你們的腦子裡會有些疑惑。以這種方式寫這個故事,我自個兒也掙扎了很久。然則,大綱在。被我修修改改到最後時,我還是這樣恣行了一回。(經歷了《三生不有幸》之後,我試著別在故事中放入太多情節。我的功力還不夠深厚)。

  想告訴大家的是--寫完了這本故事後,我腦子裡的後繼想法還有一大堆,所以嘍--我打算讓這個故事有續集產生,故事會衍生成兩本。

  這本書是我有始以來自認最言情的作品--從頭到尾幾乎都在談情說愛,談到我現在連日常對話都是用「親愛的」來當成發語詞。

  咦,我寫的不是言情小說嗎?談情說愛不正是必要的元素嗎?談情說愛也分為內蘊和外放的嘛!人家平常還算保守型嘛!嗯,也許是因為撰寫的季節從三月初一直跨到五月初,街頭巷尾的貓咪多少對我有些影響--

  春天哪!

  故事最終會走到什麼結局?對於一個結局與我初時的想法大異其趣的作品?

  接招吧。

  注一:關於《冰心沁郎心》、《善心降惡棍》、《柔心擒爆女》的系列故事,可能得緩上一會兒了。(耐心等等我吧……)

  注二:我要拜託各位老朋友兩件事--

  一)千萬、千萬得把小說中的男女、主角當成兩個全新的俊男美女。(那些對故事情節已揣想出一套看法的朋友們,就容許我以一記傻笑來說聲抱歉吧,多點變化也挺有趣,不是嗎?)

  二)萬萬別拿著本人的第一本作品,來對照本書之中的時間發展。因為那樣對照的你,會把自己的頭髮給扯光的。(因為想將他們之間的對立拉大,所以原訂的時間架構被我做了變動)。

  我任性!我承認一百次!

  呵呵呵  那本書很久了,我想各位讀者應該忘了吧?

  注三:希望大家喜歡這樣的嘗試,也希望你們能和我分享你們的讀後感想,寫信成發EMAIL皆可--我會虛心受教的。我自認是個梃老實的人,不會的東西肯定不敢自誇誇「行」。因此,在出版每一本作品後,收到大家的鼓勵時,我都真的很感動--受之有愧啊!我不敢說我是很認真的作者,但是我相信--已不是一位隨便的寫稿人。在期許--己改掉虎頭蛇尾的做事態度時,也希望大家都能在這一年的酷熱中,清涼沁心。

  第一章

  「親愛的綺,該是我們倆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謝冰雅站在侄女面前,臉上掛著無害的善良笑容,剪裁簡單的黑衣與她臉上的五官一樣頗具個性。

  「什麼事?」謝綺嚼著口香糖,看似一派吊兒郎當,然則防備的眼卻緊盯著姑姑唇邊的笑容--這女人笑得愈平靜,就代表她被惹毛的程度愈高張。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謝冰雅交插著雙臂,雙眸深沉地看著侄女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下。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老爸老媽的週年祭日。怎麼?你要帶我去慶祝他們上天堂嗎?」謝綺昂起小巧的下巴,挑釁地說道。

  「你還需要我帶你去慶祝嗎?你瞼上畫了個五顏六色的大濃妝,唇膏顏色比血還腥紅,又紫又綠的把全世界的顏色全都穿到了身上,連短褲都迷你到讓人噴鼻血的地步,你早就把慶祝的行頭全穿在身上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你的興高采烈。」

  謝冰雅不徐不疾地把話一句句疾射而出,兩個高度相彷的女子,互不相讓地對視著。

  「你囉嗦完了吧?我還有約。」謝綺一手插腰,年輕的臉上儘是不耐煩。

  「我就是因為不囉嗦,所以才任由你自我放棄了一年!我今天打算把一年份的話一次囉嗦完。」謝冰雅扯住謝綺狂亂掙扎的手臂,打算在今天一次敲出她心中的所有痛苦--

  去年將謝綺從台灣帶來美國時,就該快刀斬亂麻了。

  十五歲的芳華年齡,卻目睹了雙親為了保護她而在車禍中雙雙斃命。這絕不會是好受的事。

  謝綺心中的傷口從沒有痊癒過  表面已結痂的疤痕,實際上卻已從底部開始發膿、發臭。如果不徹底挖除那塊毒瘤,謝綺的十六歲到六十歲都會毀在自虐的陰影裡。

  「放開我!」謝綺扯不過姑姑出乎意料的力氣,一低頭便狠狠咬住了她的手臂。

  「我哥老愛說他家裡養了一隻愛咬東西的小老鼠,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謝冰雅幽幽說道,沒被咬的那隻手輕撫著謝綺的發。

  謝綺鬆了口,大眼瞪著那雙與爸爸相似的黑眸,一陣熱潮漫上眼眶,她倔強的背過身,娟美臉龐上那張偽裝出來的不在乎面具正在寸寸瓦解。

  「你活成這副德性,就不伯你爸媽在天上難過?」

  「她們如果會難過,就不該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了。我就是要他們後悔,他們沒有一塊帶走我!」謝綺暴躁地低喊,雙手緊握成拳。

  車子翻覆在山溝中,前座的爸媽受了重傷,卻執意用他們的體溫溫暖昏迷了的她。

  於是,當她昏沉沉醒來時,卻發現身上擁抱的是爸媽已僵硬的屍體。

  情何以堪!

  「你是在責怪我老哥當初不該帶你們母女倆做什麼環島旅行嗎?」謝冰雅冷靜地走到她面前,不給她任何躲藏的機會,她當初就不該任著這隻小老鼠自行療傷的。

  「我沒有恨他,我只是恨他們沒一塊帶我走!」她恨為什麼只有自己活著!

  「小老鼠,如果當初你有機會救你爸媽,你會不會救他們?」

  「我當然會--」話衝出而口,謝綺的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

  她攤坐在地板上,雙手用力捶打著地板。

  她好怨、好氣、好痛苦啊……

  「他們愛你,愛到用生命來保護你。你承載了兩個人的愛,生命應該活得更精采才是啊。」謝冰雅靜靜地坐在她身邊,和她一樣抱著雙膝看向窗外。

  「我知道啊!但是,為什麼是他們!為什麼要帶走他們!他們還好年輕,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我長大啊!」

  所有的不滿狂洩而出,止不住的淚水和吶喊,讓謝綺聲嘶力竭到沒有力氣。

  「生命這回事,沒人能掌控。正是因為生命太脆弱,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所以你更該認真地過你的每分每秒。」謝冰雅紅著眼眶,把臉埋到謝綺僵硬的肩膀上--

  「小老鼠,你早該陪我大哭一場的,我也只有一個哥哥、嫂嫂啊!」

  「不要叫我小老鼠--」話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一大串。

  兩個女人抱頭痛哭起來,哭到喘不過氣來,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淚。

  謝冰雅拿來濕毛巾,擦去謝綺臉上紅紅綠綠的彩妝。

  「我們方才流的淚是為了過去,而擦乾淚水後,我們面對的要是嶄新的未來。哲學家康德說過一句話……」

  「老學究,你別在這個時候掉書袋!」謝綺瞪著這個在出版社任職的姑姑黑框眼鏡給人的印象向來輕鬆不起來。

  「小老鼠,別叫我老學究。康德說過:自由不是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由是教你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

  「康德和我有什麼關係?」

  「康德的那句話正是我對你的教育方針,你可得好自為之。」謝冰雅拔下眼鏡,用袖子擦乾自己的淚水。

  「你很怪。」謝綺咕噥了一句,看著姑姑透著智慧與聰慧的臉孔。被姑姑接到美國一年,自已卻在此時才發現她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古板人物。

  「我和你有著相似的血統,你不用如此謙虛。」謝冰雅微笑著,很開心兩人終於在無數次冷眼相對之後,有了好的結果。

  「在我還沒有療傷成功一前,我會努力不要想起他們--我不喜歡每天哭著入睡。這樣是不孝嗎?」

  「他們的回憶永遠在你的腦子裡,你怎會認為自己是個不孝的女兒呢?學會誠實地去面對你自己、面對你的人生,你會發現回憶是陪伴你一生的最佳朋友。」

  是故,在十六歲的這一年,謝綺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

  她熱愛生命、熱愛新事物,卻總不讓自己太過投入某一段感情、某一項興趣--她不喜歡讓自己受傷。

  除了姑姑和日後唯一的摯友凌希顏之外,她沒真正愛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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