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封煦嗓音中含著輕笑。或者他的目的並不只如此,也可能他只是想找個挑戰來玩玩……總之,目前的他就這樣決定了。
「你呢?繼續消失下去?」封煦別具深意地看向螢幕上的人,「帶著你的悔意苦苦追尋『逃妻』?」
任迅翔扯唇苦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不繼續玩下去不是太可惜了?更何況,這是我等待已久的遊戲,還不到結束的時候。」
封煦搖頭歎道:「好友,奉勸你一句,別引火自焚哪!」
在螢幕傳訊結束之前,任迅翔耐人尋味地挪揄道:「也許,用在你身上也適合。」
第二章
封煦修長的手指輕撫那張精緻漂亮卻蒼白如雪的睡顏,冷情的俊容浮泛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相似的臉龐,清柔的嗓音,但,她是洛曦晨,而不是她——那個多年前逃離他生命的女人。
原先湊熱鬧的心態在見到她之後稍稍脫了軌,面對她,封煦違反了自己預定的原則,而決定答應醫治她——順了好友任迅翔的意。
是了!洛曦晨可是任迅翔的未婚妻呢!
千方百計地將她交付給他,究竟有何意田?任迅翔的居心值得商榷……
「唔……」微弱的喘息,心臟似是無力地吶喊著,刺激著習以為常的感官知覺,想要掙脫卻苦無出口,在以為自己就要承受不住這痛楚時,一股溫熱熨貼著她的額頭、眼眸,以至她的手腕……洛曦晨緩緩睜開眼晴。
「你……」尚未熟悉室內的光亮,她眼前所見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封煦雙手抱胸,站在距離洛曦晨最遠的床角。
從洛家回來大半天,這短命女娃也不客氣地昏睡了大半天,由於耳邊不斷縈繞張媽絮絮聒聒的叨念,最後封煦終於被張媽命令來診視洛曦晨。
「你是誰……」洛曦晨想坐起身,卻發現自己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我怎麼了?」
「真高興你還記得醒來。」封煦低下身,很樂意讓這個睡昏的女孩看清自己的模樣。
「你——我——」他一靠近,洛曦晨便記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以及這個怪異又討人厭的男子。
「很好,睡了一覺不僅腦子糊塗,連舌頭都被咬掉了。」封煦頗為滿意地在她眼中看見預期的嫌憎之意,「怎麼了,我記得你不是這麼安靜的人。」
「你——」洛曦晨心慌意亂地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這裡是醫院嗎?」
「可憐,連眼睛也瞎了。」他深感惋惜地嘖嘖出聲。多沒鑒賞能力的女人,居然把他的臥室說成白修慘的病房,「這裡是封家老宅,而你現在正在我的床上。」
「封家老宅?!」洛曦晨的心更慌了,「為什麼我會在這兒?」記憶裡的最後一幕是她失去了知覺,但為什麼一醒來她就身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好問題,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他非得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他微皺著眉,朝走上樓的人問道:「喂,張媽,麻煩來解釋一下吧!」
「你是?」洛曦晨緊張地看向來者,「為什麼我會在這——」她驚極而急急起身,卻因為突如其來的昏眩而差點跌下床。
「哎呀,小心!」幸好張媽及時扶住她。
「沒那本錢就別三番兩次折騰自己的身體。」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很「適時地」加入淡淡的譏諷。
「少爺!」張媽瞪了他一眼,即而轉頭面向洛曦晨。「還好吧!少爺說的對,你昏迷了一下午,最好還是別太激動比較好。」張媽扶她重新躺好,為她蓋上被子,然後才開口:「你就跟著少爺叫我張媽好了。」
洛曦晨見張媽和藹可親地對待自己,心中的恐慌稍稍地消失了些。「我怎麼會在這裡?」洛曦晨仍不明白,她昏倒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說來話長,反正總歸一句就是少爺答應為你醫治了。」張媽端過桌上的熱粥,說道。
「我不要。」輕聲面堅定的拒絕迴盪在室內。
不要?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封煦懶懶地睜開了眼。
「呃?』張媽有點反應不過來,人家求一輩子還求不到的好運,怎麼曦晨反倒不願意接受了。「是不是擔心啊?你放心,少爺的醫術可是非常高明的。」
「我不要。」洛曦晨的聲音更大聲了些,略顯激動的臉頰泛起潮紅,「就算高明也不干我的事,謝謝張媽的好意,我想回家。」雖然她這樣的回話很無禮,可是她就是不想留在這裡,仰望這個討厭的男子。
「連站穩都有問題了,還想回家?」封煦瞥了她一眼。
「曦晨。」張媽急急放下手中的碗,上前握住她的手,「你的病不能拖,別急著回家,還是留下來讓少爺幫你吧!」
「張媽——」洛曦晨很感動地反握住張媽的手,她著得出張媽是真的關心她。曾經她也很想要把病治好,可是—想到必須經由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來救她,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污染了一般;況且他根本不是出自本意救她,施捨憐憫來的恩惠,她不要!
她的表情還真傷人。封煦深深地看著她掩不住厭惡的臉龐。
自他成年後尚未在女人臉上看過如她一般的表情,向來都是女人使出渾身解數以博得他的青睞;尤其在他成名後,人人見到他就只有逢迎巴結的分,何時有人像她一樣,把他當成急於揮去的蒼蠅?
也許是頭一次的例外,他有了一種另眼相看的感覺。
「張媽。」封煦站起身,走到床沿,「我好像聞到燒焦的味道了。」他朝張媽說道,眼睛卻直盯著床上的人兒,令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對喔!爐上還燉著肉,我先下去看看,少爺,你勸勸曦晨。」說完,福態的身影咚咚地跑下樓。
「張媽——」洛曦晨根本來不及叫住她,挫敗地回頭,正好對上封煦那似笑非笑的視線。
「哼!」她別過臉。身體雖然不適,並不代表她會任人擺佈。
「你很討厭我?」他的聲音有絲興味。
「豈敢?」洛曦晨的聲音像是由鼻子哼出,明顯地表示不悅。
「不僅如此,還很會睜眼說瞎話。」他似是好脾氣地笑笑。
「總比你冷血無情好。」虛弱是虛弱,可她的傲氣比誰都高。
他緩緩地在她床沿坐下來:「你需要我為你治療。」
「不勞你費心了,封先生。」
「我已經答應你父親了。」他的手掌撐在床沿兩旁,微壓低身子,漂亮的眼睛直盯著她,「曦晨。」 .
「請別亂叫我的名字,我和你沒有這種交情。」洛曦晨氣而轉回臉,這時才發現他有多靠近她。
封煦無視她彰顯於外的敵意,長指有意無意地拂過她細緻的額頭:「要談交情,怕說了你還不信!」
至交好友的未婚妻,這樣的情分夠特別了吧!
「請走開!別靠近我!」他輕薄的舉動,令她憤而揮開他在額際輕撫的大手。
「真是個驕傲的女人哪!」封煦諷笑地收回探視的手,「可惜,並沒有任性的本錢。」也不過是小吹一下風,就有輕微的熱度在她體內蔓延,若不多加注意,明天可能就是一場大病了。
「那又干你何事!」涪曦晨在奮力低喊之後,覺得頭更痛了,「我……不需要你的多事!」
「來不及了。」封煦笑了,笑得高深莫測,笑得令她頭皮發麻、呼吸紊亂。
「你究竟在說什麼?」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實在很傻!」他聲音猶如歎息。難道她不知野獸天生狩獵的本能,愈遭抗拒就愈加渴望噬血,直到將獵物拆吞入腹。
「為……為什麼……」兩人的距離仍在拉近中,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他溫熱的氣息。
「條件,我答應醫治你的條件。」他的手撫上她一反蒼白、略帶紅暈的臉頰,原來她健康之後的臉龐是這麼美麗。
「別妄想,我不會答應你這個冷血無情的人任何條件!」她憤而拍掉他在自己臉上為所欲為的手。
「為我所有。」他突然道。
「什麼?」洛曦晨愣住,為他所有?他以為他是誰呀?
「你父親親口允諾,直到我答應你離開之前,這段期間你的一切都由我來主控。」封煦惡意地在她耳邊笑道。沒告訴她,他是半威脅半強迫,才得到這個承諾的。
「騙人!我不相信!」父親最瞭解她的個性,他不會罔顧她的意願做出這樣的承諾,怎麼可能……
「事實已在眼前,不相信也不行。」封煦聳聳肩,又回復到無害的淡然,「還是你怕?」
她掙扎地爬起身:「你以為我會順從你嗎?對不起,我做不到。」她不知心中此時的感覺是什麼,是害怕是慌亂,又或者是其他她不瞭解的情緒,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這兒,她要回家,回到她熟悉的城堡。
勉強撐起沉重的身體,她只想逃寓這個惡劣的男子,腳踏上冰涼的地板,她尚未站穩便渾身無力地虛軟下身,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