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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露露

  小男生仍不知死活的咧著嘴笑,因為和雲波柔的距離比較近,冷不防被她踩了一腳。

  心有不甘的小男生見她瘦小,撲上前與她扭打成一團,兩人拳來腳往,打得難分難解。

  直到老師上前分開兩人時,那個小男生已經鼻青臉腫,全身傷痕纍纍。

  幼稚園老師被雲波柔氣得快吐血,三天兩頭就有家長到幼稚園告狀,屢次通知雲淵賀多加管教,但情況一點也沒改善,不得已,園方只好請雲波柔轉學。

  之後,雲淵賀決定將她送往加拿大。記得她離開的那天,趙幼璇在機場哭得死去活來,小手緊抓著她不放。

  「柔柔,記得寫信給我。」柔柔走了之後誰來罩著她?

  當時雲波柔連三十七個注音符號都記不全,怎麼寫信?不過她還是很阿沙力的點頭答應好友,反正到了表姑媽家,總有什麼表哥、表姊能幫她。

  就這樣,五歲的她離鄉背井到了加拿大,靠著通信維持兩人的友誼。

  雲波柔回過神,正巧身後射來一道車燈的光芒,她才在慶幸終於有便車可搭時,突然一陣黑暗朝她襲來,她登時失去知覺的倒在地上……

  *  *  *

  唐冠逸扯開頸子上的領帶,單手握著方向盤沉思。

  他開了一家小小的服飾開發公司,但因無法高薪聘請有實力的設計師,來打響公司的品睥知名度,所以始終無法轉虧為盈,讓他的挫折感越來越重。

  更慘的是,父母三大兩頭的找他訓話,要他早點成家。

  他剛剛聽完訓,父母下了最後通喋,如果他在半年內無法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就得心甘情願的接受他們安排的人選,外加乖乖回去接掌仲天企業。

  唐冠逸瞥一眼座位旁的牛皮紙袋,裡面裝的就是他半年後的結婚對象,他連拆封的勇氣都沒有。

  想必他父母是吃定他了,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哪個宜家宜室?沒有!一個都沒有!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婚姻是男人的枷鎖,為了一朵玫瑰放棄整座花園的事,他唐冠逸這輩子絕不會做。

  駛在暗長的山路上,唐冠逸打了個呵欠,昨晚熬夜畫設計圖,今天又回家挨訓,鐵人也會累垮,何況他只是個凡人。

  車行快到住處門口前,唐冠逸又打了一個呵欠,在雙眼合上的剎那,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他趕緊踩下煞車。

  SHIT!真是倒楣到家了!

  他居然撞到人了!

  唐冠逸迅速打開車門跑向倒在地上的人。

  好險!如果他沒打那個哈欠,如往常一樣,油門踩到底,來一招倒車入庫,這女人鐵定成了他的輪下冤魂。

  他伸手探探她的鼻息,平穩的呼吸聲讓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過她昏迷的模樣,讓他有些緊張。

  他顧不得尚未熄火的跑車,抱起地上的人進屋。

  抱在手裡的軟玉溫香,讓他有種舒服的感覺。

  他一向不缺女人,尤其在寂寞的時候。

  不過他不喜歡緊迫盯人的女人,好像上過一次床就得負責一輩子一樣,那種纏人的女人非常惹人嫌。

  他總覺得女人是天底下最麻煩的動物,又要哄、又要騙,跟養寵物沒兩樣。

  唐冠逸將她抱進客房,放在床上後,拿起電話請家庭醫師過來。

  掛斷電話後,他走回床邊,仔細打量著仍昏迷不醒的佳人,他深幽的黑眸閃過一道異彩。

  她有著姣好的五官,不施脂粉,卻勾勒出一股天生麗質的風釆,強烈地誘惑人心。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審視,他隨口應了聲,「進來。」

  「冠逸……」陳宏良的招呼聲霎時梗在喉嚨,一雙眼睛大睜,瞪視著床上的佳人。

  溫潤的白皙肌膚,長而鬈翹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鮮艷欲滴的紅唇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口,一身細緻的骨架,勻稱而修長的雙腿,如綢緞般烏黑亮麗的秀髮披散在忱上,純潔無瑕的臉龐如天使般可愛。陳宏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壓根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不悅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宏良,別忘了你的職責。」

  收拾起驚艷的思緒,陳宏良開始為她診斷。

  〔怎麼樣?要不要緊?」唐冠逸著急地詢問。

  「沒什麼大礙,我替地打一劑營養針,醒來後帶她去飽餐一頓,包管她又活蹦亂跳。」他邊收拾著醫療器材邊說,「我明天來複診。」

  「不用麻煩你了,明天我會帶她到醫院。〕

  聞言,陳宏良只是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慢走。」唐冠逸目送他走出門外。

  他怎麼會不曉得宏良的心思?

  宏良與他就讀同一所大學,雖然不同科系,但因為兩家的世交關係多有往來。

  打大學時代起,宏良一直對他所交往的女人有著莫大的興趣,若是喜歡從中參一腳,幸虧他換女人的頻率快速,所以宏良的行為不曾為他帶來困擾。

  此時,躺上床上的人緩緩轉醒,在見到唐冠逸的那一剎那,忍不住在心裡低咒著。

  SHIT!她怎麼這麼倒楣?

  才逃出「雲氏監獄」,馬上又落入摧花賊的手上。

  沒想到世界這麼小,她竟然會被仲天企業的小開撞傷了。

  她不禁想起幼璇的哭訴……

  *  *  *

  「為什麼要出國?我是為了你才甘心回來當總裁實習生的!〕雲波柔才踏進好友家,趙幼璇就給她這麼一個青天霹靂,害她頗為不平衡。

  趙幼璇低著頭坐在床沿,晶瑩的淚水如珍珠滑落臉龐。「我不適合台灣。〕

  「你在說什麼?台灣的生活水準高,民生物資富裕,而且還很民主,連總統都可以罵著玩,有什麼不適合你的地方?」幼璇到底在說什麼?

  「我……」趙幼璇無言以對。

  要她怎麼說出口?說她為了認識風流倜儻的唐冠逸而自動送上門?並拿出多年的積蓄給他去玩期貨,還將自己的身體一併投資進去了?不!她說不出口。多丟人啊!

  「你倒是說話呀!」

  雲波柔瞧她那副畏縮樣,準是吃了問虧不敢說,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讓幼璇懂得反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怎麼解決?」自從那一夜後,唐冠逸就不曾再出面,難道要她死皮賴臉的找上門?

  「你是說你……」雲波柔睜大杏眼,不相信柔弱、膽小的好友會這麼前衛。

  知道心事被看穿,趙幼璇只好一五—十將事情經過說出。

  其實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那一夜,他們相約在西餐廳見面,她被他的風采、談吐迷惑,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紅酒,等她醒來時,人已經在飯店的房間裡,而且身上僅圍著一條浴巾。

  「肇事者呢?」雲波柔氣憤的問道。

  「飯店的服務人員說他一大早就走了,只交代他們別吵我,稍後還送來一套衣服,換上衣服後,我就逃命似的奔回家。」說完,趙幼璇泣不成聲。

  「可惡!我最恨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喜歡玩,多得是狐狸精陪他們玩,何苦找你下手?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她一定要讓那個採花賊好看。

  「他不是不負責任,我媽說他弟弟來找過我,是我不想見他。」

  「你媽也知道了?」趙媽媽也太大方了,知道女兒被吃了也不吭聲。

  「不,我沒對任何人說。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有什麼好宣揚?」趙幼璇紅著臉說。

  〔告訴我,是誰?〕雲波柔鼓著腮幫子,再次問道。

  「你想做什麼?〕

  趙幼璇怕連累了好友,她們從幼椎園認識開始,一路相伴為友,柔柔總是替她擋掉許多無謂的麻煩,甚至為了她打架。

  「替你報仇呀,這種男人不給他一點教訓,還以為女人好欺負!〕

  「柔柔,你千萬不能為了我殺人!」小時候打架,長大了當然是殺人、趙幼璇單純的想。

  「真是被你打畋耶!殺人可是要坐牢,我才沒那麼傻,為了那個王八蛋犯法,他不值得!」

  「那你想怎麼做?」

  「只要你告訴我他是誰,我一定整得他七葷八素。」拍著趙幼璇的肩膀,雲波柔信心不足的漾開一抹嫵媚的笑容。「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可是唐冠逸財大氣粗,你怎麼鬥得過他?」趙幼璇的擔心全寫在臉上。

  「我也不是好惹的。」雲氏集團橫跨歐亞各國,小小的唐冠逸她還不放在眼裡。

  「我怕萬一仇沒報成,你又淪入魔掌,那我……〕趙幼璇又開始掉下淚。

  〔告訴我,你還愛他嗎?〕這點絕對要搞清楚,免得下手太重,有人會心疼。

  「你問這個做什麼?」

  「問清楚才能擬訂計劃呀!」去波柔邪氣的笑道。

  「早在他棄我而去時就恩斷義絕了。」趙幼璇有些遲疑的回答。

  真是這樣嗎?雲波柔見她猶豫的表情,決定下手七分重。

  *  *  *

  對她而言,像唐冠逸這種男人該下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雲波柔手握成拳,修剪整齊的指甲陷進掌心裡,刺痛不停的傳來,她並沒有鬆開手。再多的痛楚都無法掩蓋幼璇淒楚的哭泣聲,一個女孩的清白,竟在無意識下,毀於這個禽獸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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