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連忙照著他的話去做。將軍抱起琴娜,舉步跟在夫人身後朝主屋後面的牆壁走去,卻發現琴娜的身體無法穿過那足足有四尺厚的石牆。
「我真是老糊塗了!」他嘀咕著,然後轉個身,和正常人類一樣利用門扉進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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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氣!該死的你,快吸呀!
琴娜張開眼,發現自己正望著一張陌生的臉;對方似乎很生氣,琴娜不禁有些害怕。
「我是不是和你一樣已經死了?」她忍住喉頭的疼痛輕聲問道。
他沒有回答。琴娜這才發覺,自己說話的聲音簡直有如蚊納。此時,一陣惱人的咳嗽突然襲來,逼得琴娜不但無法呼吸,甚至連喉嚨也如同著火般的難受。她緩緩閉上雙眼,只覺眼前一團火紅,而且身體愈來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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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她會死嗎?
天殺的,當然不會!麥斯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才決定選擇這個女孩,我可不想多事地為他另外找一個。
可是,她病得不輕啊!
該死,夫人!把你那張哭喪的臉拿開!我說,她一定可以活下去!
琴娜感覺到有人將她抱起,並強迫她張嘴喝下一種溫暖的液體。此人有時甜言蜜語地哄著她,有時卻又破口大罵。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交替出現的幾度半昏迷之後,她墜入一連串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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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法庭之中,已經被判刑問絞。麥斯也在場,臉上佈滿痛苦的神情。琴娜不願被他目睹自己的屈辱,她大聲呼叫要麥斯離開,但他卻仍然留在原地。吊索在風中搖擺,琴娜知道那是為自己所設。麥斯再一次來到她身旁,鼓勵她務必堅強起來,勇敢地和驚慌及恐懼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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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娜喉間的繩索愈來愈緊,甚至已陷進她的肌膚裡,令她根本無法呼吸。這時,他再度在她眼前出現,柔聲安慰著她,並保證會將她帶離痛苦、傷心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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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尖叫、掙扎,但仍舊無法吸進一口空氣。四周除了一望無垠的空間之外,什麼也不存在。接著,一片巨大的黑幕自天而降,甚至連夢境亦無法穿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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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娜不只一次想放棄呼吸,然而,窒息的痛苦卻愈來愈糟。她覺得自己似乎已沉入水中,說不定會和父母當年一樣溺水而亡。她張口尖叫,但卻沒有一點聲音。接著,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從後面伸過來將她抱住。
「我不想死!」她哽咽地喃喃說道,「麥斯在哪裡?我一定要告訴他!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告訴他!」
就在這時候,他那張英俊的臉孔出現在她眼前,眼神中所散發出來的溫暖勝過千萬支蠟燭。琴娜週身冰冷,但心頭卻有著一股暖意;因為,她滿心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麥斯!」她輕聲喚道,不去理會開口說話所帶來的疼痛。
你必須活下去,琴娜,我要你活下去,如此我倆才能永遠地廝守在一起。
「永遠廝守。」琴娜重複說道。她感覺到頰邊有淚,但卻不知是自己的、還是他的。「永遠。」她再說一遍。「求求你,吻我。」
他的嘴唇清涼而柔滑,像是由絲緞裹裡著的大理石。而且,在兩人的唇接觸之後,琴娜似乎可由他的呼吸之中得到空氣。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放鬆、疼痛也漸漸減輕,連黑暗亦不復令人緊張害怕。有麥斯在她身邊抱著她,琴娜一定可以活下去。
「我愛你。」一吻既畢,琴娜喃喃說道。
孩子,他也愛你。現在,親愛的孩子,好好休息吧,你的麥斯會希望見到你健康又美麗。
不一會兒,有人將湯題輕頂她的雙唇,琴娜順從地張開口,只覺溫熱的湯汁緩緩流入她乾渴的口中。
再多喝一點。
琴娜近乎機械化地照著這個聲音的吩咐張口、吞嚥。只要麥斯在她身邊,琴娜願意做任何事情。為了他,琴娜不能死。
現在已接近萬聖節的開始,你莫非忘了這意味著什麼嗎?
沒有,夫人,我沒忘。今晚,煙火、喧鬧、飲酒及演秦號角等事將一一登場。
親愛的將軍,也是一年之中唯一的一個晚上,我們能夠以血肉之軀現身。
夫人,你毋需提醒我;命運之神自會安排一切。
我知道你擔心那個女孩;我們能怎麼做呢?
我們已經盡了力。夫人,現在你我必須走開,他們年輕人的事,不妨順其自然吧!
琴娜在半睡半醒時,已經聽慣這些聲音,因此早已不去想究竟是誰在說話問題。此刻,她聽出聲音裡有著急切的意味,令她不由得想看看他們,也想和他們說說話。然而,她張開眼睛時,卻發現身邊根本沒有人,只有牆上的一根蠟燭正在發出微弱的光亮。
琴娜的心跳漸漸加快。他們一定就是布拉德園裡的鬼魂!剛才她所聽見的聲音,是他們在說話嗎?
此時,一股清風拂上她的面頰,令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她聽見有個聲音在說話,又輕、又柔,琴娜幾乎不敢確定會不會只是自己在想而已。
千萬不要氣餒。
琴娜不清楚自己是睡、是醒;是生、是死;不過,她有著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並再度沉沉入睡。這一次,她沒有作夢,也沒有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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