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八六二室,那原該撞進門裡的人卻像根柱子似的站在門前。許源擔心的探頭往裡看,生怕真的來得太晚了。
「這……這……這是酷斯拉來襲嗎?」
原該是華麗的套房如今連一樣完整的傢俱也沒有,酒櫃被砸爛,沙發被翻倒,蕾絲窗簾被扯成破布,王夕良則暈在半毀的彈簧床上,油頭被扯爛、衣服被扒光、白斬雞似的身材上滿是瘀青。
至於那個差點慘遭蹂躪的畢之晚呢?瞧瞧長毛地毯上,她不正好好的睡在那嗎?
走近微打著鼾的畢之晚,薩齊抱起她。「這只還是狀況不佳的酷斯拉呢!」
看著薩齊抱起她走出門,許源很感興趣地說:「薩老弟,你覺得她會不會想到我們調查室來?」
「幹嘛?想挖角?」薩齊半挑眉。
「沒錯。」他乾脆道。「我看上她的破壞力了。」
「你可以自己跟她談,這是說如果我跟她算完賬後她還有命在的話。」
目送著他們離去,許源喃喃:「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拒絕?」
意識由混沌而漸清醒,畢之晚在床上伸個橫腰後,才不情願地睜開眼。
滿室的黑讓她茫然了許久,坐起身,她轉頭看向四周。
「醒了?」男人的聲音平淡裡有一絲壓抑,像正控制著什麼別讓它爆出來。
「薩齊?」她不可能認錯這個聲音。畢之晚張大眼看著黑暗裡模糊的身影。
「這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
「你全忘了嗎?」將燈點亮,薩齊面無表情地走向她。
「忘……忘了什麼?」不知怎的害怕起來,畢之晚抱著被子往後縮。
「這裡是XX飯店,八六二室就在樓上,這樣的提示夠不夠?」
現實撞進腦裡,畢之晚的嘴張了半晌後才合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
沒道歉?「這個問題該是我問的吧?畢之晚小姐,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
「呃……不插手這件事……」畢之晚的聲音低的像蚊子叫。
看著他整個人緩緩逼近,畢之晚又急急解釋。
「我也不算是真的插手嘛!」
男人坐上她的床。
「我只是代人赴約。」
將坐著的她拉成躺姿。
「而且我有把握可以解決這件事。」
慢慢壓上她。
「而且我比珍珍更懂得保護自己。真的!我打倒王先生了不是嗎?」
像沒聽到她淬然拔高的尖喊,薩齊以手肘撐住自己,臉靠得她極近。
「這就是你的理由?」
「薩……薩齊,」沒有回答他,畢之晚反而試探地問:「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氣?」
「我是不是真的很生氣?」薩齊拾頭看向天花板。
「她問我是不是真的很生氣?」低頭對她擠出個齜牙咧嘴的笑,他說:「我說我現在心情很好你信不信?」
畢之晚猛搖頭。
「別怕。」薩齊閃著一口白牙,看來像只極欲噬人的猛獸。「我可以回答完你的問題後才動手,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想殺人,總得有點優惠。」
「打個商量,我什麼都不問,你也別浪費力氣殺——」薩齊的眼神讓她住嘴。
「我為什麼會在這?因為我將這件事往上報,今天王夕良和孫珍珍的約會完全都在調查室的監控中,你根本就不需要——」
「這是不是說這件事真的解決了?」畢之晚興奮地打斷他。「你們已經有了確切的證據可以踢走色魔課長了?可是珍珍呢?珍珍會不會被拖累?」
「是,是,不會。」薩齊回的簡潔。「公司將會約談孫珍珍,除瞭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外,也將協助她解決她的問題。」
「這麼好?」畢之晚很懷疑。「三百多萬的負債呢,公司真的——」
「我說了,公司會協助她。」薩齊不耐煩地重複。
看出他臉色不善,她不敢再多問,只嘗試的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色魔課長被趕走,珍珍的問題也解決了,這次事件沒人受傷、平安結束,真是可喜可賀……」
「你還是不懂對不對?」看著她的眼,薩齊半自語的喃喃。
「不懂什麼?」
不懂我氣什麼、不懂我見到你進入王夕良房間時的害怕與緊張、不懂我看到你昏昏然時那股想殺了自己、又想殺了你的衝動!
「你什麼都不懂……」薩齊的雙臂突地緊緊圈住她,他的頭垂在她頸間,整個人還為她可能受到的傷害而控制不住的發抖。
「喂……沒這麼嚴重吧!」畢之晚還是搞不清楚狀況。「我犯的錯有這麼大嗎?居然可以讓你氣得發……」
那抖字被吞沒在薩齊的嘴中。
從來對她只有溫柔與疼愛,薩齊從不曾這麼粗魯、不顧她感覺的吻過她,他不是想處罰她,他只是想藉由唇手,讓自己知道她在他懷中,她很安全……
他再沒辦法柔情蜜意,他的唇、他揉捏著她身體的手,全充滿激情得近乎野蠻。
唇咬的她生疼,他顧不著,就算知道她身上將會多上好幾道瘀青,他也控制不了自己,這樣的感覺他一輩子沒嘗過,那種所珍愛的人有可能因自己的疏忽而受傷的感覺……
所以只想加倍的擁緊她。
手拉著裙子的下擺直接褪下,薩齊扯下她的上衣,唇在她赤裸的身體上啃咬、吮吻,手也不耐的拉扯著她光溜的下半身僅剩的衣物。
「薩……薩齊,你別……」
畢之晚扭動著、抗議著,卻只掀起他體內更猛的狂潮。
「我絕不允許……薩齊……你放開我……」
他充耳不聞,甚至堵住她的嘴,猛力地吻她。
下一秒,一百八十幾公分高的男人呈拋物線的飛至床下。畢之晚一面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氣沖沖地罵:
「我警告過你了,你要生氣是你的事,可是我絕不允許你用這種方式對我!薩齊,我從沒想到你是那種會強迫女孩子的人!」
伸手耙過一頭亂髮,薩齊深吸口氣穩住自己。
「在你眼中我是那種人嗎?當我吻你時你只感覺到氣憤嗎?你感覺不到……感覺不到……」我心裡真正想要的……
畢之晚硬著脾氣點頭。
她討厭被人壓制,更討厭男人藉著天生的優勢強逼女人!雖然薩齊方才沒有傷到她,雖然他沒有以殘暴的手法對她,可是他太……太激情了,那種極力想要索取什麼的態度是她從沒遇過的,她——老實說,她怕。
被她的反應刺傷了,薩齊站起身。
「我從沒想到你是這麼看我,你認為我是會強迫女人的人?那麼在你心中,又是怎麼看待我生氣這回事?」
心裡後悔,嘴巴卻不認輸,畢之晚氣憤的回答他:
「我就是不懂你為什麼發脾氣!我答應你的事沒做到,這件事我也很難過啊!你要我道歉、要我替你做什麼事,我心甘情願,可是你不該用那種方式——」
「你以為我氣是這個?」薩齊快哭了。
「否則是什麼?去赴這個約會我當然比孫珍珍適合,她去說不定早被那個王什麼的輕輕鬆鬆拐上床!我就不一樣了。」話裡開始透著沾沾自喜。「我不但想出個搜集證據的好方法,而且還能保護自己不受欺負,孫珍珍她——」
「孫珍珍、孫珍珍!」他不耐地打斷。「這又關孫珍珍什麼事?」
「當然關她的事。」畢之晚望著他的眼滿是不可思議。「我們不就是看不過她被脅迫,才出手幫她的嗎?」
「那是你!」薩齊衝口而出。
要不是為了畢之晚,要不是擔心她衝動行事傷了自己,他幹嘛把這件事攬上身?看不過去?他有什麼好看不過去的?他跟孫珍珍八竿子打不著,她的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畢之晚卻不懂他的心思。「那你又是為了什麼?」
薩齊沒有回答,可眼中卻儘是難解的情緒。
「好吧,那你乾脆老實說,你到底在氣什麼?」畢之晚又拉回原題。
「你自己想!」他偏過頭不看她,就不信他的感情非得說的明明白白她才會瞭解。他對她的心,她感受不到嗎?
雙手抱胸低頭苦思,畢之晚想了好一會兒後興奮道:「我知道了!」
薩齊眼一亮。
「一定是這個理由……不對,如果是這個理由……」畢之晚自言自語。
一會兒,畢之晚氣嘟嘟的跳起。
「你太過分了,薩齊!你明明說過喜歡我這樣的,現在卻又為這件事生我氣!我早跟你說過了,我不是那種懂得溫柔的溫順女生——」
「等等,你到底又以為我為什麼生你氣?」
「還不是像以前那些男人一樣,嫌我愛惹麻煩、嫌我不夠乖巧聽話,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氣也沒用,我還是改不過來。」
「畢之晚!」薩齊真的冒火了。「你真的什麼也不懂嗎?我為什麼生你氣?我如果不是擔心你幹嘛要生你氣?!」
「擔心?」畢之晚瞪大眼。
薩齊有些不好意思。
「為什麼要擔心我?」
「為什麼——」他差點被這三個字嗆到。
「對啊!」畢之晚點頭。「我拿的武術段證書都可以集結成冊了,在台灣沒幾個人能打得過我,我不懂你為什麼會擔心——」